第七章 貴族的美德就像是薛定諤的貓

等吃過了飯菜，湯米和克勞德帶著僅存的錢財離開，現在時間很緊，他們要立刻前往西木萊恩。

亨利則是想著，有沒有可能，去跟達尼洛這些人“借”點錢呢？

全帝國競技場裡，競技大會的賭注都非常大，第一輪的投注範圍，從一第納爾到三百第納爾。

亨利心裡盤算著，如果向達尼洛搶錢，就解決了資金短缺問題，還能有更多的錢去下注。

他也深知達尼洛是小角色，他身後的老大才是真正的老闆，這筆錢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到手。

能夠在奧多赫成立幫派，在街頭巷尾裡耀武揚威，約翰伯爵會不知道？

思考再三，亨利決定去找達尼洛聊聊。他這次穿著帝國袍來到了達尼洛的住處，敲響了門。

達尼洛開啟門，看到亨利的帝國袍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老朋友，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我遇到了一些困難，需要你的幫助。”亨利開門見山。

達尼洛笑了笑，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手頭也不寬裕啊。”

亨利眼睛一眯，這小子看見我的帝國袍，卻當沒看見？

亨利微微一笑：“我聽你說你們老大很有錢，如果你能幫我引薦一下，說不定我能得到他的資助。”

“我可以帶你去見老大，不過他是否願意幫忙，我就不敢保證了。”

“謝謝。”

亨利跟著達尼洛來到了他們的總部，見到了所謂的老大——約翰伯爵。

亨利：？？？啊？

約翰伯爵此刻穿著奢侈的居家絲綢服飾，正在喝著葡萄酒，吃著羊腿看舞女跳舞。

約翰伯爵對亨利招了招手，說道：“來吧亨利，我是約翰·霍伊蘭伯爵，你沒有看錯。”

亨利震驚的做到約翰的身邊：“約翰伯爵，你……”

約翰伯爵抬手打住了亨利的提問，反問道：“你很缺錢？”

“缺！我需要更多的資金，去為我在五天後的競技大會中下注。”

約翰伯爵點點頭，說道：“一個騎士，和那些商人簽訂了大合同，身上揹著這些債務，不好受吧？”

約翰伯爵讓人給亨利倒了一杯葡萄酒，拿了一份奶油麵包和燻雞，說道：“吃吧，看看我們草原的歌舞，吃完再聊。”

亨利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表演，他發現約翰伯爵若有若無的在盯著他。

“咳，你應該已經知道，國王已經下令開拓法案啟動了吧？”

“知道了。”

過了一會，約翰伯爵開口道：“我可以借給你錢，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約翰伯爵盯著亨利，緩緩說道：“我要你在競技大會上輸給我指定的人，我的兒子。”

亨利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約翰伯爵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為什麼？”

“這是一場交易，你幫我達到目的，我幫你解決資金問題。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

亨利沉默了，再次問道：“我需要一個理由，你知道的，我在王都騎士學院是第一，我贏過六次王都的競技大會，我不能用我的貴族聲望，去換取這一點點第納爾。”

“如果你答應，我不僅會給你足夠的資金，還會給你一些額外的好處。”約翰伯爵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毒辣？

亨利抬起頭，問道：“什麼好處？”

約翰伯爵湊到亨利耳邊，輕聲說：“我可以幫你解決一些麻煩，比如……你和佩德羅男爵的對賭。”

亨利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約翰對自己的伯爵領有很強的掌控力，但是沒想到掌控力這麼強！

“既然我們已經聊到這了，不如攤開說吧，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約翰伯爵一臉追憶，說道：“他是我手底下的榮譽男爵，當初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用自己全部的身家幫我填上了窟窿，那是他經營了半輩子的財富。”

但是馬上，約翰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說道：“我給了他貴族榮耀，給了他兩處收入最高的產業，一年足夠他賺上一萬多第納爾！這是他以前做商人時想都不敢想的安穩日子！

可是他呢？他是怎麼報答我的？！偷稅漏稅就算了，但是他現在插手我的城防，插手地方巡邏治安……他要幹什麼？”

約翰把手搭在了亨利的肩膀上，惡狠狠的說道：“現在，他私下裡，用十七萬第納爾的鉅款，跟你做這種生意？他眼裡還有沒有我？

你知不知道，這十七萬第納爾，都是我的錢！夠我的軍隊一年多的薪水了。”

約翰伯爵憤怒的說道：“他要把自己的兒子變成獨立貴族，我無法容忍這種做法！”

“你要幹掉他？”

“他必須死，他給我的手下做了個壞榜樣。等你的城堡建好，就是他的死期，你白得一個城堡，然後輸給我的兒子。”

一百第納爾對於農戶來說，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財富。一千第納爾，是城市自由民不敢想象的數字。

但是十七萬第納爾，對伯爵來說不過是一筆小錢，一年最基本的稅收就賺出來了。

約翰伯爵領地內，有七十多萬人為他提供各種各樣的收入。別忘了，這裡面還沒算上奴隸呢，奴隸可不算人。

“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會繼承我的伯爵爵位，但是我第二兒子，我無法分封，你知道的，一個家族想要強盛，就不能分權。

所以我需要讓他揚名，成為一個獨立貴族，最起碼是個子爵，這不是開拓出一片領土就夠的。

亨利，你明白的，我是伯爵，這次開拓戰爭不能大規模下場的……我只能為他提供一點點的物資和開拓部隊，我也不能讓我的長子多想。”

亨利聽明白了，自己到時候好要幫襯幫襯約翰的兒子。

“好，那我就輸一次。”

亨利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輸一次也不是不行，那可是十七萬，輸兩次都行！

貴族的名譽和體面不能受到侮辱和挑釁，除非你能夠支付足夠的第納爾。

要是能白撿一個城堡，那就是讓他當國王統治世界他也願意啊。

“那麼亨利，合作愉快？”

亨利舉杯，說道：“合作愉快。”

他也想明白了，約翰伯爵看中的是亨利的名聲，以及國王的關注，這是約翰伯爵的政治智慧。

一個貴族出身，履歷優秀的貴族，還能恰到好處的提出開拓戰爭，這樣的人，一定會得到國王的關注。

這就是貴族之間的交易，黑暗、醜陋、血腥，根本不需要什麼合同和公平，有的只有算計和貪婪。

“我會安排我的兒子與你在決賽相遇，你有把握進入決賽吧？”約翰伯爵說。

“當然，我會盡量讓比賽看起來真實，要不要出點血？”

“那倒不用，只要你按照計劃行事，事成之後，我會兌現我的承諾。”約翰伯爵露出滿意的笑容。

“給錢吧。”

“啊？”

“你不是說，還有額外的錢嗎？我需要下注。”

“你真貪心，亨利。”

等亨利離開後見到貝恩，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答應貝恩的戰馬又失約了。

亨利只能拉著貝恩說道：“貝恩，我會為你買一匹最好的戰馬，六十五第納爾的戰馬。”

貝恩大臉一垮，有些哭腔的說：“我一點都不在意，我什麼時候換馬都行，都聽老爺的。”

亨利不自然的笑了笑，表示一定會給貝恩買戰馬，一定的！這是一名合格的騎士對自己的夥伴侍從的許諾。

幾天後，競技大會如期舉行。

奧多赫的人都動了起來，全在討論這次比賽，這可是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要是能小賺一筆，那就再好不過了。

最近湧入奧多赫的傭兵團和商人們也參與其中，讓這次競技大會的獎池規模越來越大。

比賽上來就是接連四場團隊混戰，看的觀眾們是熱血沸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在場上比賽呢。

亨利、波曼、法斯都穩進了前八強，勢頭非常猛，讓那些為他們下注的人激動萬分。

競技大會一般是三種賭注，一種是賭選手能贏幾輪，一種是能否奪得冠軍，一種是單場能否獲勝，具體規則非常複雜。

“假賽！一定是假賽！我的錢！”

“啊呀，早知道多投一點錢了，這人這能連贏四場啊？他不能是冠軍吧？虧了虧了。”

在這些賭狗眼裡，沒賺就是賠。

中午是休息時間，下午就是前八名的一對一戰鬥了。八強選手都需要在競技場進餐，避免特殊情況發生。

波曼吹牛道：“這次，看看我們誰的名次高！”

法斯翻了個白眼，波曼什麼都要跟他比一比，真是煩死了。

然後，下午的比賽裡，波曼騎士就在和約翰伯爵二兒子的比賽中被擊敗了。

波曼回到候場區，看到眼神微妙的亨利和法斯，有些不自然的表示，早上連著比了四場，太累了，這次是大意了。

然後，法斯“也”輸給了約翰的二兒子。

“那什麼，我沒想到他會那麼反擊，我沒反應過來。我這身上肯定是被打腫了，這木刀質量真好啊，哈哈。”

亨利意味深長的看著法斯，察覺出有點不對勁。

最後的決賽立刻開始，在眾人的注視下，亨利和約翰伯爵的兒子展開了激烈的角逐。儘管亨利實力超群，但他還是輸掉了比賽。

亨利一個“不小心”，被約翰的二兒子找到了“破綻”，連著兩刀把亨利抽倒在地。

觀眾都傻了，不是，這伯爵兒子這麼猛嗎？

等到亨利被扶下場後，就看到了臉色奇怪的波曼和法斯。

亨利先聲奪人，說道：“看什麼？你們不是也輸給他了嗎？”

哎呀，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