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

天寶十三年。

“陛下,前線戰事焦灼,可糧草匱乏,如此下去此戰必敗啊!”

大殿之上,一名身著紫袍錦帶,白麵長鬚的中年人長吁短嘆,臉帶愁容開口道。

此人,正是大乾戶部尚書,李承鉉。

不光是他,放眼大殿,其他人同樣愁眉不展。

而大殿之上,一名身著龍袍、頭戴帝冕的女人舒展了一下驚人的腰線,清冷俏臉陰沉至極,聲線淡漠:“幾位愛卿,可有良策?”

此話一出,幾名大臣皆是低頭不語。

李承鉉嘆氣出聲:“陛下,今年大旱,南方本就災荒四起,眼下國庫空虛,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糧草支援前線……”

“朕明白了,也就是說如今邊關告急,而我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有辦法,是嗎?”軒轅姬冷眸微眯,頃刻間寒光四溢。

聲音落下,幾名大臣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以女帝狠辣的手段,今日既然叫他們來這裡尋求對策,若幾人給不出解決辦法,只怕今日難辭其咎啊!

想到這,幾人冷汗瞬間打溼後背。

終於,李承鉉咬牙開口道:“臣知道一人,或許可解我大乾之危!”

“是誰?說來聽聽?”

女帝挑了挑眉,略感詫異。

“毒士徐安!”

……

京都府,冀縣。

佔地不大的青瓦小院內,一名白衫摺扇的青年,正無比愜意地躺在椅子上感受著春風。

幽幽發出一聲嘆息:“那些大佬……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找我啊?”

此人,正是徐安。

三年前,他穿越到了這方世界,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段史書上的陌生歷史。

七國稱霸,爭鬥不休,混亂程度比之三國過猶不及。

初到此地的徐安激動不已,正所謂亂世出英雄,這不是正是老天爺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嗎?可就在徐安準備自己的聰明才智,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

他這才猛然發現,沒人鳥他啊!

也是,七國能臣猛將無數,這種情況下,他縱然想施展抱負,可誰會在意他一介布衣白身呢?

於是,徐安心生一計。

他開始在諸國遊走,憑藉計策幫助各國百姓解決各種麻煩,圖的就是一個宣揚自己的名聲,這波就叫做營銷策略。

畢竟古代人連剖魚顯讖這種事情都能信,只要自己營銷做得好。

到時候自己沒準也能效仿三國兩位前輩,得一個臥龍鳳雛的美名。

結果傳著傳著,他發現不對勁了。

毒士是什麼鬼?

這怎麼跟他剛開始想的不太一樣?

“難道是在晉國時候,那苦主老婆紅杏出牆,我設計引來全村圍觀,使得那姦夫淫婦徹底身敗名裂,被浸豬籠?”

徐安摸索著下巴,那不對啊!大仇得報豈不爽哉,這哪毒了?

“還是說在北遼的時候,那老哥妻兒遭馬匪劫殺,縣衙卻無人問津,我讓他假扮馬匪,劫殺縣令姨太,曝屍荒野,引得縣衙震怒,出兵剿匪?”

這不挺好的嘛?

你就說問題解沒解決吧!

與此同時。

京都郊外,一輛奢華馬車正朝著冀縣而來。

“不僅如此,還有大周有位八旬老漢,家中幼孫身染重疾,無錢醫治。那徐安聞言,便將爺孫帶至鬧市,出手暴打老漢,戲稱打夠便給賞錢醫治,引得全城公憤,紛紛施捨那對爺孫。”李承鉉說到動情處,不由感慨萬千,“以身為棋,邀全城入局,當真是大才啊!”

馬車中央,換了一身便服的女帝秀眉微蹙,一言不發。

這一路走來,她聽了不少關於這個徐安的“豐功偉績”,當真對得起“毒士”二字。

正在駕車的御前龍衛都統張猛,對此不以為然:“陛下,就算為了試探此人,也用不著陛下親臨吧?傳他入宮覲見不就行了?一介草民,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女帝沉默不言,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大內總管魏德春更是嗤之以鼻:“陛下,恕奴才直言,我看此人多是沽名釣譽之輩,並無真才實學,只怕是李尚書聽信了讒言,被矇蔽罷了!”

李承鉉聽後沒有辯解,只是目光再度看向女帝。

“陛下常年在宮內,深居簡出,可曾聽聞這民間有一句讖言?”

“說來聽聽。”

“安郎毒計絕無雙,得之便可定天下!”

嘶——

馬車內外,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是嗎?朕倒要看看,此人是否真有此等本事!”

軒轅姬嘴角上揚,目光終於染上了幾分興趣。

片刻之後。

馬車停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四方小院,面積不大,但門匾卻上書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徐府。

“陛下!到了!”

張猛率先下馬,畢恭畢敬將女帝迎下車。

魏德春上前敲門,隨後一個身著白色儒衫,手持摺扇的翩翩公子,便拉開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人,便是徐安?

軒轅姬美眸微怔閃過一抹失望,她本以為傳言中的毒士徐安,會是個面容陰鷙的老者,沒想到竟然是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

這般年紀,當真有絕世謀算?

其餘人也是一陣詫異,好在李承鉉率先反應過來,笑而開口:“我家小姐久聞徐先生大名,特來拜訪,貿然登門,徐先生不介意吧?”

千金小姐?

徐安眼睛一眯,目光開始打量面前女帝。

“放肆!”

魏德春見其竟如此無禮,剛要開口,卻被旁邊的軒轅姬一記冷眸下,又生生嚥了回去。

幾人神態,盡數落入徐安眼中。

這一看就身手不凡的武者,還有官威內斂的中年管家,旁邊還跟著一個白面無鬚的老頭。

誰家的千金小姐,能有這般排場?

再聯想面前這氣度不凡,舉手投足盡顯帝王威嚴的女人,這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自己等了三年的人。

終於還是來了啊!

“呵呵,當然不會,諸位還請到移步寒舍。”

徐安讓出側身,單臂一展,笑容無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