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身著一襲華貴的錦袍,袍上繡著繁複精緻的圖案,色彩斑斕而不失雅緻,走動間衣袂飄飄。腰間束以玉帶,鑲嵌著寶石美玉,腳踏雲紋錦靴,舉手投足間,盡顯其身份尊貴。

“李逸風!”

王猛眯了眯眼,認出來了此人的身份。

只見此人,身姿挺拔,既顯英氣勃發,又不失溫文爾雅。一頭烏黑的髮絲被精心束起,以玉簪固定,幾縷碎髮輕輕垂落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不羈與隨性。

尤其是那面容俊朗非凡,劍眉斜飛入鬢,英氣逼人,眼眸深邃明亮,鼻樑挺直,薄唇微抿,不笑時自帶一股威嚴,笑起來卻又如春風拂面,溫暖人心。

“姐夫啊,這可就沒大沒小了啊……我雖說叫你姐夫,但是你對家父不可不敬!你如此稱呼我大名,這讓家父很沒面子啊!”

李逸風微微一笑,眼神睥睨著,似乎在看待螻蟻一般,語氣中卻透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王猛聽到李逸風的話後,面色鐵青。

他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李逸風,丞相李密的第四子,也是最小兒子。

丞相一共就兩子兩女,大兒子現在入了軍伍,二女兒成了鎮國公劉澶大兒的妻子,至於三女兒,就是王猛的妻子。

由於出身姣好,加上是丞相的小兒,在這京都自然是橫著走,就算官職禁衛統領的王猛在他面前,也是矮了半截。

“你……”

王猛面色漲紅,怒目瞪視著李逸風,可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服氣麼?還是說你對家父有所難言之隱?”

李逸風見此,面容依舊張狂,微微一笑,裝做看不懂的樣子。

王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呵呵,李少爺說笑了,丞相大人為我大乾盡心盡力,作為三朝元老,豈是我等小輩妄議?”

“哈哈……”

李逸風仰頭大笑,似乎覺得很有趣。

“不錯不錯!”

“喲……哪裡來的腌臢之人?亂叫什麼?在下會點相術之道,這位小弟弟你面色枯黃啊,印堂發紅,恐怕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

就在王猛盡力想要滿足李逸風情緒的時候,徐安卻不合時宜的從背後突然竄出來這麼一句話。

“轟……”

王猛只感覺自己的腦子猛然一震,這是什麼場合,就算是你徐安膽大妄為,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胡亂說話!

“嗯?放肆!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來人啊!給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我到要看看,這小子的舌頭是否勁道!”

果然,李逸風瞬間惱怒,一揮袖,厲聲吼道。

他的話音未落,立馬有四五名士兵從府外湧了進來。

“喂喂喂!怎麼?說的不對要殺,說的對還要殺?”

徐安絲毫不怯,擺了擺手,伸著脖子對著李逸風扯聲喊道。

“難道我說你是腌臢之人不對?你最近應該是縱慾過度了吧……呵呵,恰好在下懂點醫術,要是你再如此,恐怕和宮內的太監並無二樣了!”

見到李逸風沒有絲毫動作,面前的親衛越來越近,徐安冷哼一聲,繼續大聲說:“這位李少爺,最近幾日是否晚上做夢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而且,還經常會看到一些髒兮兮的影像……”

“閉嘴!”

李逸風聞言,身軀猛地一顫,眼眸微睜,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的神色,看向徐安,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徐安這一招可謂是直中要害!

他最近幾日的確是感覺有些心慌,總是夢到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礙於自己的面子,這事還真沒給別人說。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還真懂這些鬼神之說?

“都給我住手!都下去吧……”

就在親衛即將要抓住徐安的時候,李逸風終於有所動作了,對著幾名親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李逸風見到四下無人,緩緩走上前去,靠近徐安,言語犀利的威脅著。

“哈哈哈……李公子完全可以不相信我所說,只是希望你今晚小心入睡!哈哈哈……走,王統領,咱們去看看我的府邸……”

徐安卻絲毫不慣著李逸風,也微微向他湊近了一點,眯著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挑釁,說完就自顧自的往自己府邸而去。

“這……李少爺,這徐安的話……”

“滾!給我滾!”

王猛還想給徐安解釋一下,可李逸風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就爆喝出聲,嚇得王猛連忙退了回去。

“呵……”

看到王猛畏懼的模樣,李逸風不屑的瞥了瞥嘴,然後也轉過身離開了。

直至李逸風完全消失視線,王猛這才快步追上了徐安。

可還沒等王猛說話,徐安卻歪了歪頭,稍微靠近了一些王猛,輕聲說道:“還希望王統領能幫在下一個忙……”

“額……你說。”

“我知道王統領武藝高強,在下希望王統領到了子時可以嵌入丞相府,把我車上的一隻刺蝟丟入那李逸風的廂房之外的草叢,另外,如果王統領可以在他廂房大門上塗上一層我的秘製紅漆的話,那也再好不過了……”

“什……什麼?什麼東西?對了,你難道還真會鬼神之事?”

“呵呵,食了糖精的刺蝟,會發出耄耋之人咳嗽的聲音,我那秘製紅漆,多半是老鼠血,這個東西嘛……呵呵,腥臭無比,可只有蝙蝠能夠聞到,我又加上幾種草藥,塗抹上去絲毫不會有任何痕跡……”

王猛此刻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小子是想要生造出鬼神來嚇唬李逸風。

“那為何李逸風剛才表情……似乎你都說對了?”

“呵呵,這樣的貴公子,自然是驕奢淫逸慣了,我說的那些事情,難道他沒有?誰信呢!唬他罷了!醫術上說過,透支過度,自然會影響腎精,久而久之,也會產生耳鳴幻聽,睡眠不著!”

徐安故作深沉,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遙遙看著緊閉的丞相府邸,心中連連冷笑起來。

毒!果真毒!

看樣子我得離他遠點為好!

王猛思索片刻,心裡顫抖了起來,對徐安更加敬而遠之。

可那李逸風……

哼哼,活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