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江雪明

性別:女

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

體重:七十五公斤

臂展指距:一百八十公分

拳擊磅數:六百六十八磅

體脂率:15.8%

......

......

這就是雪明的女性角色賬號的身體資料。

在天穹站綜合理事樓上方的客房裡,九五二七咬著指甲,隱隱不安的吞嚥口水,她抬起手臂,觀察著面板倒豎的汗毛,又拉住尾指的手,比對兩者的生理應激反應。

此時此刻,尾指也能從浴室的方向感受到一種狂躁抑鬱的靈感壓力,這種靈壓無時不刻都在侵擾著她們的心神,像是帶著鋼刃的鞭子。

浴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小七聽得明白,這是雪明正在換衣服的聲音。

要說僱主的靈壓,就白子衿來形容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剛玉在輝石中,代表透明無暇的純淨能量,與白水晶那種[能量之王]的符號類似。

只不過氧化鋁算作人工合成的寶石,甚至算不上[寶石],它是一種工程材料,在人類歷史中,大部分時間它都擔任著[工具]的定位。它可以用作研磨,用來澆築鋼鐵。

雪明也是這樣,他從不在乎外表和虛名。

在蟲卵時期,尚且不能控制外放的靈感壓力時,小七隻覺得僱主像是一個不規則的鋒利多面體,挨著碰著就會見紅流血。

在若蟲與化蛹這段時間裡,僱主開始關注內心,將所有外放的精神都收回體內,小七又覺得雪明開竅了,變得圓潤溫柔。

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雪明的女身,但是在此時此刻,小七的肉身元質幾乎將浴室裡的僱主認作另一個陌生人。

強而有力的靈壓知覺就像是海浪一樣,像是呼吸頻率,像是心跳的律動,反覆沖刷著白子衿的心神,讓她像是摸了電門一樣,整個人都炸了毛。

靈感來自於靈魂,靈魂依託於精神元質和肉身元質這兩樣硬體而存在。

毫無疑問,雪明在更換角色賬號之後,光是硬體的升級就讓靈感壓力變成了一匹野馬。

他是靈肉合一的沉著穩重。

她是數值爆表的桀驁難馴。

尾指在這種靈壓的威嚇下,本能以佳麗的女身示弱求全,惴惴不安的問:“侍者大人,這麼做真的好嗎?我三番四次與江雪明說過,這不是整容手術,而是肉體與精神的重生。”

小七拿不準主意,此前與這個白露PLUS打交道時,在柴米油鹽的溫馨假期裡感覺不到什麼異樣,臉上火辣辣的吻痕和拳印,都是幸福甜蜜的味道。

可是此時此刻,僱主要收風砍人,去作戰殺敵——

——小七不由得開始擔憂,開始質疑。

在這個形態下,[她]真的能做得比[他]更好嗎?

靈感壓力是有情緒的,有溫度的,性格鮮明靈壓強大的人們,甚至能透過人體通感傳達嗅覺和味覺,傳遞視覺色溫的光敏訊號。

就像是步流星這個傢伙,光是站在他身邊,就感受到強烈的熱情,體溫都會跟著上升,一不小心地鐵站都進不去了。

雪明處於化蛹期時,靈壓原本非常催眠,就像是在聽數學老師講課,或是聽見安眠曲,大腦再怎麼焦躁疲憊,都會在這種理性的韻律下變得安靜隨和。

事到如今,小七隔著十來米都能感覺非常奇怪的躁鬱靈壓。

好比野獸來到郊外,面對陌生的叢林,想要窺探幽暗林地裡的獵食者,探明獵場裡其他生物的底細,充滿了好奇心,是殘忍又狡詐,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侵略感強到令人難以呼吸的巨大壓力。

尾指感覺不可思議,因為[B·Side]在很多人,或很多生物身上都進行過此類脫胎換骨的神奇造化,可是受到魂威攻擊之後變化如此巨大,連靈感這種鮮明的標記都快認不出來的個例,是少之又少。

浴室的大門緩緩推開,氤氳水霧中走出一位身著黑裙的女子。

江雪明的頭髮還沒完全乾透,搭在鎖骨兩側,她已經轉為女身,直愣愣的盯著九五二七。

她早早為女身準備好了閃蝶衣裝,是帶有裙甲能護住腿動脈大血管的連衣裙,上下一體的設計,膛線的穿針手法讓這身衣服非常難穿。

穿衣服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像是鑽進了一個大桶,能從開叉的側擺取出裙下的武器。

緊身透氣的速幹褲貼著強壯有力的大腿,她套上登山靴時都得小心翼翼的,免得裙裝把褲子給劃爛。

她試了試連帽和腦袋的貼合度,將防彈頭盔拉上,面罩亮起敵我識別指示燈,合上更加貼身的白色立領,要害流血時能立刻驗明傷情。

在小七看來,那身衣裝好比一套拘謹冷淡的修女服。

江雪明立刻說:“把點血清素給我。”

小七聽見吩咐,從醫藥箱中掏出抗抑鬱藥物,交到僱主手裡,這是僱主早早交代過的事情。

她看見僱主戴上手套,拿走針劑藥品,往脖頸上來了一針。

雪明拉起面具,用清亮的女聲與小七解釋著。

“我聽見喉嚨裡傳出陌生的女聲,太怪了,真的好怪...原本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安全感也沒有了,你能感受到我的靈壓?對嗎?”

小七連忙點頭:“對...我想起來了,之前在白露身上,我也感受到了相似的靈壓...”

雪明拿住小七的手,貼到侍者面前問道:“羥色胺開始起效了,我的眼睛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小七小心翼翼的撥弄著雪明的眼瞼,仔細觀察著,又不著調的說著:“睫毛很漂亮,眼尾沒皺紋。”

雪明罵道:“你他媽再胡說八道,我就對你進行親親攻擊。”

小七老臉一紅,立刻擺正態度:“瞳孔變大了一點,沒有剛才那種時刻聚焦,時刻警惕的感覺,眼角的血絲也變少了。”

雪明終於放下心,看來血清素是有用的。

小七接著說:“你的靈壓趨於穩定,不像剛才那樣嚇人...”

雪明有理有據的分析著:“每次進入這種狀態,神經訊號傳遞的速度變快了,我的五感也變得更敏銳,就像是大腦暴露在空氣中,可是這見了鬼的激素水平,幾乎把我改造成了另一種性格。這副身體有被害妄想症——看誰都不對勁,還好血清素能緩解這種焦慮感。”

小七心生好奇:“你得一直維持打藥的狀態嗎?”

雪明對過敏體質感到頭疼:“不,我不會濫用這種抗抑鬱藥物,它是一種神經遞質,這次用藥只是實驗它的效果,除非萬不得已——這種感覺干擾開始我的決策,影響我的作戰能力,我會將血清素當做鎮靜劑使用。”

話音未落,七哥就看見這朵鋼鐵黑玫瑰開始清點彈藥,往裙子下邊塞傢伙。

江雪明在整理裝備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感。

以往[他]對槍械沒什麼特殊的感情——

——可是換做[她]來看,光是瞥見銅皮尖頭彈的銀製彈芯,看見它們整整齊齊壓進彈匣,就能聯想到頭顱爆出紅白血沫腦漿的畫面。

這讓她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摸到冷冰冰的COMBAT·MASTER——摸到戰鬥大師的龍鱗紋握把時,臂膀的肌肉在瞬間喚醒,成千上萬次射擊訓練,肌肉記憶讓她本能的檢查槍機與套筒的狀態,準備扣下魔鬼扳機。

她隨時能大開殺戒。

身體的代謝加速,血清素的效果只維持了短短半分鐘。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不由自主的僵立著,想要從這種莫名的快意中找回身體的控制權,讓手指和眼睛都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

但是江雪明不知道的是——

——在白子衿看來,僱主擺弄武器的手法更加的凌厲順暢,只是雪明姐姐臉上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抹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與之前僱主那似笑非笑營業性質極強的商品笑容不同。

那是發自內心的,如沐春風,好似小朋友聽見春遊的訊息,在前一天樂得睡不著覺的天真浪漫。

從僱主身上湧現出來的狂暴靈壓也一併化為甜膩的味道,彷彿只要拿上武器,她就是一塊裹滿奶油巧克力千層蛋糕。

小七的呼吸都開始加速,她看見僱主僵在原地半天沒動一下,就喊出甜甜的暱稱。

“親愛的?~你怎麼不動了?”

江雪明眯著眼,驚覺嘴角那不自然的弧度,又與侍者解釋道:“剛登上新角色的遊戲賬號,你也要重新排一下技能快捷鍵對嗎?重新看一遍天賦符文欄位對嗎?”

小七笑得非常甜,看得出來,僱主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江雪明擰著那對柳葉眉,有些無所適從,把戰鬥大師塞進快拔槍套,抱住血狼之眼,抽出手來捏著小七的腮幫子,看見侍者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

雪明忍住想要親上去的衝動,要與侍者說清楚奇妙的感受:“別擔心,我感覺很好!從未如此好!”

小七跟著雪明一塊往外走,說起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我以前很喜歡打電動!”

雪明心領神會,幾乎與小七心意相通,沒有任何溝通障礙,“你喜歡什麼遊戲?”

小七嘮起家裡長短:“我的師父啊!也喜歡打遊戲!我們幾乎什麼遊戲都玩!”

“然後呢?”

“然後我想啊!你這個狀態,就像是我第一次玩英雄聯盟,選了個奧拉夫!哇!那感覺可太爽了,我拿到這個角色的時候,就立刻失去理智,角色血越少,我就越興奮!”

“那你算是奧拉夫廣東分夫?”

“哈哈哈哈哈!然後我和師父玩拳皇,我師父在用八神庵的時候,還會和遊戲角色喊一樣的臺詞!”

“蘇綾老師怎麼喊的?”

“她特別搞笑!她喜歡勝出之後,和那個紅毛視覺系非主流朋克人一起來個三段笑,同步率非常高——就是[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情投入了屬於是。”

“要不你也學一下?”

“不要,我拒絕。”

“學一下嘛!”

“不!”

“你有偶像包袱呀?來嘛!雪明姐姐!~”

“不行不可以...”

“我覺得你也能全情投入,與這個角色賬號靈肉合一,那戰鬥力肯定蹭蹭往上漲呀!”

“雖然與這副身體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我覺得我不會三段笑。”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剛才不就笑了嘛?笑起來很好看的!我都快被你迷暈了...”

“我拒絕。”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準備亮出[JoeStar·無名氏]的話事人身份證明,與天穹站理事櫃檯的大堂經理交代完尾指的安全事項。

獅骨無存這根鋼鐧沾上雪明的手,立刻冒出洶湧的火焰。

語音小助手不等主人開口,彷彿與這副女身心意相通,用火焰構築出人面虎身的大怪獸。

第一時間還在辦事的乘客們齊齊回頭,看向這詭異莫名的棍棒,還有持著棍棒的兩個女子。

大堂經理尷尬的笑著:“兩位小姐,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誰了,我一定會完成你們交代的委託...能不能讓BOSS的骨頭安靜下來?”

雪明使勁跺了一下棍子,要棍棒中的精靈安分守己。

只見地板磚上留下一張三米大小的蛛網裂紋,非常的尷尬。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能耐——

——連忙拉著小七準備離開。

雪明走出去幾步,又立刻趕回來對經理說。

“地板的錢,我會賠給你。”

大堂經理看著這對小修女冒冒失失的跑出門,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兩個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女孩子,居然是無名氏的新當家呀...”

......

......

在天穹車站的四方露臺,浴場旁的白英花酒吧。

步流星與唐寧已經開始用嘴比拼酒力,也用嘴較量槍法。

地龍小妹憂心忡忡的看著僱主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只知道人類世界有句話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

但是按照他們的計劃,今天凌晨就得趕去詹姆士公園裡排練,要等他們酒醒,是來不及的。

她與三三老師低聲詢問:“沒問題嗎?”

三三老師聳肩無謂,用廣東話回應:“我唔知啊...”

就在這個時候,江雪明從理事櫃檯提來萬靈藥,與乘客換了一盒廣陵散小籠包,隨手丟上桌——

——緊接著她就去櫃檯為兩個夥伴結賬。

阿星喝到意識模糊,拍著唐寧的肩,口齒不清的說著。

“我明哥本事大著呢!我和你說呀...”

“他絕對能幫你報仇,他...他...”

唐寧也是兩頰通紅,沒看清桌上的點心到底是啥,囫圇吞棗的往嘴裡送,嘴裡還塞著東西就往外吐詞兒。

“嗚唔唔嗚?”

流星拿住小籠包的紙袋子,笑嘻嘻的說:“誒嘿!感謝老天爺的恩賜,這不就有醒酒的寶貝了?嗨呀!幸運女神...她眷顧...”

唐寧嚥下包子,冒出一身熱汗,瞬間清醒過來。

“不是的!流星先生!是那個小姐給咱們送的點心!我要去謝謝她!她還準備幫咱們結賬呢!”

流星啃下包子恢復神智,立刻跟著站起。

“那可不行!明哥說過!有女人平白無故幫忙買單,這娘們要麼是圖錢,要麼就是圖色,我們要小心了!男孩子在外邊要好好保護自己!”

沒等兩兄弟衝到吧檯邊。

江雪明與酒保亮出乘客證件,混沌之種是完全認不出她的HC卡,資訊素也無法識別——她滿臉慍色,只好找小七刷卡付賬。

回頭就望見羅伯特·唐寧和步流星僵立著,一時半會這兩個小子也不好上來打招呼。

——唐寧只是被雪明這身修女的扮相震懾,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質都快寫在這姑娘臉上了,他不好去打擾。

——流星倒是認出明哥的遊戲賬號了,但是看見白露PLUS的容貌時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感覺很彆扭。於是他的關注點立刻落到明哥的腿上。

他多年的健身經驗使他去品鑑這條腿時,都感覺非常非常驚豔,裙襬裡速幹褲顯露出來的肌理線條像是矯健的羚羊,一看就能踢爆吸血鬼的腦瓜子。

流星愣了半天,不由得新生喜悅,沒過腦子就誇出一句。

“好腿!這腿不蹲個四組三百公斤實在可惜啊!是強而有力的好腿!”

小七當時的肢體語言非常豐富,她的臉都快皺成小老太太了,指天花板,又指著雪明,指著雪明的腿,又指流星,瘋狂的指指點點卻說不出一句話。

唐寧像是一尊冰雕,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雪明與往常一樣,與流星問。

“你今天鍛鍊了嗎?”

流星用力點頭,立刻伸手:“早上就練完了!”

江雪明與之擊掌,“我也是!”

這種奇怪的友誼儀式舉行完畢之後。雪明匆匆往天穹車站的梅林雕像走,要回到地表。

流星的腦袋還沒轉過彎來,他思考著到底應該叫明哥,還是換個說法叫明姐。

——我喊白子衿作嫂子那麼久,也沒有尊稱一聲七哥。

如果這個時候改了稱呼,明哥會不會怪我啊?

就在流星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眼睛根本就無法離開明哥那完美的黃金比例健康身材,身體跟著腦袋幾乎轉了一百二十度。

三三老師一巴掌把僱主的臉給打正了。

流星:“不是...我就看看,那是我明哥哎!她練的多好啊!”

三三老師:“我知道!我明白!你只是欣賞人家的肌肉。”

流星委屈巴巴的捂著臉:“那你為啥還打我?”

三三老師非常情緒化:“有些事情你知道原因也會生氣,這就是女人。”

她喋喋不休的解釋著,拉來好閨蜜小七,指著小七英氣十足的臉蛋:“假如你嫂子是個男人,而我!我天天對著她的胸大肌,對她的腿流口水——你難道不會生氣?”

流星驚訝:“還有這種好事?一起練啊!我都練得這麼壯了,你也沒對我流口水,能讓你流口水的傢伙!一定超級厲害!我得好好請教請教!”

三三老師突然覺得很無力,所有的執著都變成灰心喪氣——在這種腦子都長滿肌肉的男人眼中,可能他真的只能看見蛋白質吧...

羅伯特·唐寧一頭霧水,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地龍小妹也是如此,一手捧著小籠包往嘴裡塞,回憶著米米爾溫泉裡童年嘗不到的芥菜疫苗味道,一手跟著撓頭——有空就用尾巴幫僱主撓撓頭。

......

......

在梅林大升降機裡——

——步流星、九五二七和三三零一,他們三個人七嘴八舌,互相補充,最終才與唐寧小子解釋清楚江雪明的真身。

其實雪明並不在意這些事。

唐寧在命運的引力牽扯下與他們相逢,恰巧溫斯頓·斯賓塞是他的管家,為雪明的作戰安排省下了不少事。

如果沒有溫斯頓這個人,雪明也會找到合適的人選來辦這件事。

她在日誌本上寫寫畫畫,將詹姆士公園的葬禮座次排位都安排好,從攜行揹包裡掏出一個風鈴,交給唐寧。

唐寧疑惑:“這是什麼?”

雪明隨口答道:“是老師交給我的聖物,我還沒用過,你留著防身。”

唐寧是個非常耿直的漢子:“如此貴重的寶物,我不收!”

雪明冷淡的話語將他滿腔熱情澆熄。

“正因為沒用過所以給你,我也不知道它管不管用,你先幫我試試它的能耐——好用的話記得還給我。”

小七在一旁捂著肚子奸笑。

唐寧則是滿臉愕然——有種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尷尬。

他只知道流星口中的江雪明是個日子人,活得比較實在,但沒想到這麼實在——為了對付吸血鬼,對於變成女人這種事內心毫無芥蒂。

如今送這枚風鈴,也只是念在唐寧他還處於第一次蛻變期,是隊伍裡的短板,言外之意就是,哪怕像溫斯頓叔叔這種能用棒球棍爆殺吸血鬼的人精,都比他羅伯特·唐寧能打,不需要聖物護身。

唐寧默默唸叨著:“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

“那就變強咯?菜就多練練。”江雪明歪頭斜眼隨口說。

“嗯!你說得對!”唐寧的心裡燃起了一把火,開始研究這古舊鈴鐺的用法。

小七偷偷溜到僱主身邊,滿眼都是驚喜:“喂!僱主...你剛才的表情!好嘲諷啊!你以前不會這樣的!哇哦!你的表情變多了!太有意思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江雪明回憶起妹妹白露的神態:“我感覺這副身體,和白露很相似,她也喜歡這麼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和她確實是一個孃胎裡跑出來的。”

小七與僱主講起條件:“要不以後陪我散步吃飯的時候,就開你這個賬號來?我的夢想要實現了!感謝BOSS!感謝BOSS讓我白天看帥哥,晚上和漂亮姐姐窩裡鬥!~”

江雪明在一瞬間變回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白青青,我有個請求。”

小七不再開玩笑,變得認真執著。

“你說...”

江雪明託著侍者的臉,兩人額頭貼住額頭,能感覺到彼此溫熱的鼻息。

“我請求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我不會答應的,我沒辦法保證能在這趟旅途中能護你周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在開戰之前你與我說這些事,就像是在我的心臟上用釘槍開出一個個血淋淋的窟窿。”

小七抿著嘴,突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江雪明輕輕拍著小七的臉蛋。

“我願意為你討公道,我願意用這個化身辦事,因為她足夠強,或許能把鋼之心搶回來,這一切我都願意——只是你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非常害怕,我怕我這個能力兌現諾言。”

小七又悲又怒,罵罵咧咧的:“我準備好了,我不會胡思亂想了,幹他媽的撲街吸血鬼。我要用瑪麗·斯圖亞特身上最嫩的那條肉做叉燒,當著她的面一口氣全吃掉!”

江雪明非常較真:“你不能吃她身上的陳年臘肉。”

小七罵紅了眼:“那就餵給她自己吃!我要她自食其果!好好嚐嚐我受過的苦!”

江雪明吻向白青青,唇齒間留著薰衣草驅蚊香水的味道,同樣是殺死吸血蟲豸的溶液,這種香水非常名貴——名字叫六神花露水。

小七受了這一記親親攻擊,不像以往那樣丟人的昏厥過去,而是神采奕奕充滿決心,要用雙手抓住未來。

江雪明把小七的佩槍交過去,是已經改造完畢的西格紹爾P320,作為手槍,它的有效射程是一百米,效能優秀,非常致命,也是美軍現役的副武器——

“——很好,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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