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淅淅瀝瀝的大雨不斷從房樑上掉下,砸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響。

廢棄破爛的廢鐵場,除了那偶爾透過的光芒,偌大的鍊鐵廳再沒有一點亮光。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白著小臉,惶恐害怕地望著那個渾身是血,步步逼近的男人。眼淚簌簌的掉,一邊用受傷的手肘撐著地往後躲,一邊忍著哭腔道,“叔叔……我救了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放過你?”男人拖著褲子皮帶的手微微一頓,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仰天大笑了起來,笑了不知道多久,他聲音猛地一斂,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眼底的恨意就像是和她隔了血海深仇,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我放過你,那又有誰來放過我?當年要不是你父親吃裡扒外,聯合著警察來抓我,老子用得著在監獄裡過七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嗎?他倒好,將功抵罪不到一年就出來了!既然你父親死了!那就父債女償吧!你放心……”

他搓了搓雙手,面上猥瑣地笑了笑,“叔叔會看在你爸爸曾經那麼喜愛你的份上,好好疼愛你的!乖!也就是很輕很輕的一下!叔叔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你就乖乖的從了叔叔吧!”

他如餓狼撲羊朝著小女孩猛地撲了過去。

“啪!”地一聲,鞭子狠狠地一抽,疼痛讓她從深遠的記憶中驚回了神,鳳憐希緊咬住下唇,背上皮開肉綻,空氣中,她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臉上蒼白地望著坐在沙發上,那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矜貴男人,儘管疼得她跪不穩,依舊沒有吭一聲。

男人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黝黑的眼眸沒有任何光亮地緊盯向她,“還不承認?”

這個男人,這個曾經把她從那個猥瑣男人手中救出來的男人,當他說要供她讀書上學,她只需在他家做傭人十五年的時候,她以為,她終於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了,卻沒有想到,只是從一個狼口跌入到了另外一個虎口。

他對她的恨與狠從來都是不經掩飾。

“我說了我沒有偷東西!”鳳憐希紅著眼眶,目光落在他旁邊朝她趾高氣昂笑的女孩面上,掌心輕攥了一下,“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嗎?葉哥哥……”那年輕的女孩輕輕搖了搖身旁男人的臂膀,撒嬌道,“就是憐希這個賤人偷的!她從小就不學好!就在前不久,我們班同學一部手機掉了,老師檢查的時候,就是在她的桌子裡面找出來的呢!像她這種人,偷你的手錶根本就不足為奇!葉哥哥……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

男人黝黑深邃的眼眸在聽到某個字眼的時候逐漸轉冷,“你還偷了別人的手機?”

鳳憐希細密纖長的眼睫毛輕顫了一下,明明無所謂的,可是聽到那句完全像是質疑的話時,心還是刺疼了一下。她唇瓣涼涼一抿,“我沒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