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準備完畢,他們拿出一根索降繩,一頭綁在一塊傾斜的巨大的冰塊上,另一頭扔進洞中。楊傑從揹包裡拿出一面紅旗,放在這塊大冰上。接著,他拿出一張紙,用鉛筆寫了幾句話:“楊傑,趙建國,王一飛,李其渺由此進洞。”他看向大家,問:“還有什麼話想說嗎?”王一飛回答:“不用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引起大家一陣笑。楊傑將紙片放在冰塊上,展開紅旗蓋住紙片,四周用冰塊壓住,澆點水,防止被風吹走。

李其渺將一箇中繼通訊器貼在一塊洞口的冰壁上,開啟了工作模式。用手錶搜尋通訊器,匹配好,測試訊號,連線星鏈通訊,測試正常。

終於,真正的探險開始了。洞中究竟有什麼在等待著他們呢?

王一飛說:“我先下去,到底後你們再下。”他背上揹包,戴好安全帶和安全帽,用索扣掛上索降繩上的緩降八字環,並開啟頭盔攝像頭,率先進入冰洞中。李其渺開啟手錶說到:“投影”手錶投影出一個螢幕,選擇王一飛的攝像頭,王一飛頭盔上的攝像頭拍到的實時畫面就顯示出來。下降十多米後,洞內逐漸變暗。王一飛開啟頭燈,環顧四周,發現周邊仍是冰雪層。王一飛說到:“一切正常,繼續。”緩慢下降近三十米左右時才看到巖壁,再往下是地質斷裂帶,兩邊的峭壁相距十米左右遠。頭燈的光無法穿透裂縫深處,逐漸聽到遠處傳來的轟轟水聲。繼續下降,終於看到底部。他的腳觸到岩石地上,環顧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岩石,向上看洞口就象針眼般大小。“我到了,一切正常。”一條狹長的隧道向兩邊延伸,頭燈的光顯得暗淡,前方是無盡的黑暗。他仔細察看了腳下的地面,發現這是一塊卡在裂縫中的巨大岩石,左右是巖壁,前後都懸空。他站在偏離洞口的地方,躲避可能從洞口墜落的碎冰。

“李其渺下,”楊傑說。

“好的,”李其渺扣好索降繩,熟練的從洞口開始下降。“我下來了,注意落石!”順利到底。

隨後楊傑與老趙陸續安全到達。

大家到底後,楊傑聽王一飛說了情況。他們也巡視了周圍。他們降在一塊大石頭上,這個大石頭卡在左右的巖壁中,他們站在傾斜的岩石上面,前後不遠處都是空的,附近的可見的地方,也有這種從上面掉落下來,並卡在那裡的石頭。為了前行,他們還要繼續下降。

洞穴內,隱約可以聽到轟轟的聲音,聲音就從他們前進的方向傳來,老趙拿強光手電,來到岩石邊緣,探頭向下張望,燈光照進深淵,依然看不到低,他丟下一個石頭,許久才聽到回聲,心中估計還有一百多米深。“還有一百多米深,這裡岩石邊部比較鋒利,不安全。要在巖壁上做個錨點。”說著起身,從揹包中拿出一個電鑽,在巖壁合適的位置上鑽了一個洞,插入膨脹螺栓,用扳手擰緊,掛上掛鉤,綁上索降繩。幹完這些,“我先下去”老趙說道。

“小心點”楊傑說。

於是,老趙背上揹包,穿上安全帶,把緩降器與速降繩相連,把主鎖掛到緩降器上,順著巖壁開始下降,沒多久,聽見老趙落地後的喊話:“到了,一切都好。”聲音沉悶。陸續的楊傑他們仨人都順利下到底部。到了這裡,看起來才是到了真正的底部。地面上的石頭,稜角分明,這裡面岩石很難風化。顯然,這個由碎石鋪就的地面才是真正的地面。地面斜向下沿伸,上散佈著大大小小的碎石,它們千百年來第一次見到了光亮。

他們稍作休息,然後開始向裂縫深處進發。他們也許是首批踏足此地的人類,洞內除了黑暗就是黑乎乎的石頭。路上,時有大石擋道,有的需要從上面翻過去,有的需要從下面鑽過去。行走間,突然楊傑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他一時也沒有想出什是什麼不對。說道:“你們是否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李其渺說:“沒有啊!”他們倆也說沒有。

“你有什麼想法?”王一飛問,

“說不上,就是感覺有點怪。”楊傑說。

老趙沒有說話,他思考著什麼。

大家繼續往前走,楊傑說:“並不是有什麼危險,只是覺得有點問題,一時想不起,繼續走,說不定一會就想到了。”

瀑布的聲音逐漸變大,感覺快到瀑布了,他們走了幾百米後,手電筒照到了一股水流從高處墜落,使勁地砸在一堆小山似的石堆上,顯然這個石堆是崖壁上岩石墜落堆積而成。當他們走到瀑布跟前,地上並沒有形成水潭,水迅速滲入石縫,消失不見。此處的上方呈現出一個錐筒狀塌陷區。尖銳的石頭混亂地堆疊,形成石堆。水落在石堆上,很快就不見了。順著水流向上看,既使用強光手電,也看不見出水口在哪裡。他們繞著石堆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們沿著崖壁的邊緣,繼續向裂縫深處前進,磕磕絆絆地走了大約四五公里,一路上滴落的水越來越少。強光手電筒朝上照,可以看到裂縫的頂部已被巨大的石頭封堵,現在看起來更象一個洞,而不是一個裂縫,應該是地殼變動時,上方坍塌的岩石,封堵了裂縫的頂部,只有下部狹窄的空間被保留了下來。

楊傑他們的體力逐漸消耗,他們從上面下來已經10小時左右,都感到了疲憊。於是當他們走到一片地面比較寬闊的地方,而上方一人多高的地方,就是一個卡在裂縫裡的巨石,象一個錐子卡在了這。楊傑說:“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這裡也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累了就休息。”王一飛回答道:“行,休息休息,今天太累了。”

老趙說:“好的,今天走了不少路。”

“這個地方上面剛好有個巨石,能避免掉落的碎石,很安全,適合紮營。”王一飛說。

看見中間的位置有幾塊石頭,大家就坐在石頭上,並放下揹包。這時候楊傑說:“對了,想起來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一路走的比較順,這路好象是人為修整過的,還有就是這幾塊石頭的高低剛好適合坐,不奇怪嗎?”大家都覺得說地對。

“沒錯,按理來說碎石從上面跌落,應該不會這麼平坦,”李其渺說。

“是呀!這石頭坐著也基本合適,莫非這都是人為的?”王一飛說。

“看看這片地面這麼平坦,都是碎小的石頭鋪的,還真有點象人為的呢?”老趙說。

大家看著地面,巖壁,搜尋著什麼,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跡象。

他們各自找了地方搭起帳篷,帳篷裡掛上頂燈。這時這一片空間也明亮了起來,不象頭燈照射時混亂的樣子,他們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

整個空間幽靜、黑暗,隱約還能聽見瀑布的水聲,更襯托得這裡的寂靜。

楊傑開啟手腕上的手錶,開啟護蓋,上面顯示已經晩上8點多了,他們是早上9點左右開始索降的。他們已經下來10小時38分,一直下行一千多米,向西行走了8公里左右。之前地面上海拔高度是4285米,現在已經降到2880米。

地下環境幽暗潮溼,但並不寒冷。楊傑說:“我去前面看看,探探路。”

“我也去,”李其渺說。

“你們早點回來,不要走遠了!注意安全!”老趙吩咐道。

“好的,放心!”楊傑說。

於是,楊傑與李其渺輕裝上路,一前一後走在一條小道上。

“我一直覺得這條道好像人為修過的,沿著這條小道,雖然有起伏,但沒有大的石塊,而別的地方就完全無法下腳,你覺得呢?”楊傑說。

“是呀,沿著這條路就比較好走,如果偏一點,就不好下腳了。”

他們倆邊走邊聊,四下張望,燈光所及之處,也許都是第一次被人類看見。他們走出大概百米遠,隱約中看見前面黑乎乎的有幾個象帳篷巨石,這幾個巨石卻規則的沿巖壁排列,感覺很鬼異,楊傑停下腳步說:“你看前面是什麼?”

“帳篷?象幾個帳篷。”李其渺驚呼道。

“是,很象,快點。”楊傑說著加緊了步伐,李其渺緊隨其後。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這幾個巨石旁,在燈光的照射下,清楚的看見這的確就是4頂帳篷,底部兩米見方,有三米多高,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居然曾有人來過這裡。”楊傑說。

“媽呀!太不可思議!”李其渺表情嚴肅的說。

楊傑走過這四頂帳篷,巡視了周邊,說:“有人嗎?”

沒有任何回應,他也知道不會有人回應,看著這種帳篷款式也該是一百年前的了。帳篷朝外側的進出口都遮住了,看不到裡面,楊傑彎下腰,輕輕的拉開一個縫,“啊!有人!”楊傑大聲說道。“你別看了,死人。”

“老趙和王一飛,快來,發現幾頂帳篷。”楊傑大聲喊著,他們剛走岀不遠,他們應該可以聽到。

在他們倆人來之前,楊傑又分別看了其它三頂帳篷裡面的情況,都有一個人平躺在那,露出的面部己經烏黑乾枯,顯然己經死亡很久了,從面部特徵看,明顯是西方人的型別,深目高額,黑洞洞的眼眶深陷其中,感覺特別恐怖。

但從他們平躺的身姿看,他們是平靜的死去。並沒有一絲混亂的跡象。

身上覆蓋著毛毯,只露出頭部,看面相應該是西方的探險者。

這時遠處傳來老趙和王一飛快速奔跑的踩到碎石路上的嚓嚓聲,不一會他們倆就到了。“什麼情況?楊傑。”老趙在還有十多米遠時就大聲的詢問。

“你們看,這幾個帳篷。”楊傑說。

老趙和小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切都驚呀的瞪直了雙眼,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裡面都躺著一個人。”楊傑說著蹲下來開啟了第一個帳篷的門布,並把它翻到側後面,這樣清楚的看到裡面筆直躺著的人,腳部有一個揹包,頭部靠裡放著一個飯盒,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毛毯蓋著頭部以下。

“這種帳篷,揹包,以及人面相很象西方人。”老趙說。

“會不會,傳說中的德國納粹?”王一飛說。

“是他們的可能性最大。”李其渺說。

“看看他們帶的東西就可以判斷了。”老趙往前一步說。

楊傑蹲下來,用手慢慢的掀起毛毯一角,隨著毛毯拉開,果然是一個身著德國黨衛軍軍裝的人,露出手部時,可以看到挎著槍袋,手槍在槍袋內隱約可見,右手邊放著納粹軍帽。楊傑把毛毯拉到腳部,這人上半身全部露出來了。就是一個納粹軍人。

“果然傳說是真的,希特勒真的派人來尋找傳說中的雅利安人的發源地香巴拉,只是這些人都死在這裡了,看樣子他們沒有找到,也許就差一步了。”楊傑說。

“是呀!看看他們揹包裡有什麼東西?”老趙說。

楊傑伸手將放在那人腳邊內側的包拎了出來,放在老趙那,又伸手摸了摸上衣的兩個衣服口袋,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最後拿起那人頭邊的鋁製飯盒,用力使勁開啟,裡面放著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也許是食物?楊傑想。把它蓋上又放回原位。這時老趙也開啟了那個揹包,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都是衣物,並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老趙說。

楊傑看了揹包外面,也沒有像現代揹包那樣有很多小口袋,一切都一眼可見。“再看看別人吧”楊傑說。

他們又去其它人的帳篷看了一下,也基本上一樣,沒有發現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不會啊!他們是軍人,又都穿戴整齊的軍服躺在這裡,他們顯然是知道自己無法活著離開了,也就坦然的面對死亡。”楊傑說。

“是呀!他們為什麼要穿著軍裝死呢?”王一飛問。

“他們來到西藏絕不會穿著軍裝來,應該是著便裝,就像從揹包裡拿出來的衣服。”李其渺說。

“他們應該是在死之前換上了軍裝,以證明自己軍人的身份。一般的軍人都會這樣做的。”老趙說。

“是的,他們的身份應該是隱藏的,一般軍人都會隨身攜帶一塊銘牌,但他們脖子上沒有。”楊傑說。

“以前看電影上,他們會把銘牌藏靴子裡。有可能嗎?”李其渺說。

“有可能的,看看他的靴子裡面有沒有東西。”王一飛說。於是,他走到那第一個人的帳篷處,附身掀開腳部的毛毯,果然這人穿著一雙軍靴。王一飛蹲下,用勁想脫下那屍體上的靴子,可是僵硬的肢體讓他很難脫下,猛一使勁,靴子底被拽下來,他把靴子底遞給老趙,又把另一隻腳上的靴子底給拽了下來。他拿著鞋底,用手扣開粘在上面的鞋墊,掉出一片灰白色的金屬片。“就是它了”王一飛激動的說。他撿起那個金屬片,果然上面有一串字母以及數字。“看看,字母應該是這個人的名字,數字應該是軍隊翻號。”說著把金屬片遞給楊傑。

楊傑看了看,也不認識這些字母,但可以更肯這是德文。這時李其渺開啟手錶蓋,說:“識別字型”她將手錶對準金屬片,手錶發出閃光拍照,於是投影出這一串字母,併發出聲音,聽上去好像“托馬斯*米勒”。

“其它的應該也在靴子裡了”老趙說。

“他們四個人是不是太少了?傳說中他們為二十多人,其它人去哪了?”楊傑說。

“他們就沒有留下記錄嗎?”李其渺疑惑的說。

這時,楊傑爭想起什麼似的,回到第一個人那裡,彎腰拿起那個剛剛開啟又放下的飯盒,再次開啟,“這裡放的不應該是食物,他們應該吃完了所有食物。”說著,另一隻手放下盒蓋,拿出那個油紙包的東西,放下飯盒,兩手輕輕的開啟包裹著的油紙包,果然裡面不是食物,而是一本手掌大小的筆記本。“這就對了。”

“筆記本,這個上面應該記錄了他們的經歷。”李其渺說。

“我看看其它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筆記本。”王一飛說著就去了下一個人的帳篷,同樣找到飯盒,裡面卻是空的。其它的都是一樣。“看樣子只有第一個人作了筆記。”

回到楊傑那,看著楊傑正在一頁一頁翻看,但都是德文,他們都不懂。

“回露營處再慢慢看吧,”楊傑說,“把東西都給他們恢復原狀好了。”

他們幾個分別到幾個帳篷處,將物品擺放到原處,蓋好毛毯,扣好帳篷門簾。一切都好象和剛來時一樣。

他們快速回到露營處,大家坐在一起,用手錶識別筆記本中的文字。

楊傑先翻到筆記本中的最後一段文字,用手錶拍照提取文字並翻譯其大概意思是:“我們己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我們知道自己即將死亡,這是最後一次記錄,自從我們確認無法離開這裡時,我們就換上了軍裝,我們以死效忠我們的元首。”

“這可以確定他們是希特勒派來尋找傳說中的香巴拉。”楊傑說。

於是,他們又逐個翻譯了每一頁的內容,大致瞭解了這個德國探險隊的基本情況。

“這個叫托馬斯的是一個黨衛軍軍官,他是第二次來西藏,他們以探險者的身份來到西藏,第一次,他們得到了一些關於香巴拉的傳說,雖然蒐集了大量當地人提供的資訊,但他們也覺得這種事比較不可信,並沒有得到可信的確鑿的證據,但為了向元首彙報工作,他們只將好的一方面進行了彙報,元首認為有必要繼續探尋,於是他們又組織了第二次探險。這一次他們從一個老喇嘛那得到了這個進入香巴拉的入口資訊,並找到了一個嚮導帶領他們來到了這個雪山中的溶雪洞內,他們一共二十一人,到了這裡後,嚮導離開了,他們在這個溶雪洞中安營紮寨,他們四個以先遣隊的身份率先下降到了洞內,他們搜尋了這個洞內所有地區,發現這個洞的兩端都堵死了,並沒有通往地下世界香巴拉的入口,他們返回到這個下降點處,準備派人上去彙報情況,可就在這時,大地猛烈振動,冰雪從他們下降的入口掉落,唯一一個下降用的繩索也脫落下來,那個微弱的洞口的亮點也消失了,他們進入時攜帶的電燈,蠟燭,也幾乎用,食物也了了無幾,他們想等上面的人再次送東西下來,可一直再沒有動靜,他們知道一切都完了,上面應該是發生了雪崩,那個溶雪洞可能己經坍塌,上面的人可能都死了,他們在這幾百米下的洞中不可能生存,他們用最後的蠟燭,寫下了這個記錄,希望元首再次派人來時,能找到他們,以示他們對元首的忠誠。”

瞭解了這些德國人的經歷的事,大家都沉默了,筆記本中說這個通道的兩頭都是堵死的,那麼就沒有什麼可探索了,難到這裡面是死路一條?

“不會的,一定有其他入口,我相信。”楊傑說。

“大家不必恢心,傑哥是被一個神秘的人指引而來的,一定能找到入口。”王一飛說。

“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楊傑說。

大家互道晚安,各自進帳篷休息了。筆記本中的記錄並沒有讓大家不安,也許那只是一個錯誤,一群不該來這裡的人的錯誤。一天的疲倦讓他們倆很快入睡,彷彿比在地表睡得更安心。

幾個小時過後,楊傑從睡夢中醒來。他看了一眼手錶,發現自己睡了整整8個小時,感覺精神煥發。他坐起來,拉開帳篷的拉鍊。此時王一飛問道:“傑哥,起來了?”

“是的,你睡得怎麼樣?”楊傑問道。

“很好,”王一飛回道。

“在這裡睡覺連夢都不會做,太奇怪了!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剛閉上眼,一睜眼就8個小時了。”李其渺說。

“是啊,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吃點東西,咱們就繼續出發吧!”老趙說。

“好的!”楊傑回應道。

他們隨便吃了點速熱早歺,收拾好帳篷,裝好揹包。楊傑環顧四周,回應道:“好了,怎麼樣,都可以出發了嗎?”說完,他拿起揹包,放在石臺上。這時,他的頭燈照在巖壁上,他突然發現的巖壁似乎被人鑿過的痕跡,基本處於同一平面,而正下方正是他們坐的平臺。他仔細打量著石壁。隱約間,他看見岩石上有一個陰刻形狀,類似一個字,但他不認識。再細看,兩邊還有同樣大小的陰刻字元。“這是文字!這裡曾經有人來過!”楊傑高聲說道。其它仨人立刻站起來,順著楊傑的目光看向石壁。是的,那確實是一行字,但這是什麼字呢?或者說,它是一種符號。在這行符號的後面有一個箭頭,指向裂縫的深處。“這個應該是指引人們前進的方向。”楊傑分析道。

“這麼說,真的有地下文明瞭?!”王一飛激動地問。

“這可以證明我們之前的猜想,這路這石登,都是人修的。”老趙說。

楊傑開啟手錶蓋,說道:“拍個照,識別牆上的字元。”他將手錶對準石壁掃了一下。這時,手錶的表面發出微藍的光,在楊傑面前一米多投影出石壁上的刻字元。同時,一個亮條在左右掃描,這幾個字逐漸從同色的背景中顯現出來,而背景則逐漸淡化,只留下這五個明亮的字元和箭頭。手錶發聲:“資料庫中搜尋不到這樣的字。”楊傑蓋上手錶蓋,投影消失。

“李其渺,我們的通訊可以連線雲端嗎?”楊傑問。

“可以,我在途中需要中繼的地方都安放了裝備,我也可以聯上網。”李其渺說。

“我剛才還向家裡發微信,報平安呢。”王一飛說。

“那這些字,一定屬於我們不曾認識的文明。另外暫時不要將這裡的拍攝的影片讓外人看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楊傑說。

“這說明這裡曾有智慧生命來過。那麼,這個地下文明完全可能存在。這一發現將轟動全世界。”老趙激動地說。

“走,趕緊找到那個傳說中的金碧輝煌的地下宮殿,說不定我們可以扛一袋金子回去。哈哈”王一飛激動的說,臉上洋溢興奮的表情。

“你進入佛境,就不想要金子,等你岀了佛境,又想要可來不及了。”李其渺打趣道。

“走,按箭頭方向走,就可以到達了。”楊傑充滿信心的說。

每個人頓時幹勁十足,背起揹包向前走去。再次路過那幾頂德國人的帳篷時,大家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他們錯過什麼嗎?

又走了許久,在燈光可見的距離,前方好像有一堵石壁,楊傑心想:“沒路了?到了德國人所說堵死的地點。”

“洞口是被堵死了。”王一飛說。其它人都沒有說話。當他們走到跟前,看見通道被石頭堵死,感到十分奇怪:“難道是他們用石頭封死了這裡?他們不想出來?還是不想讓別人進去呢?”王一飛說。“他們不想讓外界的人再進入他們的空間,所以把這個通道堵死了。”老趙說。

“不會吧!他們怎麼也許要空氣呀!”李其渺說。

“是呀,沒有空氣怎麼生存呢?”王一飛說。

楊傑拿起強光手電筒往石縫裡照,眼睛看著縫隙。他將頭貼近縫隙,往裡看,卻什麼也看不見。這些石頭疊壓在一起,紋絲不動,而且不止一層,這分明就是要完全堵死這個洞口。看石頭擺放的形勢,這肯定是人工壘的,絕不會是自然堆積的。

這可如何是好?楊傑心中疑惑道:“該如何進去呢?”

大家拿起強光手電筒四處照,試圖找到一些線索,但沒有任何發現。

一堵牆,從地面一直向上,超過自然墜落的卡在裂縫中的巨大石頭,看不到有多高,顯然是將整個裂縫全部封死了。

他們反覆察看這個斷頭洞,希望能找到點什麼。突然,李其渺看見了一個灰色的東西,與岩石的顏色不一樣,它在頭頂亂石堆積的一個石縫中,一頭卡在石縫裡,一頭伸出來一點,懸空在那裡。說道:“你們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大家隨著她的手電筒光柱,看過去,當四個頭燈光柱都照到這個東西上時,就清楚的看見這個東西,應該是一根骨頭。“是骨頭!”王一飛大聲喊道。大家都確認是一根骨頭,看起來像一根腿骨,那個端頭的形狀表明就是一個大腿骨的股骨頭。這表明這裡曾經有人死亡,也表示有類人生物來過這裡。

“這再次證明了傳說中的地下智慧生命空間確實存在。但是,這條路被堵死了,我們該如何進去呢?”王一飛自言自語道。

楊傑沒有回應,繼續四處搜尋,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心中有個疑問:“這個骨頭是怎麼到了那個高度呢?”

大家遍尋了周邊的每個角落,再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隨著時間流逝,仍然是一無所獲,就停下了搜尋。

“我認為我們還是要考慮這個骨頭是怎麼上到那個位置的,人為放上去的嗎?這有十幾米高,很難人為去放,沒什麼必要。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水衝上去的。”楊傑說。

“但骨頭在水裡飄不起來呀?!”李其渺說。

“一種可能水很大,衝上去的。另一種可能,是這一層石頭上面還有空間,從上面被水衝下來的。”老趙說。

“老趙說的對,不是水衝上去的就是水衝下來的。但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這裡面會有大水進來。”楊傑說。

“那跟水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這堵牆就是為了擋洪水?”李其渺說。

“是的,就是為了擋洪水。洪水威脅到他們的生存。”楊傑說。“洪水必然會淹到地下空間”

“這就說的通了。”王一飛說。

“他們把這裡堵死,就必須要有另一個岀入口。”老趙說。

“是的,一定有另一個,但不會在這附近了。”楊傑說。

一陣熱烈的討論後,大家又陷入了沉默,都在想另一個出入口會在哪兒呢?

“我們應該回到之前我們休息的地方,那幾個字表達了什麼意思?”大家想想,“是向前,還是“此路不通”?”楊傑說。

“那裡有四個字,當然是“此路不通”了。”王一飛說。

“對,就是“此路不通”,告訴後來的人,前面堵了,不能走了。”李其渺說。

“那我們回到那個有字的地方,”老趙說。

“走,回去!”楊傑說。

他們沿著原路返回,同時仔細檢查路過的每一個角落。的確,經過仔細檢視,這路的兩邊的石堆裡,偶爾會有一些烏黑的木頭,它們在千萬年時光裡變成了烏木,都是被水衝進來的。

“我猜另一個通道應該是在上面,這樣才可以防止水淹。”楊傑邊走邊說。

“是的,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什麼叉道?”李其渺說。“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看,他們進入這個地下空間後,發現這個地方經常被水淹沒,威脅到他們的生存。於是,他們堵死了這個裂縫。那麼他們必須開闢出另一個通道用來進岀。這個通道一定要高出現在這個通道。”楊傑說。

“這個猜測很有道理,但是另一個通道會在哪裡呢?怎麼找呢?”王一飛疑惑地問。

“我們回到休息的地方找找看吧。”老趙說。

他們趕緊往回走,路過那幾頂帳篷時,楊傑心想:“這幾個帳篷一直在這,說明一百多年來就沒有發生過洪水。”當回到有字的地方時已經氣喘吁吁。他們坐下來,抬頭看著這個斜插下來的巨石,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楊傑仔細觀察平滑的崖壁與巨石的交接處,形成了一個夾角,在崖壁平整的位置上都有一些凹槽,再看,岩石這邊也是一樣的,往上不遠還有,心想莫非是腳蹬?難道他們是延著這個傾斜的夾角,爬著崖壁向上,去到另一個通道嗎?楊傑心裡想著,兩邊凹槽基本上是對應的。是的,他們應該是從這裡沿著崖壁與岩石的夾角處向上攀登,去到另一個通道。楊傑認定後,說道:“他們應該是從這上去的,上面有別的通道。”大家順著光線看去,說道:“對的,一定是!”

“是的,這個角度對於我們攀巖愛好者,是很容易上去的,看樣子古人也喜歡攀巖,哈哈。”王一飛笑著說。

“很有可能!”老趙說。

當他們確定這裡是一個向上的通道後,他們心裡就有數了。他們坐下休息,吃了點東西,恢復一下體力,並策劃下一步的行動。

休息一會後,楊傑站起來,從揹包裡拿出小型無人機,遙控它起飛。無人機燈光照著崖壁與巨石的夾角,逐漸升高,無人機的攝像頭拍攝的畫面傳到手錶上,手錶投屏顯示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面。在崖壁與巨石的夾縫處,隱約可見一個個腳蹬規則的由下而上排列。當升到五十多米時,他們看到一個水平巖壁裂縫。這個裂縫不是很高,勉強可以一個人爬著前進。為了安全起見,楊傑沒讓無人機進入巖壁裂縫,而是讓它繼續在向上飛行,檢視一下整個空間情況,在崖壁上只有這一個橫向裂縫,可以看見橫向裂縫向前沿仲開口逐漸放大,應該可以站立。楊傑又操控無人機飛近裂縫下邊緣,試圖看清楚橫向裂縫內的情況。

楊傑說:“沿著這個夾角可以爬上去,到達上面的橫向裂縫,”

“不太安全,如果滑脫,那麼後果不可想象。”老趙說。

這時,王一飛說:“傑哥,我先從腳蹬處攀爬上去,然後固定好繩索,你們再上。攀巖我在行,這裡還有腳蹬,沒問題的。”楊傑看著王一飛,心中不禁佩服他的勇氣。

“好吧,注意安全!”楊傑說道。

王一飛拿了一捆索繩,一頭綁在腰上,又拿了一把電鑽掛在腰帶上,準備好,楊傑和老趙用頭燈照亮巖壁,方便他看清楚,他一使勁,整個身體升上去,一隻腳踩到左邊的岩石腳蹬,另一隻腳踩到右邊的腳蹬,手扶崖壁,一步一步上爬。象是一個壁虎一樣,身手敏捷。

王一飛就這樣順利來上面的岩石裂縫,鑽進去,他看了一眼裡面,不遠處,裂縫就逐漸抬高了,可以站起來行走。

他又看了一下腳下的岩石,用電鑽鑽了一個洞,放上彭脹螺栓,並固定好,綁上索降繩,喊到:“好了,試一下。”

楊傑用手拉了拉,滿意地說:“可以,挺緊的。”

於是,楊傑讓李其渺先上,她掛上索具,用一個手升器開始向上攀登。很快,她就順利地到達了水平裂縫的平臺。

她用手錶與楊傑通話說:“傑哥,我上來了。我們先把把揹包拉上來。”楊傑回答道:“好的。”

隨後,他們將四個揹包拉了上來,老趙和楊傑也先後順利上來。

這個裂縫較低,他們只能半爬著往裡走。但隨著深入,水平裂縫逐漸變高,他們可以站起來低頭走了。他們走了幾百米後,終於看到了一個洞口。這個洞口在地面上的,一直向下延伸。

洞口實際上是一個裂縫,寬度約一兩米。由於內部非常黑暗,無法看清它延伸到哪裡。在裂縫的進口處,可以看見,有一個明顯人為修建的臺階。這個臺階應該是由底部開始修建,使用大石塊修建,每個石塊恰好卡在裂縫處,一個壓住一個,直到上面的平臺。

臺階一直向下延伸,手電筒的光線無法照到它的盡頭,彷彿通向了幽暗的地獄。

他們四處檢視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幾個小裂縫都是自然形成的。

他們又回到洞口前,楊傑說:“好了,我們應該走到正確的道路上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吧。”大家坐下來,喝點水,吃了點乾糧。

楊傑開啟手錶蓋,詢問當前的海拔高度。手錶回答:“2857米。”楊傑蓋上手錶蓋。楊傑心想“李其渺已經把通訊裝備安裝好了。說道:“我們出發吧。”大家回答:“好的。”

他們四人沿著石階向下走,必須小心的看著石階,因為每階石階的高度都不一樣,是就著岩石的大小隨機擺放的。不小心就會摔倒。他們走了一段時間,大概三個小時左右,黑暗中隱約看見有亮光。楊傑關掉頭燈,果然在遙遠的黑暗深處,出現了一個微小的亮點,看起來還很遙遠。楊傑說:“看那個亮點,那應該就是這個洞的出口。”

李其渺疑惑地問:“怎麼會有亮光呢?有人?”

“說不定我們到了地下世界了!”王一飛說。

“不知地下世界是什麼東西可以發光。還是用電?”老趙說。

“我們可以發明電,地下世界的人更智慧,應該早就用上電了。”王一飛說。

他們一路聊著,一邊緩慢的下行,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接近亮光。

當他們朝亮光走去,發現竟然是個洞口。這個洞口有一般門的大小,當他們走到洞口的盡處,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洞廳。洞廳的牆壁上散發出昏暗的金色的光,他們所在的洞口在洞廳的上部,巨大的空間在他們腳下延伸開,看不清有多大。

楊傑開啟手錶蓋,說:“掃描整個洞廳。”手錶隨即射出一束藍光,對整個洞廳進行掃描。在楊傑面前,整個洞廳的模擬形狀被投影出來,並顯示出洞廳的長寬高。這個洞廳的最長處有585米,高低有96米,寬度有300多米。基本是一個橢圓形的洞腔。石階沿著洞壁向下延伸,一直到達洞廳的最底端。

楊傑很好奇這裡的石壁為什麼會發光,於是他對手錶說:“掃描石壁。”他將手錶對準石壁,手錶開始掃描識別。很快,手錶將石壁的成分組成顯示在空氣投影屏上。楊傑仔細檢視礦石成分表,身為地質專家的他明白,這裡的石頭全都是玉石。光線是由別處穿過玉石而來,表現出此好的透光度,玉石品質一定是上乘的。然而,光源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這時,王一飛說:“傑哥,咱們繼續往下走吧。”於是,他們繼續沿著臺階向洞廳深處走去。現在,即使不開啟頭燈,他們也能看清腳下的臺階,臺階都透著光亮。下行的路很輕鬆,等他們走到臺階的盡頭時,轉過一個彎,他們突然看到一個更為巨大的空間在腳下展開。這裡金光閃閃,無論高空地面都散發出金光。空間巨大無比,一眼望不到邊際。在遙遠的地方,隱約能看到建築群落與金碧輝煌的大殿,在大殿的前面有一片碧藍的湖水。這是一個仙境般的地方。這個洞口同樣位於這個巨大空間的頂端。臺階蜿蜒而下,一直消失在遠方。站在這裡楊傑立馬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向他襲來,似乎可以飛起來一樣。

楊傑開啟手錶蓋,將手錶對準空間,並說道:“測量空間。”隨後,手錶發出一束藍光,開始自上而下地掃描整個空間。在楊傑的眼前,出現了一幅整個空間的畫面。然而,由於空間特別巨大,掃描器無法確定具體的尺寸。

楊傑又問:“現在的海拔是多少?”手錶回答:“983米。”

王一飛說:“我們已深入地下了。”

老趙說:“我們從4800左右下來,己經下行了4000米。”

他們站在那裡許久,似乎都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大家並沒有驚喜的歡呼,而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寧靜,那種經過艱難困苦才有的安心,身心合一,無塵無念的靜寂,彷彿心靈一下昇華了,不再被塵世掛礙。

“太美了!”李其渺說。

“不能用美來形容,應該是佛界的莊嚴淨土的樣子。”老趙說。

“是,是這種感覺”王一飛說。

楊傑沒有說話,他似乎沉醉到其中了,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像是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