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的行軍下來,朱儁帶領大軍也已經來到洛陽城郊之外;大軍就在城郊外安營紮寨,只要明日一清早就可以進入洛陽,接受劉宏的封賞。

夜裡,趁著漆黑的天色,袁十九悄無聲息地潛入袁敘所在的大帳之內。

袁敘看到大帳被人闖入,抬頭一看是袁十九,急切地問道:“十九,是不是朝廷對我的封賞定了下來?”

袁十九如實地回答道:“朝廷的封賞定了下來。”

袁敘心中充滿寄望地問道:“那朝廷封了我一個什麼官職?”

在袁敘心裡覺得,有自己叔父的幫忙,自己出任太守一職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

袁十九詳細地說道:“當日太傅收到公子的書信,在後面的早朝的朝堂議會上就安排人進言,推薦公子出任漢中太守一職,平定漢中的紛亂。”

漢中太守?

袁敘一聽到是漢中太守,心中大喜過望。

漢中好啊!

漢中地理位置十分優越獨特,北邊連線著雍涼等地,南邊又是通往巴蜀之地的要道,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如果袁敘佔據漢中太守,訓練士卒,囤積糧食;待天下大亂之際,趁勢拿下益州、西涼、關中就可以形成昔日戰國時期強秦之勢;安定好大後方,找到合適的機會就可以兵出關中,躍馬天下。

進可以爭霸天下,橫掃四方;退可以堅守雄關,割據一方。

就在袁敘幻想一統天下,登臺稱帝,納多少個妃子的時候,袁十九接下來的話讓袁敘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半。

袁十九繼續說道:“但是張讓、趙忠這兩個閹黨從中作梗,出言阻撓;最後陛下只封了公子為城門司馬。”

城門司馬?

看著袁敘疑惑的樣子,袁十九當即解釋了一下城門司馬的官職。

袁敘一下子愣了,漢中太守和城門司馬也差太多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同時,袁敘對張讓、趙忠這些十常侍心中增加了無限憎恨。

好啊!老子還沒有惹你們,你們竟然會惹老子了!

你們這群閹黨!我們走得瞧!

同時也讓袁敘明白了一件事,臭名昭著的十常侍在朝政之上的專橫,連四世三公的袁家都不一定能與其爭鋒。

既然大局已定,袁敘也無計可施,只能先回洛陽當這個城門司馬,走一步看一步了。

……

次日一大早,袁敘老早就起來,穿著打扮就緒來到皇宮大殿之外,跟隨在朱儁身後等待劉宏的傳召。

袁敘趁這個空閒的功夫開始悄悄地環視著皇宮四周。

但見眼前氣勢磅礴的大殿,整個大殿大約數丈之高,給人一股無形的威勢之感。

再看這高大雄偉的宮殿周圍,每隔十步就有一個披甲執銳的將士站崗,眼神犀利,裝備精良。

袁敘看著氣勢宏偉的大殿,心中驚歎不已,這鬼斧神工的建築。

不多時,該朱儁、袁敘他們上朝了。

袁敘跟隨著朱儁的腳步,向正殿大跨步地走去。

又看到站列大殿臺階兩側的禁軍士兵,各個身材雄壯,乾淨明亮的鎧甲,手持鋒利的兵器,顯得威武不凡;比剛才宮殿之外看到的站崗士兵,明顯又高了一個檔次。

這讓袁敘不由想起之前在南陽見過的黃巾軍得鎧甲和武器,這麼鮮明的一對比,心中暗道:“大漢雖然已經呈現日薄西山的趨勢,但是就憑藉張角三兄弟想憑藉著一群普通老百姓,裝備上簡陋的武器,想要扳倒大漢這頭病虎,完全是不可能的。”

“不過大漢的根基的確被他們動搖了;黃巾軍落幕了,接下來該我袁敘上場了。”

轉眼間,袁敘已經跟隨著朱儁來到了大殿門口。

朱儁又再次整理了自己的衣裝,袁敘見狀,有樣學樣,也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裝。

確認無誤之後,眾人這才正式地入場。

進入玉階朱梁的大殿之中,袁敘最先入眼的那群百官公卿。

文武百官分成兩側排開,雖然人數眾多,高矮胖瘦,參次不齊,但是卻排列得異常整齊,沒有一絲雜亂無章的感覺。

隨著步伐慢慢地向殿中走出,袁敘看到一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龍椅之上。

龍椅之上的男子是劉宏不會有錯的,劉宏那呈蒼白之色的臉龐之上掛著笑意,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身上還是散發著一股無比的威嚴,讓人不由生出一絲畏懼。

這可能就是“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的氣勢吧。

隨著朱儁和袁敘一陣參拜之後,劉宏笑道:“眾愛卿無須多禮!平身吧!你們可是大漢的有功之臣。”

劉宏大手一揮,張讓會意,向前邁出一步,拿出一道早就準備好的聖旨,用著公鴨嗓開始大聲宣讀起來手中的聖旨。

“中郎將朱儁指揮有度,平定黃巾賊有功,加封車騎將軍,河南尹,賞黃金千兩……”

“袁敘身先士卒,率部成功誅殺黃巾賊首,屢立奇功,加封城門司馬,賞黃金五百兩……”

“…………”

大殿之上的封賞人數並不多,只有寥寥數人而已,畢竟聖旨就那麼大一張,能寫多少個字。

聖旨上只是重點說了朱儁、袁敘這些有背景、立大功的人的封賞,其餘人就是一句“皆有重賞”概括過去,等待朝廷封賞的通知。

袁敘雖然不滿意這個城門司馬一職,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擠出一臉笑意坦然的接受;只是這笑容之下有一顆想殺張讓、趙忠這些壞事宦官的心。

到了晚上,皇宮之中自然是擺了一場慶功的宴會,三軍皆有酒肉賞賜,以此來犒勞這些為大漢出生入死的將士。

宴會之上,許多大臣都紛紛向袁敘敬酒,大讚袁敘年少有為,日後必成大器,袁家後繼有人這樣恭維的話。

袁敘因為沒有得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職位,心中鬱悶不已;

但是面對的眾人的稱讚,伸手不打笑臉人。

袁敘又不能以冷面相迎,也只能臉上帶著淡淡的假笑來回應眾人。

只是在眾人眼中的一臉神態自若,帶著淡笑得袁敘,卻是另一副樣子:袁敘沒有因為眾人的稱讚,從而得意忘形。

一旁的太傅袁隗看著自己侄兒的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也暗自點頭,“不愧是我袁氏子弟,有這份心境很好!”

宴會結束之時,已是臨近深夜,袁敘坐上了袁隗的馬車,一起回去。

馬車在寬大的街道上行駛著,袁敘和袁隗相對而坐。

良久,袁隗緩緩出聲,問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留在洛陽,反而想要去地方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