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如何行事,暫且不說。

且說敖玥與鎮元子,自那日與博淵分道而行之後,卻是駕雲悄悄來到東勝神州的青丘境內,掩藏氣息,在東方桃林處落下了腳。

東勝神州―青丘塗山―東方桃花林

滿天落花,飄飄灑灑,漸落塵埃。

桃香氤氳,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桃林深處,兩三間相離不遠的茅草屋前,一方石桌旁,二人對弈,往來落子,不分勝負。

棋局未了,卻是一身著華服的貴公子率先打破了寧靜,開口道:“鎮元子道兄,我等已在此地待了不少時日,不知叔父所說的紫氣東來之景何時才可顯現啊?”

鎮元子聞言卻是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莫急,師尊曾要我等暫且安頓於青丘,待見天邊紫氣東來之景顯現時,便是動身進見青丘狐君,商量您與琉裳公主的婚事之日。”

“如今紫氣未顯,當是時機未到,殿下只需靜心等待即可。”

博淵的安排卻是奇怪得很,莫說敖玥猜不透他的用意,就連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鎮元子也是如此。

但憑著對博淵極度的信任,二人雖感疑惑,卻也絲毫不敢懈怠地照做了。

這些時日裡三族之爭雖然從未停止,但好在青丘遠離各大戰場,倒是未曾收到太大的波及,依舊是一方世外桃源。

再加之青丘狐族中大多靈狐都已被那狐君派往前方戰場,剩下的大多數是老弱病殘之輩,鮮有人會踏足這東方桃花林來,倒是給了兩人一處僻靜的修煉之所。

閒話不提,見鎮元子如此說了,敖玥也只得點頭稱是。

畢竟從前對與琉裳成親之事,他是想都不敢想,而現在只卻是時間問題了,他自然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時日。

與此同時,青丘狐族大殿中,狐君卻迎來了一位他避之不及而又不得不以禮相待的重要客人。

“大殿下來了,本君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見那人在眾人簇擁之下進殿而來,狐君趕忙離座起身,上前幾步,向其行禮道。

“哈哈哈,岳父大人快快免禮,你這一禮小婿可受不起,快起來吧!”來人正是當今麒麟族的大皇子諳澤,也是麟尊眾兒子中最紈絝、最不受待見的一個。

據說他的後宮妻妾成群,卻整日尋花問柳,玷汙各族女子,但礙於其身份,各族族長對此是敢怒不敢言。

這不,自上次在麟尊的壽辰大典上見到琉裳一眼之後,便一下子喜歡上了,對她瘋狂地追求。

狐君知其品性,自然不敢把寶貝女兒嫁於他,而琉裳也其厭惡至極,只是這廝臉皮甚厚,被拒絕了數次後竟以女婿自稱,當真是wuchi至極。

“請大殿下自重,本君的女兒尚未婚配,實在當不得您如此稱謂,還請您為小女留點顏面。”狐君強壓下心中的憤懣與謾罵,表面上仍對其笑臉相迎道。

畢竟諳澤再不濟也是麒麟族皇室子弟,得罪了他對整個青丘狐族而言無疑是得不償失之舉。

“哎呀,狐君大人您瞧瞧我這性子,怎麼就如此耿直地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呢!怨我怨我,眼下我跟裳兒還未完婚,對您如此稱呼確實不合禮數,請您恕罪!”

“不過您放心好了,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上天怎麼忍心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呢……”

“要不是父尊再三囑咐我善待於你,今日便要讓你嚐嚐得罪我的下場!”

說了一會兒,見諳澤還沒有收口的意思,狐君終於忍不住打斷他了:“大殿下此番前來,怕是累了,快些坐下休息吧!”

“本君即刻命人準備好酒宴,為您接風洗塵。”

說罷,吩咐身旁的狐族侍女下去準備酒宴之事。

“哦,對哦!被你這麼一說本殿下確實餓了,如此一來便是最好,那就麻煩狐君了。”

諳澤一聽有酒宴吃,立即來了精神。

但誰都知道他關注的點不在於那些美味佳餚,稀世菜品,而是在那一個個身材曼妙,姿態萬千的狐族美姬身上。

侍從們的動作倒是不慢,不消多時便已備好了豐盛的酒席等待狐君與諳澤入席。

二人入席暢飲,酒過三巡後,諳澤卻是藉著酒勁兒,又向狐君發難了起來:“狐君大人,您當真不願讓琉裳嫁給我嗎?”

“只要您一句話,我保證立刻讓我宮中那些妻妾通通滾蛋,只讓琉裳做我唯一的大皇子妃,青丘狐族與我麒麟族也可結永世姻親之好,守望相助,豈不美哉?”

狐君聞言臉色微變,想不到他竟如此糾纏不休,索性道:“小女年紀尚淺不懂事兒,暫無婚配的想法。大殿下就不要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

“哦?真是念她年紀小不懂事兒不欲婚配,還是狐君根本就另有打算?”

諳澤似乎早就料到了狐君會如此回答,眼中精光一閃,像是跟變了個人似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比如藉由自己的愛女,私通四海龍族,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呢?”

“這……這怎麼可能?我青丘狐族一向清清白白,對麟尊與麒麟族更是無比忠誠,怎會與那四海龍族有何瓜葛?”

“大殿下怎可胡亂揣測?這可是要陷我於不義啊!”狐君大驚,趕忙辯解道。

“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已有可靠訊息上報與我父尊,稱你青丘狐族早與四海龍族聯姻,而這中間的媒介,便是狐君最愛的琉裳公主與那四海龍族的儲君敖玥太子。”

諳澤輕笑一聲,道:“眼下正是我麒麟族聯合鳳族對抗龍族之時,如今我那九弟還落在龍族那些傢伙手裡,父尊對龍族中人可謂深惡痛絕。”

“狐君不妨仔細想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您一時行差踏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做出什麼對不起麒麟族的事兒,要面臨的可不只是父尊一人的怒火,到那時只怕整個青丘狐族都要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孰輕孰重,孰是孰非,還望狐君好自為之。好了,本殿下也吃飽了,該向父尊覆命了。狐君就不必相送了,好好想想吧!”

諳澤撂下這句話後,起身拍拍pigu走人了,大殿之內只留下一臉凝重的狐君及一眾驚慌失措的侍從。

“都慌什麼!傳本君命令,立即召集眾長老大殿議事。”狐君強作鎮定,喝斥道。

“諾。”眾侍從趕忙退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青丘之事結果如何,暫且不提。

但看此刻西海龍宮之中,博淵看著遠處逐漸消失的黑影,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後的白矖童兒卻有些擔憂道:“師尊,這樣做當真穩妥嗎?”

“放心吧,白矖師姐,師尊自有他的打算,不必憂心。”騰蛇道。

博淵雖不言語,但也朝白矖遞過來一個放心的眼神。

“師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騰蛇道。

“西海之事已了,善後之事自有應龍來辦。你等且附耳過來,為師另有件事要交由你們去辦。”博淵說道。

一番交代完畢之後,二童兒又問:“師尊,那您呢?”

“為師嘛,自然是該去助玥兒一臂之力了!”博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