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子,不……不要這樣,我還是個孩子……”

“呸!你都十八歲了,那什麼怎麼著也得十八往上了吧?”

“快點吧,嫂子教你怎麼做個男人……”

初春,深夜。

如水的月光透過茅草房頂碗口大的窟窿,聚成一道光柱射進房內。

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姿色不錯的少婦壓在一個文弱書生身上,強行想與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啊……”

那書生嚇得渾身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楊……楊銘,你怎麼了?不要嚇嫂子呀!”

試了試楊銘沒了心跳和呼吸,少婦害怕了。

好在下一刻,楊銘猛地又睜開了眼睛,那少婦這才鬆了口氣。

茫然望著一個壓在自己身上的古裝少婦。

“你誰啊?滾開!”

楊銘猛地把她推到地上,順勢從床上跳了下來。

“嗚嗚……銘哥兒,求求你了,把俺睡了娶了俺吧,俺做牛做馬伺候你!”

“還有半月俺就滿十八歲了,要是再沒有人娶俺,俺就要被髮送到邊疆充妓了……”

百思難解地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磕頭哀求的少婦,楊銘嚇得拔腿就跑了。

一口氣跑到一條小河邊這才停下來。

坐在河邊一塊岩石上,皺眉整合著各種不斷在頭腦中衝撞的資訊。

靠!

居然穿越了!

作為一名日夜顛倒,經常加班的苦逼急診科醫生,楊銘在連續工作四十八小時後,光榮地加入了穿越大軍,來到了這個叫大胤的王朝,附身在一個也叫楊銘的書生身上。

說起來,原主比他還慘,一米八幾的個頭,白皙英俊,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是個性格懦弱迂腐的書生,寒窗苦讀那麼多年,都十八歲了,連個秀才都沒考中。

自從父母死後,原主一直飽受村裡潑皮刁三的欺凌,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變賣孝敬了刁三,可刁三還是看他不順眼,隔三差五就打他一頓。

前幾天家裡唯一的半袋糧食被刁三搶走,此時正當青黃不接,他又不會打獵,不會捕魚,還自命清高不屑於向村民借糧食,就這樣在家裡苦苦餓著,餓得都下不了床了。

於是,這晚同村的孫寡婦趁機摸進了他的房間……

三年前,孫媚娘成婚那晚,男人死在了她肚皮上,從此“剋夫”兩字就刻在她臉上,劈山村的男人彷彿躲避瘟神般躲著她。

由於大胤長年戰亂,導致女多男少,為了刺激男丁增長,朝廷規定,男子滿十六歲,女子滿十五歲,必須成親,否則每增加一歲,多納一成的稅。

如果女子滿十八歲還沒嫁掉,直接傳送邊疆充妓。

孫媚娘雖然十五歲就嫁了,但死了男人,視為未嫁,如果十八歲還沒再嫁,直接傳送邊疆充妓。

大胤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黃花大閨女嫁人都不容易,何況孫媚娘還是個“剋夫”的寡婦。

眼看就要十八歲了,她一咬牙,瞄準了老實巴交,還未娶親,長得還挺帥的楊銘。

楊銘父母死得早,家裡就他一人,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孫媚娘摸進了他的房間,只要和他睡了,生米煮成熟飯,不娶也得娶自己!

其實,楊銘畢竟是個大男人,要不是餓了好幾天躺床上起不來,孫媚娘根本無法爬上他的床。

也正是因為餓得起不來床,身體極度虛弱,當孫媚娘想強行睡他的時候,楊銘竟然被嚇死了!

於是,二十一世紀的楊銘就穿越了過來……

靠!

老天鵝啊,你在玩我是不是?

同樣是穿越古代,看看別人,不是當逍遙王爺,就是做快活皇帝。

自己倒好,居然穿越到這麼個窩囊廢身上!

還差點被寡婦強了!

楊銘也是看過歷史小說的,心裡極不平衡,苦笑不已。

“銘哥兒,半夜三更在這幹嘛呢?”

“哦,俺知道了,你想通了,想要老婆了,今天縣府發老婆,走,咱一塊領老婆去,村長他們在村口等著咱們呢!”

一個五大三粗的毛臉大漢從楊銘身邊路過。

來者是楊銘隔壁的鄰居牛大錘,鬍子拉碴的,猛一看還以為五六十歲,仔細看看,才能看出他臉上稚氣未脫。

“什麼,縣府發老婆?福利這麼好?!”

楊銘一愣。

回顧原主記憶,這才知道,為了刺激男丁增長,朝廷每年春秋兩季免費為適齡男子發放兩次老婆。

每次領取老婆數量不限,量大管飽,只要你能養得起,領上十個八個,官府都十分樂意。

前幾年,原主為了全力以赴考取功名,拼著多納稅也沒娶老婆,一晃十八歲了,半個功名也沒考上,老婆也沒有。

但凡家裡有個老婆,也不至於差點被孫寡婦強了!

楊銘笑了,決定領他三五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回去摟著過日子。

前世的華夏,男多女少,男子娶妻不但要有房有車,還要支付一大筆彩禮錢,不知有多少苦逼男同胞物質條件達不到,打了光棍。

楊銘就是因為到了結婚的年紀買不起房子,談了六年的女朋友吹了。

看來這個朝代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娶老婆不花錢,而且還沒有數量限制,估計光憑這點,前世那幫男同胞們要死要活也想過來。

既來之則安之,前世自己好歹是個醫學博士,精通數理化,醫術也不差,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個落後的封建王朝幹出一番偉大事業來,什麼富可敵國,什麼妻妾成群,那都不在話下。

楊銘生性開朗,沒啥大理想,不喜歡爭權奪利,雄霸天下,只喜歡金錢美女,逍遙自在,每日摟著老婆睡到自然醒的小日子。

上一輩子活得很苦逼,很悲催,這一輩子他要活得很牛逼,很快活。

牛大錘一臉異樣地望著笑個不停的楊銘:“銘哥兒,想不到你也是個好色之徒,虧俺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清高的讀書銀!”

楊銘回過神來望著他:“這有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嘛!”

牛大錘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不懂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秒懂男人好色英雄本色,貪婪道:“沒錯,男人好色英雄本色,說得就是俺,俺要娶十個!”

楊銘嘴角一抽:“你能養活得起嗎?”

牛大錘一呆,然後就猶如洩氣的皮球一般:“俺家的糧食快吃完了,現在青黃不接的時候,要不是俺會打鐵這門手藝,早就餓死了,俺還是娶一個算了。”

由於大胤長年戰亂,匪患四起,老百姓每年除了要給官府繳納各種苛捐雜稅,還要給周邊各路土匪繳納歲糧。

每年一大半的收入都交了個稅,老百姓苦不堪言,大部分人一天只能吃一頓飯,飯都快吃不上了,誰敢娶十個八個的老婆?

說話間,兩人一起來到了劈山村村口,已經有不少適齡少年在此等候。

等人齊了,在村長的帶領下,楊銘等一行九人天不亮就早早出發了。

這年頭老百姓窮得一天只吃一頓飯,根本坐不起馬車,只能翻山越嶺,步行前往二十多里地的縣府。

路上還遇到周邊幾個村去縣府領老婆的年輕人,大家湊在一起,嘻嘻哈哈討論著馬上就要領到手的老婆,不覺之間就到了淄雲縣府。

由於來得早,天剛矇矇亮,縣府衙門還沒開門,問了下門口的守衛,得知還有一個時辰才開門。

要不是這次來縣府領老婆,很多年輕人一輩子都不會來一趟縣府,對這個繁華的小城很好奇,三五成群的四處閒逛。

“咦,那邊牆上好像是海捕文書,走,過去瞧瞧,聽說捉到罪犯有很多賞錢。”

“咱們一個個都大字不識,看那個幹嘛。”

“咱村的楊銘不是書生嘛,他識字,把他叫來讀一下。”

楊銘被叫了過來。

海捕文書上畫著一個蒙著面,只露著兩隻眼睛的逃犯,下面是一行行的小字。

蒙面逃犯大大的雙眼皮眼睛,睫毛很長,猶如刀鋒一般凌厲,凌厲中透著一抹憂鬱。

楊銘看出這是一雙年輕漂亮女人的眼睛,不禁讚歎古代的畫師水平之高,那雙眼睛宛如上一世的手機拍照一般逼真。

眾人都很好奇海捕文書上寫的什麼,眼巴巴望著楊銘等著他讀,刁三等幾個性子急的已經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楊銘心中一動,望著刁三等人:“你們每人給我一個窩頭,我才讀!”

滿臉橫肉的刁三瞪著楊銘:“艹,楊銘你皮肉又癢癢了是嗎?”

“楊銘你過分了,都一個村的,讓你幫忙讀點東西你居然問我們要窩頭,沒你這樣的!”

其他人也不高興了。

楊銘淡淡道:“識文斷字是我的手藝,你們請我讀公文,我收點吃的,不過分吧?正如你們找牛大錘打鐵,他收你們酬勞,是一個道理!”

村長王富貴笑呵呵望著楊銘:“誰說你小子迂腐了,俺看你小子比誰都精,你說的對,識文斷字是你的手藝,你憑手藝吃飯,我們應該給你酬勞。”

說著從隨身帶的褡褳中掏出一個野菜窩頭遞給楊銘。

牛大錘等人也都覺得很合理,每人掏出一個窩頭給他。

這次來縣府領老婆需要一天的時間,除了楊銘以外,每人都帶了一頓飯的乾糧,大約三四個窩頭。

不是楊銘不想帶,主要是他家裡一粒糧食也沒有了,要不然原主也不會餓得躺床上起不來,差點被孫寡婦強暴了!

要不是來的路上楊銘借了牛大錘一個窩頭充飢,沒準直接餓死又穿越了呢。

楊銘望著王富貴笑呵呵道:“村長您天不亮就帶領我們來領老婆,一路辛苦了,我怎麼能收您的窩頭呢。”

說著又拍拍牛大錘的肩膀:“咱倆是總角之交,你平時沒少幫我,收你窩頭那就見外了。”

說完收了其他人每人一個窩頭,唯獨沒收王富貴和牛大錘的。

王富貴心裡一暖,不禁仔細看了楊銘一眼,這還是那個迂腐的書生嗎?怎麼變的這麼會來事了?

牛大錘很感動,也很有面子,笑得合不攏嘴。

楊銘將收來的六個窩頭四個裝進隨身的褡褳,剩下的兩個遞給牛大錘:“借一個還倆,拿著!”

牛大錘只收了一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多還的那一個說什麼也不要。

楊銘也沒再堅持給他,餓壞了,當場吃了起來。

“喂楊銘,別光顧著吃,收了我們的窩頭,趕緊給我們讀公文!”

楊銘邊吃邊朝一旁的刁三努了努嘴:“還有人沒交窩頭!”

眾人這才發現刁三還沒給楊銘窩頭,紛紛不耐煩地催促他給楊銘窩頭。

刁三原本想矇混過去省下個窩頭,現在人人催他交窩頭,沒辦法了,只能掏出一個窩頭,狠狠瞪了楊銘一眼:“給!”

楊銘卻朝他豎起兩根手指:“兩個!”

刁三怒道:“憑什麼?收別人一個,收俺倆!”

楊銘淡淡道:“看你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