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深冬,天色漸晚,窗外已經開始飄起雪花。

玉華正在崗上急診值班室值班,天氣寒冷,值班室內唯一取暖的工具是哪個小小的煤爐,只見她小心心翼翼的夾出即將燃滅的碳渣,換了一塊碳球。

王琁緊跟其後,把敲碎的碳渣攤開,從口袋裡掏出帶殼兒花生,烤起花生來。

隨著一陣躁動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玉華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往門口張望。

只見有一個穿著與其他士兵不同軍官模樣計程車兵,身後帶著8個抬擔架計程車兵,一股腦的蜂擁進來。

“醫生,醫生,救命啊,快給看看他們怎麼樣了。”軍官焦急的喊著。

四個傷員已經被有序的抬到病床。

“你先別急,我先挨個給他們檢查下,能問下什麼原因受傷的嗎?”玉華有序詢問著。

“下午訓練,火炮炸膛了,這個四個兄弟被噴濺的碎片炸傷了。”有個抬擔架計程車兵敘述著。

玉華一個挨著一個的看。

“沒太大問題,相對嚴重的是最左邊大腿流血和中間第三個右臂流血的,碎片在衝擊的作用下劃傷面板組織,需要取出異物,消毒、縫針,上藥,但是我們這個鄉里的小衛生院急診室,條件你們也能看到,麻藥也沒有,醫生這個點兒就我一個人,建議你們趕緊轉移到縣級醫院處理。”

“沒麻藥也沒關係,大老爺們兒哪有怕疼的,麻煩你給他們幾個處理下吧,眼看下雪天黑路滑,再出什麼意外我這個當排班長的也沒法給領導交代啊!”軍官模樣的人在旁邊央求著。

“行吧,待會你們幫下忙,這屋裡就一個五瓦的燈泡,也沒有無影燈,待會麻煩你們給打下手電,我先給幾位消下毒,取下異物。”玉華急忙回覆,緊接著去旁邊門診室取藥箱。

玉華帶好帽子,換上無菌手套,開啟酒精棉球,開始了消毒、取異物、再次消毒、上藥、包紮等過程。

也許戰士們也怕王琁打擾到母親工作,有個小兵忙著陪王琁在一邊玩兒。

天空已經黑了下來,遠處飛來的小燕子,已經慢慢的落下廊下的鳥巢裡。

王琁看著燕子梳理著可愛的羽毛,偶爾抖動著身軀,一陣的出神。

旁邊正抱著她舉高高的小兵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緩緩將她放下:“小朋友,你喜歡小鳥嗎?”

王琁並未回答,只是搗蒜似的點點頭。

旁邊的小兵自信的微笑著:“那明天哥哥們給你帶來一直喜鵲,你看行嗎?”

王琁開心的跳起來,

正在此時,所有傷員都處理差不多了,軍官把錢遞給了玉華,玉華正要找零,被軍官制止了:“明天估計還得麻煩您,錢您先留著。”

玉華收起了錢,並開了一張押金條給軍官:“這你拿著,後續再一併給你算費用,這幾位兄弟真是好樣的!連麻藥都沒打,愣是沒有一個叫疼的!解放軍的意志就是堅強!”

“哪裡哪裡,大晚上麻煩您了大姐,明天需要換藥的時候,我派兩個小兄弟過來取東西,您給我們說下操作注意事項,我們那邊不讓頻繁出入,明天我找兩個細心的兄弟來取東西,我們連有個之前當獸醫的,也能上手給他們消包紮。”班長客氣的跟玉華訴說著。

班長的話音剛落,全屋人員都跟著鬨堂大笑了起來,有幾個還在那裡說俏皮話:“你們四個可是碰到時候了,明天要被人家當成牲口治了!”

“都別說話,嚴肅點兒,聽聽人家大夫怎麼交代的!”班長在一旁維持著紀律。

母親也詳細的把操作和用藥情況,都給他講了下,隨後一行人就抬著傷員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兩個小兵如約而至,懷裡還揣著一直喜鵲,只見那個小兵小心翼翼的將小鳥取出,送到王琁手裡。

王璇開心壞了,小心翼翼的握在手裡,生怕小鳥飛跑了。

目前配好東西,送走兩個士兵,王琁又開始在旁邊嘰嘰歪歪請求母親給她做個鳥籠子。

母親就用之前爺爺掛在迴廊的破漁網,剪了幾塊,罩在紙箱上,給王琁做了個簡易的鳥籠。

王琁非常喜歡這隻可愛的喜鵲,時不時的把小鳥捧在手心,輕撫羽毛,偶爾給小鳥餵養些饅頭屑。

王琁漸漸發現,她越是喜愛撫摸它,小鳥的花羽毛就一點點的脫落,一週下來,原本羽翼豐滿的小鳥,竟成了鳥禿子。

玉華在診所沒啥事兒,走到王琁鳥籠子旁邊打算逗小鳥玩兒,可是走進一看,小鳥身上基本都快要光了,只有兩側還稀稀疏疏的掛著幾縷羽毛。

玉華掏出小鳥,走到王琁身邊:“小琁,你怎麼跟個男孩子是的,怎麼還拔鳥毛?這是什麼壞習慣?好好的鳥愣是快被你養死了。”

王琁委屈的大哭起來:“媽媽,我沒有拔毛,我喜歡小鳥,我愛小鳥,我每天都想抱抱他,餵養它,可以最近她一直在掉毛,媽媽,你說它會不會死掉?”

王琁哭的泣不成聲。

玉華摸了摸女兒的頭:“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孩子。就算你再喜歡,再愛它,也不能總是把它住在掌心兒啊,它是鳥,它喜歡吃蟲子,喜歡自由自在的飛翔,你不能拿著你對愛的理解方式去衡量一隻鳥,你這不是幫它,也不是愛它喜歡它,你是間接性的害了她。”

“你先別哭,媽媽問你,你還想不想小鳥生龍活虎的?”玉華誠懇的問著王琁。

“當然想,媽媽,你是醫生,你快救救它吧!”王琁天真的看向媽媽。

媽媽將小鳥的簡易鳥巢去掉網罩,將喜鵲的巢和燕子的窩放在了一起。

此後的幾天,王琁每天都會被媽媽托起,給小鳥放一些吃食還有水,剋制自己不再撫摸它,小鳥也一天天的恢復,眼神也漸漸有了生機。

“媽媽,真偉大,沒有打針吃藥,就把小鳥救活了!”王琁在地上歡呼雀躍。

人與鳥,都是動物,是動物,在情感與環境的作用下,有時候便有了很多相通之處。

人類可以以理智、從容妥善的方式對待小鳥,但是在親情、愛情方面,更容易一葉障目。

有些愛,有時候會一步一步變成害。

王琁的妹妹王瑤琁,在親情與愛情領域,一點點印證了這一切。

瑤琁與王琁相差一歲,性格上確有極大的差異,王璇做事有自己的規劃和目標,妹妹王瑤琁從小就是乖乖女,性格溫順,更多的依靠父母及家人的觀點。

瑤琁上學那會,父母說女孩子最好學個財會,瑤琁大學就是讀的財會;瑤琁工作了,父母說最好離得近些,她的工作從此後並未跨出省城;父母說女孩嫁的遠容易被欺負,瑤琁就選擇了離家近的大學同學結婚生子。

瑤琁的每一步成長都有父母的幫襯與關愛。

你被什麼保護,就被什麼限制。

並非說父母的保護與關愛不好,當然,我們也常常會依賴於他們的保護和關愛,但是有這樣一個事實,父母有一天終將離我們遠去,到那個時候我們又該如何獨處?

瑤琁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生,但是身為醫生的玉華深知醫護工作之艱辛,所以極力倡導女兒學財會。但是令人頭疼的是,瑤琁理科成績很差,財會專業涉及大量的計算,往往讓她苦不堪言,在極度壓抑的氛圍中,歷經4次考試,瑤琁才勉強考到的初級會計證。

剛畢業的時候,瑤琁也是按照父母的建議應聘到省城的一家醫藥公司做出納,但是好景不長,醫藥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瑤琁不得不返回自己戶籍所在的地級市尋求其他的工作機會。

在此期間,瑤琁遇到了自己的大學同學李志成,當時李志成是在市區的一家保險公司做保險營銷的,後來經家裡人介紹,又去了市裡的證券公司做起了銷售。

瑤琁就在李志成的介紹下,去了自己原來所在的保險公司做起了內勤。

從事過保險行業的人員應該都知道,保險公司的內勤文員沒有提成,整體薪資都是很低的,2014年那會,地級市一個普通的實習期內勤,薪資基本就在1500-2000元,對於年輕人來說,很難維持日常生存。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份工作,瑤琁仍舊是堅持了一年多,在這期間父母也沒少接濟她。

不換工作,很大原因是因為瑤琁和李志成當時已經確定了戀愛關係,兩個人都期待這在這個距離雙方老家都很近的城市拼搏發展,站穩腳跟。

想象很美好,但實際情況卻相對糟糕。

有一次,王琁從福建回來路過妹妹所在的城市,順路看望。

等見到妹妹那一刻,她才發現妹妹已經跟李志成住在一起了,兩人合租在一個十幾平方小平房的二層,廚房就在隔壁,沒有衛生間,如果想要上廁所洗漱的話還要去樓下一樓的公共衛生間。

堅硬的水泥地、幾乎沒有光線的屋內、昏暗潮溼,讓她這個當姐姐的無比心疼。

好在當時李志成對她非常體貼,什麼活兒都是他搶著幹,王琁內心還是寬慰不少。

自此之後,王琁也會時不時的轉些錢給妹妹。

2015年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狀態,按照老家的風俗,需要先訂婚再結婚。

訂婚宴上,王琁第一次見到了瑤琁的公公婆婆。

瑤琁的婆婆是那種典型的家庭婦女,嘴碎話多,一場宴席下來嘴都沒停過。

當王琁母親玉華提到婚房和將來帶孩子問題,她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

瑤琁公公補了一句:“俺家三個孩子,志成最小,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家裡經濟也緊張些,房子我們儘量給志成湊點首付,孩子俺倆這歲數大了,高血壓、糖尿病的,也給孩子們分擔不了多少。”

李志成一看父親這樣說趕忙給未來丈母孃夾菜:“媽,您別在意,我爸找個人不會說話,家裡條件差些,房子我們這邊儘量準備出首付,結婚肯定是要房子的,將來有了孩子上學都是得上戶口的,我們儘快商量預備。”

玉華一聽這話心裡就堵得慌,這還沒結婚呢,公婆就不想給看孩子,閨女以後這日子咋過呢。

正在看看一臉微笑的女兒,她不忍心女兒不開心,也就沒多說什麼。

只是囑咐親家:“俺這姑娘從小是寶貝一樣看待,多少有些小脾氣,你們多擔待,只要志成對她好,咱們雙方家長都相互幫襯些。”

整個訂婚宴在並不算融洽的氛圍中結束了。

瑤琁和李志成看上的房子在市區西南靠近三環的位置,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優越,小區內綠化也不錯,房子在24層,期房在建,面積有一百多平,總價值大概在47萬,首付為16萬。

隨後兩人便預付了10萬元定金,開始了買房生涯。

付完定金大概有一個多月,瑤琁突然打電話給王琁,大概意思是說首付兩人手頭錢不夠,要從她這裡借5萬,王璇直接就答應了,當天下午轉給了妹妹。

隨後兩人便付了首付,房子最終寫在了妹妹瑤琁的名下,並做了公證。

在他們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王琁才從妹妹口中得知,原來李志成在上大學時候因為家裡經濟緊張,申請過一筆5000元的助學貸款,後來一直沒還上,被列入失信黑名單,變成了黑戶。所以五年之內不能申請任何信用貸款,因此房子只能寫在妹妹瑤琁名下,並每月從妹妹賬戶內扣房貸。

也正是這一操作,為妹妹後期的厄運埋下伏筆。

首付交完後,本著一步到位的原則,兩人又分期買了車。

其實,有時候很難理解90後的思維模式,大家在城市裡摸爬滾打,貸款三十年,榨取生命至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為銀行打工。

結婚,必須有房子,有車子,有票子。

也正是這樣一種觀念,使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像要瑤琁和志成一樣,離開自己出生的農村,來到城市安家落戶。

對普通人而言,一所房子似乎已經讓自己、父母輩受盡經濟拮据的折磨,及時已經付過首付,在漫長的一段時間裡,所謂的房產仍舊不屬於自己。

瑤琁和志成付完房車首付,再加上結婚花費,手頭很快就沒什麼錢了,房貸車貸每月需交付,然而兩人的經濟來源卻越來越少。

結婚沒多久,瑤琁懷孕,孕吐厲害,黃體酮嚴重偏低,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因而不得不放棄工作,選擇回家靜養。掙錢的重擔一下壓在了志成一個人身上,雖然在地級市做營銷工作一個月拿到四千多已經很可觀,但是面對車貸房貸每月六千多的固定扣款,再加上2人的生活費用,兩人月月過著入不敷出的生活。起初還可以透過信用貸款相互緩解一下經濟壓力,一年多過去了,再加上瑤琁生產,孩子的到來使得原本拮据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古今中外總有太多的文學家歌頌愛情之美好,可是面對現實生活,罕有愛情能夠經得起挫折坎坷。

體貼溫情過後,激情被生活沖淡,多少甜蜜最終不得不被現實摁低了頭。

迫於生活壓力,李志成不得不放棄朝九晚五的正式工作,他選擇了下海經商,租了門房,白天開飯店,夜晚擺燒烤攤,總之什麼能掙錢,他們都在積極嘗試。

孩子百天後,眼瞅著生活就要好轉,命運的齒輪又一次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瑤琁女兒書虞一連好幾天哭鬧不止,並且腹瀉不止,夫妻倆人便帶著孩子前往醫院檢查。

本來只是常規的腹瀉檢查,醫生本著負責任的態度,給孩子聽了心臟,發現孩子心臟雜音嚴重,似乎主動脈也有輕微逆流,疑似先天性心臟病。保險起見,醫生建議夫妻二人儘快去省會的兒童醫院拍片複查,兩人不敢耽擱,趕忙開車去省會兒童醫院。

經過兒童醫院的主任醫師會診,確定孩子為先天性心臟病室間隔缺損,為孩子生命健康考慮,建議孩子儘快手術,預估孩子手術費用在二十萬左右。

此時夫妻兩人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從結婚到買車買房,再到生孩,他們已經負債累累,上哪裡去籌集這20多萬?

兩個人帶著孩子,打算回家籌錢。

回到了出租屋,隨後在籌錢問題的分歧聲,銀行貸款的催促中,兩人不斷髮生口角、爭執。

感情在各種爭吵、謾罵、哭泣聲音中慢慢消磨殆盡。

於是在一次爭吵過後,瑤琁帶著孩子回了孃家,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因為瑤琁的出走而停止。

因為無法續約租金,飯店被迫關門,兩人的唯一經濟來源也沒有了。

以前一直不明白好好的人,為什麼會崩潰,當絕經降臨時,人可能就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在四處催債和巨大經濟壓力的刺激下,李志成沒有承擔應該擔起的責任,而是在這關鍵時刻選擇拋妻棄子,不辭而別,一走了之。

人在危機面前始終有最為強烈的利己意識,總是先保全自己,才會顧及他人。從李志成身上不難看出,只要能逃離危險,似乎沒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瑤琁在孃家的生活過得異常艱難,但從未想過放棄孩子。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大了沒臉再去用父母的錢,但是,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放下臉面,求助於家人。

為了救孩子,她不得不賣掉房子,在拿到購房人預付15萬的第二天,她又從父母,和姐姐那裡借10萬,帶著孩子又來到了省會,給孩子辦理入院手續,準備做心臟手術。

頭一次發現,排名亞洲前三的心臟科室整棟樓原來有數不盡的人在問診打單;也頭回發現這個城市是那麼大,本來不擅車技的姐妹為了尋找車位能奔波半個城;也是頭回發現,金錢在某一刻對我們普通人來說太重要,大家變得異常節儉,只為救助身邊最親的人。

儘管生活不易,大家仍舊艱難前行,

好在手術非常順利,孩子恢復的也很快,在孩子術後兩個月,為了儘快還清債務,供養女兒上學,瑤琁不得不離開她從未離開過的故鄉,踏上了南方打工的旅程。

離開的前一天,王琁和妹妹曾聊到很晚,多少能從妹妹話語裡感受到一種難以抑制的難過與悲傷。

瑤琁說:“姐,一路辛酸很難言語,有時候覺得自己想法過於簡單那,也想透過自己的努力,拼命的多掙那麼一點點錢,妄圖透過日復一日的勤勞,滿足最普通的生存慾望,直到前一段時間多張卡片信用額度突然降低一半,房貸、車貸、醫療費用都蜂擁而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姐,你知道嗎,人在瀕臨絕境的時候,很容易聯想到死亡。不是無能,而是無助。前一段時間我都在想一個問題,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會人死賬銷,不在為錢而發愁?我甚至還設想過要不要提前買個意外險,給爸媽、孩子留點什麼。

一連想了好幾個晚上,每次快天亮的時候,再看看孩子,我又覺得不能就這樣輕易垮掉了,因為在這個世界,我是母親的這個角色,這份愛是成長環節任何人都給與不了書虞的,也就是這份責任的存在,看待問題的角度瞬間明瞭了。

姐,那會兒我也想過求助朋友,卻發現來到城市後沒有在交情上能夠達到談錢份兒上的,只能是找家人。謝謝你和爸媽,在最困難的時候依舊不遺餘力的幫助我,最近兩三年,不管境遇如何我都會為了身上這份責任,去拼搏去承擔。

聽到妹妹的話,身為姐姐的她內心釋懷了不少,她一直擔心出現如此大的變故,妹妹會想不開。好在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她為妹妹的果敢、擔當感到無比欣慰。

在瑤琁離開的日子,父母總是無限感慨,他們捧在手心的女兒,聽話懂事,生性善良,怎麼會如此命途多磨?甚至還要背井離鄉?

王琁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父母,只是平靜的說:“爸媽,你們不覺得把我們保護的太好了嘛?有你們在的地方我們都會被幫襯憐惜,可是走到社會呢?誰還會在意,在家裡吃不到的苦,到社會終究要輪番嚐盡,沒什麼的,這就是客觀現實。有所經歷,並不是壞事兒,起碼我們學會了靠自己!”

愛與害近在咫尺。

時也,運也,命也!

不妨適時放手,少些干預,少些設防,讓孩子有所經歷,有所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