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後,李信也不顧什麼面子,眼神灼熱地盯著帝錦兒問道:“大小姐,我可以學這‘血鬥術’嗎?”

帝錦兒之前一直調侃李信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直到被李信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喊“大小姐”,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揉了揉額頭,扭頭錯開李信的目光道:“你說呢?雖說我們是朋友,但是你救了我卻也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我來找你本來就是想確定一下你到底是不是魔族,如果你是的話,那必然不可能教於你。你既然不是魔族,教你‘血鬥術’就當對你的回報之一了。”

李信激動地雙手都有些顫抖了,這可是法術啊,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的法術,自己居然有機會習得!興奮之餘,他也有些擔心:“可是,這‘血鬥術’是你的家族秘術吧?你就這樣教給我,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帝錦兒眼中雷光乍現,竟是露出了些許高傲的氣息:“僅僅是一個‘血鬥術’而已,雖然我‘帝族’不會容忍秘術流傳出去,但是我帝錦兒的命可比這個秘術要珍貴多了。只要你不外傳,放心學就好,倘若有我族之人敢找你麻煩,報我之名即可!”

李信看著傲然而視的帝錦兒,突然有種被大姐大罩住的感覺。可是帝錦兒現在的模樣還是個小女孩,和她此時表現出來的氣質迥異。又回想起她之前古靈精怪調侃自己的情形,李信發現自己真的不瞭解這個被自己偶然所救的小女孩。

“那個......”李信知道帝錦兒的實力後,心裡早有疑惑,略微猶豫後道:“大小姐,你都這麼厲害了,可以御劍氣將遠處石塊劈碎,還會破妄雷法,那當天追殺我們的賊人到底有多強呀?人族居然能達到這般程度嗎?”

“他?卑鄙無恥之人罷了!”帝錦兒語氣中盡是不屑:“我來此地找尋......完成任務之時,發現魔族早就滲透了進來。我察覺到後山的一處異常,發現岩石的某一角是被障法遮蓋住的。我用雷法破開時,一頭九嬰就從裡面竄了出來。”

“我沒有什麼防備,在它的偷襲下被咬掉一隻翅膀,而後怕波及到你們的村落,設定結界,與其搏殺。就當我以重傷換取它的命的時候,那賊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先是收走了我的戰利品,還將本就重傷的我再度擊傷。”

“他應該已經觀戰了許久,待得知我通雷法的時候,就已經在覬覦我的法術了。我又豈能讓他得手,就燃燒自己的精氣一路逃跑,再之後你也知道了,”

帝錦兒努了努嘴道:“至於他的實力,遠不及我,不過在這小地方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吧。人族的高手雖少,但是頂尖的高手甚至可以搏殺魔王;至於魔皇,魔神......那自然不是人族能解決的,這可是讓我族都難以招架的存在。”

李信隔了好一會才理清帝錦兒所說的話,對人族也可以強大到搏殺魔王感到激動的同時,也後怕不已——若不是帝錦兒及時發現了隱藏起來的魔族兇獸九嬰,小小的村子怕是某日就要被覆滅了。

想到養自己長大的爺爺和各位鄉親們可能會因此而喪命,李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得更強,保護好村子,如若他日魔族來犯,自己也有一戰之力。

看著陷入思考的李信,帝錦兒跳起來彈了一下李信的額頭道:“胡思亂想什麼呢?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哦,‘血鬥術’的修煉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使是本小姐也是修煉了五年才完全掌握的。”

李信沒有理會額頭上隱隱的疼痛,看著帝錦兒略顯自豪的表情,就知道‘血鬥術’恐怕極其困難,五年能掌握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他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五年?那你該有多少歲了,會這麼多秘術,讓我數數,至少有幾十......”

還沒等李信說完,帝錦兒直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惡狠狠地說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齡是不能問的嗎?”

這一拳其實並不痛,但李信還是佯裝疼痛無比地捂著肚子,顫抖著說道:“以後再也不敢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學這秘術呢?”

帝錦兒收回小拳頭,看著一臉痛苦的李信,伸出手將他拉起來,嬌哼道:“這還差不多!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跟我來。”她小手一揮,紫色雷光似游龍般纏繞在兩人身邊。緊接著李信眼中的景物迅速變幻,待他意識到自己又被雷法傳送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到了後山的那片湖邊。

李信心生疑惑,這裡除了被那賊人狂轟濫炸過,難道還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帝錦兒望了他一眼道:“我們來此地是為了修煉‘血鬥術’的上半部分——破妄雷。這是一種上等雷法,即使在洪荒之前的各類雷法中也能排的上號,可以破滅虛妄,擊碎邪祟,精粹血脈。當然,法術的其他用途是可以自己探索的,臂如將雷纏繞於身或者腳下,經過除錯,就變成了‘馭雷術’。”

聞言,李信心裡滿是期待,自從被帝錦兒以雷法傳送,便眼熱“馭雷術”許久了。此時又聽得雷法可以自己探索,李信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要創造什麼樣的雷法了。

帝錦兒白了一眼已經開始浮想聯翩的李信,不客氣道:“你可不要好高騖遠,雷法的創造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強大如本小姐,也是將‘馭雷術’推演了十數年,才做到將此術完全契合我的道。”

聞言,方才還期待滿滿的李信逐漸冷靜下來,他知道帝錦兒有多強,恐怕自己用盡全力都無法傷她一毛,她都需要花十數年推演一門雷法,自己恐怕要更久才能完成吧,或許根本無法完成推演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李信問道:“大小姐,雷法的修行應該如何開始呢?”

帝錦兒笑道:“‘從何開始’真是個好問題,”她眼神裡透露著狡黠,臉上也浮起一抹壞笑,繼續說道:“要習得雷法,自然要引雷入體,讓雷電在體內播種,簡稱‘雷種’。有了‘雷種’,改變它的功法型別,才能讓它契合你的道法。”

李信悻悻道:“那個......大小姐,引雷入體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帝錦兒乾脆回答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學習雷法而已嘛。當年我引雷入體的時候,也就脫了層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李信頓時就想臨陣脫逃了,自己是想學雷法,可是也得有命去學啊!帝錦兒以異獸之軀引雷,還被轟掉一層皮,更何況自己是孱弱的凡人之軀?

帝錦兒看出了李信眼中的動搖,說道:“你若是怕了,不想學這雷法,怕是這輩子都要被矇在鼓裡了,不光是你的體質之謎,你不想保護你的鄉親們了嗎?還有......”帝錦兒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你真的不好奇人族,異獸,神族,和魔族,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帝錦兒的話給了李信當頭一棒:是啊,明明之前還立志要變強保護鄉親們,難道有風險就要退避嗎?

李信又低頭考慮她提及的另外兩點:可是,我的體質真的很特殊嗎?那我直接回去問問爺爺即可,為何要我自己解開?還有四族之間的關係,難道從爺爺的故事和帝錦兒透露出的情報,還推斷不出來嗎?

李信疑惑地看向帝錦兒,卻發現她已經背過身去,顯然是別想再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了。看來,想要得到這些答案,就要自己去探索了。

兩人短暫的沉默後,李信終於下定決心,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鄭重地對帝錦兒說道:“大小姐,我即便是死在這引雷入體的環節,也死而無怨,請教我雷法!”

帝錦兒回過身來,看著李信,輕輕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便帶你邁入這雷法的門檻。首先要告訴你的是,每個人的‘雷種’各不相同,你的選擇就決定了你未來的道法,切記。”

“而且,引雷入體的瞬間,不管你有多麼痛苦,都要用心來感悟,你悟到的東西會決定契合你自身的術。譬如,我在引雷入體的那一瞬,抓住了雷電橫行之疾,因此我領悟的最初雷法就是‘馭雷術’,直到現在,此術都是最契合我的法術。”

李信認真地將帝錦兒的囑託記在心裡,也明白了“引雷入體”這一初始環節對雷法的修行影響極大。

帝錦兒見他已經做好準備,輕閉雙眼,右手掌緩緩抬起。再睜開眼時,她的眼眸中已經多了幾分紫意,雷蛇纏繞在右手掌不斷竄動。帝錦兒緊緊將右手握住的同時,轟鳴的雷聲在空中迴盪。

李信見狀從地上站起來,抬頭望向天空。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烏雲密佈。最大的一片烏雲更是呈旋渦狀,渦眼朝向兩人所在之地,其中暴躁的雷電似籠中困獸般張牙舞爪,好像只要衝出去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帝錦兒看著雙腿已經微微顫抖,但是依舊面不改色的李信,讚許道:“想不到小信子還有些骨氣嘛!這是‘破妄雷’的法決,你可記好!”

話音剛落,李信的腦海中便多出一片白色雷電組成的文字。每看一眼這些文字,李信都覺得有雷聲在耳畔迴盪。最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雖然從未見過這種文字,但是其中的要義看一眼就能瞭然於心。還不等李信感慨,帝錦兒小聲道:“來了。”

渦眼中的雷電困獸終於還是解放了出來。

一道光柱從渦眼中貫穿而出,李信瞬間被刺眼的雷光淹沒,重重地被擊倒在地,失去知覺後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