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鈞一髮

在剛才的那一刻，李湛其實是在故意搞笑，他是心理學專家，知道剛才經歷了什麼，剛才可以說是真正在生死一線之間。

在這種生死一線間，每個人的精神都是極度繃緊的，這個時候，如果不能得到適當的舒緩，那這個人的精神，就很容易在下次危機到來之際崩潰。

作為國內最知名的心理學方面的專家，李湛很敏銳地把握住了這個問題，所以，從遞煙開始，李湛就一直用搞笑輕鬆的方式，讓所有人的精神得到了一絲緩解。

可不要小看這種緩解，人的精神就彷彿一個猴皮筋一樣，可以松也可以緊，但如果一直緊著……一直緊著，那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啪”的一聲斷掉了。

所以說，如果沒有李湛的這種插科打諢式的放鬆，也許李菲雪和謝三精神力也不至於崩潰，但在下一次危機到來後，求死的機率就會很大。

之前謝三為什麼會那麼暴躁，甚至打算和那些灰狼同歸於盡，這就是精神壓力過大的一種極致反應。

“好了，我們必須儲存體力，咱們三個人，至少兩個人值班，三個小時一輪換，你們看呢？”

這個時候，李菲雪笑容收斂，提出自己晚上值班的一些想法，畢竟在山崖上不算太安全，不可能所有人都去睡覺，而且火堆還在燃燒，必須有人去新增樹枝才能繼續保持。

“我看可以，那李警官你先去睡吧，第一波我和謝三值班，三個小時後，謝三休息，然後是我，以此類推。”

李湛稍一思索，就著李菲雪的想法完善了更進一步的細節，謝三和李菲雪也都點頭同意，李菲雪也沒有矯情，很快就找到一塊大石頭，斜倚在上面很快閉上了雙眼。

而李湛和謝三也簡單做了下分工，每個人負責看管幾個火堆，在這裡，李湛也不需要擔心謝三逃跑，這個地點，如果要跑，那就只有去死。

……

奔跑，玩命地跑，死命的奔跑！

四周仍是一片深邃得令人窒息的黑暗，無情地吞噬著四周的一切光亮，讓人心生絕望。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李湛不停地喘息著，劇烈的奔跑著讓他的心跳如鼓，在身後，那些記憶深處的搖曳的火光，如同幽冥中的惡鬼之眼，緊緊跟隨著他。

突然，一隻突如其來的大手從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李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似乎被晃動了起來。

“兄弟，快點醒醒！”

夜色如墨，星辰已經隱匿於厚重的雲層之後，在這黎明之際，大山深處的這處山崖，更顯幽邃與危機四伏。

就在此時，睡夢中的李湛被猛地驚醒，一醒來，他就感受到了謝三那急促的呼喊聲，剛醒來的李湛，快速擺脫了沉睡帶來的頭腦昏沉。

第一時間，朝著遠處看了過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原本用以抵禦灰狼侵襲的篝火，此刻已多半化為殘骸，微弱的火星在夜風中搖曳，如同生命之火在絕望中掙扎。

昨夜他值班的時候，灰狼也試探著進攻了一次，但被他和謝三聯手用火把將悄悄潛入的灰狼嚇退，這之後，就一直保持著兩方對峙的狀態。

一直到六個小時之後，離天亮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了，李湛這次昏昏沉沉進入了睡眠之中，雖然說很快入睡，但在睡眠之中，他又似乎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

只是這一次，這個夢度過得非常快，當李湛醒來後，夜幕最後一縷幽暗正悄然退卻，遠處的天際漸漸染上了一抹溫柔的橙紅，預示著新的一天即將破曉。

但此刻的營地四周，在這即將亮起的漆黑黑夜中，一片死寂之中夾雜著不祥的低吼，那是灰狼們壓抑不住的貪婪與威脅。

李湛的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李菲雪身上，她正緊握一根長樹枝和四五隻灰狼對峙著，長樹枝的一端燃燒著微弱的火焰，讓那些灰狼怯懦的只敢遠遠地圍繞著她，不停地試探著。

而在這緊張對峙的圈子之外，更遠的地方，三五隻灰狼或坐或臥，但它們的目光始終未從三人身上移開。

尤其其中有一頭體型龐大、毛髮油亮的狼王，它靜靜地站立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狡黠，彷彿整個狼群都在等待它的指令，隨時準備發起致命一擊。

這一刻，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絕望的氣息，李湛他迅速起身，與謝三交換了一個無需言語便能讀懂的眼神。

篝火熄滅不是因為李菲雪和謝三懈怠，而是因為周邊能供給燃燒用的樹枝都已經用盡，而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他們已經沒辦法獲取其他的樹枝了。

李湛和謝三拿起手邊能找到的攻擊性武器，李湛仍拿著自己那根短棍，雖然不是很趁手，但總比赤手空拳要好很多。

……

“看來，要拼命了。”

李湛默默想著，腳步卻一點都不慢，很快就來到了李菲雪的身邊，和他一起和灰狼對峙了起來。

與此同時，謝三也將昨晚蒐集在一起的石塊，不停地丟擲來，雖然對於灰狼沒有太大的傷害性，但可以讓灰狼無法集中力量來襲擊李湛兩人，還是起到了很好的牽涉作用。

這個時候，就算是李湛、李菲雪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突圍不是不行，但很可能死在灰狼圍追堵截之中。

留守的話，也只能暫緩死亡的進度，因為他們從昨晚開始就沒有進食，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身體這樣下去，很快體力就會耗盡，到時候……

一想到可能會喪命在狼腹之中，李菲雪眼中露出不甘心的神情，手中搖擺的樹枝變得更加有力，一下擊打在一隻沒有來得及逃開的灰狼後腰，打得灰狼發出淒厲的叫聲，連連後退。

在這個危急時刻，哪怕是謝三也沒有退縮，也沒有嚇得手足無措，而是在積極地自救，李湛則在不停地高喝，希望能在氣勢上壓過狼群的氣勢，為三人爭取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