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審 訊

上杭市第二看守所，3號審訊室內，氣氛緊張而沉重。

“謝三，你還要沉默到什麼時候？”

審訊室約莫十幾個平方，分為裡外兩間，兩間之間用鐵柵欄隔離開，在裡面一間，審訊椅上坐著一個低垂著頭的人，正是那個謝三。

在謝三背後的白牆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一種靈魂上的震撼。

謝三坐在審訊椅上，低垂著頭，微閉雙眼，右臂上的繃帶顯得格外刺眼，精神有些萎靡，對於外間警官的問話沒有任何回應，彷彿已經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外間的兩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一種無奈的神情，面對這樣的"滾刀肉"，審訊的難度大大增加。

謝三從被抓回來後，就被關押在了第二看守所，今天是審問的第二天，兩天來，他對於警官提問的問題什麼也不回答，就彷彿已經啞巴了一樣。

謝三這樣的態度，倒也沒有出乎審訊警官的意外，畢竟來到這裡之前，他們也充分了解了謝三的案卷，知道這個人不是第一次犯案了，也算是一個慣犯。

這樣的慣犯自然都有些滾刀肉，知道自己一旦交代了，那可能面對的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判刑，而如果絕不開口，公檢法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也很難給予自己定刑。

有時候，謝三這樣的人，哪怕進到了看守所，也仍然是在抱著一種僥倖的心態，期待奇蹟能夠發生。

就這樣，一時間，審訊室陷入了寂靜，主要負責審訊的警官看到暫時沒有進展，就和自己的同伴低語了幾句，準備先結束這一次的審訊。

“咚咚咚……”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輕輕的敲擊聲，負責審訊的警官起身開啟門，看到外面的人影，快速閃身走了出去，似乎有人在外面招呼他。

過了大概五分鐘，這名警官再次開門進入審訊室，走到自己同伴的身邊耳語了幾句，那位同伴點點頭，收拾了下桌面上的材料和審訊筆記，起身和這名警官走出了審訊室。

坐在裡間審訊椅上的謝三似乎察覺到外間的動靜，微微抬頭看了過去，當看到兩個警官耳語幾句後，一起起身收拾東西似乎要離開。

看到這一幕，謝三微微一愣，今天的審訊這麼早結束嗎？還是說會有什麼其他變化。

就在謝三有些狐疑的時候，審訊室外間的門開啟了，只見一個陌生的男警官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很快坐在了之前做筆錄那位警官的位置。

“這是要換人審訊我了？”

謝三看到這名陌生的警官到來，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硬抗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但他不甘心，如果讓他去蹲十幾年的大牢，還不如讓他去死。

而且，他在賭，賭公安機關萬一沒有他的實際犯罪證據呢！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許自己硬抗下去，就有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雖然有些渺茫，但人總得有點希望是吧！

要不，人活著和鹹魚有什麼不同！

……

“吱！”

就在這個時候，謝三聽到自己身後的房門響起，他低垂著頭也沒有理會，很快，謝三就聽到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出現在自己的身側。

低垂著頭的謝三看到一雙黑色女式皮鞋，出現在自己低垂的視線之中，讓他有些發愣，女的？

“謝三，抬起頭看著我！”

很快，一個清脆的女聲出現在謝三的耳邊，讓謝三猛的打了一個激靈，這是？

謝三飛快抬起頭朝著自己的左側看了過去，就見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一名女警正身姿挺拔地站立著，正是李菲雪。

她的筆挺制服線條，勾勒出她勻稱的身材，制服上肩章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如同星辰般璀璨。

此刻的李菲雪長髮被利落地束在腦後，雙眼如秋水般清澈，明亮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鼻樑挺直，嘴唇線條分明，給人一種果敢而堅定的印象。

“是你……”

謝三看到李菲雪，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但隨即就鎮靜了下來：“這位，李警官是吧，再次見到你很高興，多謝你和那個兄弟，在山上救了我一命。”

輕步來到謝三面前，秋水般的雙眸盯著謝三：“我聽之前的警官說，你這兩天一直沉默，對於警官提問的問題隻字不提，謝三，你是我親手抓回來的，難道你認為我們抓錯了你嗎？”

“這……”

謝三被李菲雪的雙眸盯得有些不太自在，不由自主將眼神移開了，針對李菲雪的直截了當，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繼續用沉默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你就算不說也沒關係，你看這些！”

說著話，李菲雪將柵欄外喬夜遞過來的一疊資料，丟在了謝三的懷中，謝三驚訝地抬頭看向李菲雪，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用著急，自己看，看看這些證據夠不夠讓你把牢底坐穿。”

李菲雪做了一個請自便的手勢，就這麼站在謝三的面前，讓他自己看丟在他懷中的這些資料。

謝三猶豫了下，但壓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用顫抖的手開啟了案卷，裡面有不同人的證詞、有近半年來自己電話的通話記錄和內容，電腦的上網記錄、有自己銀行卡的交易流水，甚至有他用情婦王寡婦名義偷開的銀行卡交易流水等等。

甚至，還有幾張照片，這些照片中，有自己正開車透過高速路口、也有自己在某個地點路口透過時的照片，甚至有一張自己和一個戴著鴨舌帽、口罩男人對話的照片。

當謝三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手更加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看著這張照片，謝三真的害怕了，尤其是看到其中的一些證言證詞，這裡頭既有他賣掉那些女孩的證詞、也有王寡婦的證詞、更有他賣給一些老光棍的證詞。

看著看著，謝三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手一抖，手上的照片、資料撒了一地，臉上更是流露出沮喪的神情，整個人更是彷彿突然老了十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