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媚娘像一隻會飛的蝴蝶從臺階上走下來,撲到李正淳胳膊上:“表哥,是媚娘哪裡做的不好?表嫂這是要攆我走嗎?”

“她算個什麼東西?她敢。”

李正淳陡然間怒氣衝衝,抬手要打馮英。

馮英微微揚起下巴,將臉對上了他的手:“打呀?你打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動手了,有本事你就再打。”

“我……”

李正淳看見馮英身後的李幾道。

“都是這個死東西,我家的好日子,都是被她給攪合的,你怎麼還不去死?”

他說著,轉換方向,就來打李幾道。

李幾道:【?不敢打別人,就拿一個殘疾人出氣嗎?】

馮英也沒想到李正淳會轉換方向,她想護著女兒,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那骨節分明的大巴掌就要落下,馮英心疼的整個人都揪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明亮的天際陡然間閃過一抹閃電,緊接著,一道旱田雷從天而降,直接落在李正淳的腳邊,李正淳身子抖動如篩糠,三下,然後就躺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

他佝僂著全身呻吟,並沒有死。

李幾道暗暗搖頭:【我就說它會打偏,看吧。】

馮英:“……”

“表哥,表哥!”徐媚娘嚇得大叫,過了一會才敢靠近李正淳:“表哥,你怎麼樣了?”

“咳咳!”李正淳感覺自己好像沒事,但是方才全身酥麻之後,到處都疼的要裂開一樣。

“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徐媚娘抬頭質問馮英。

馮英:我是真的冤枉。

定然是祖宗保佑了。

馮英想了想道:“會不會是郎君做錯了事,被天道懲罰了?”

【明明是他不孝,忤逆祖宗。】李幾道暗暗一哼。

果然是祖宗保佑。

馮英又道:“因為他忤逆了祖宗,我家阿簡是祖宗保佑的。”

“你少放屁……”

“喀嚓……”旱雷在天邊響,但是沒有落下來。

嚇得徐媚娘面失血色,再也不敢出聲。

馮英走下臺階看著李正淳道:“我現在問問你,這兩盆牡丹你說被下人抱走了,因為下人的老孃病了,不看這些花死不瞑目。”

“你還說,讓我善良一點,花是死物,人是活的。”

“所以,這位徐娘子是你的老孃是吧?”

李正淳:“……”

“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那你事情做的好看?”馮英眼睛盯著李正淳。

李正淳欲言又止,徐媚娘哭道:“表哥,都是我不好,非要喝牡丹皮的藥材才讓你們夫妻不和的,我不喝了,我死了算了,也好過被人嫌棄和汙衊。”

李正淳頓時惱羞成怒看著馮英:“不就是一盆花嗎?你想要我再給你買個十盆八盆,你至於為了兩盆花就大吵大鬧的嗎?表妹若不是身體不好,你白送她她都不要。”

呵呵!

她的花,竟成了破爛貨。

馮英點著頭道:“至於。”

她臉上一變,看了一眼徐媚娘道:“我不是為了花,我是因為你們兩個噁心。”

“你們兩個狗男女竟然這麼恩愛,我成全你們,我讓位,你娶了這個女人吧。”

馮英招呼下人:“我的東西,全部帶走。”

“你,你們……”徐媚娘搶不過,拉住了馮英:“表哥呢,表哥被雷劈了,你也不管?有你這樣當人家媳婦的嗎?”

“我不會當,不是還有你嗎?”馮英推開徐媚娘:“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給他當呢?是他不要你嗎?呵呵!”

然後帶人走了。

徐媚娘:“……”

“表哥,你看她……”

“你,能不能,先幫我找個大夫。”李正淳說話都難受,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他要大夫。

徐媚娘急忙喊來下人,把李正淳送到李老太太那邊去。

“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李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床上躺著的李正淳一眼。

“馮氏這麼欺負我等,怎麼都沒被天打雷劈啊?”

李正淳還沒捱到傻孩子,怎麼就被雷劈了?

“這雷,也不準啊。”

李正淳休息了下,舒服多了。

他帶著哭腔道:“阿孃,多虧它不準,不然孩兒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阿孃,您說是不是阿簡真的是天選之子,不能得罪啊?”

“呵呵!一個傻孩子而已。”李老太太才不相信呢,別以為她不知道,阿簡傻了都是李三娘給喂得藥。

若是阿簡真的這麼厲害,李三娘還不被劈的十次八次了?

李老太太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保佑她的雷,就都不是什麼好雷。

“她真的把媚孃的東西全都拿走了?”

“都拿走了,還誅心的說讓我和媚娘好。”李正淳更加委屈了,十多年了,徐媚娘當然想恢復身份,他看在兒女的面子上,遲遲沒有做決定,他對馮英還不夠意思嗎?

馮英竟然這麼說他。

李老太太心中忐忑,問道:“你們兩個會不會太沒有節制,被馮英知道了什麼?可別讓她抓到把柄去告官府,娶兩個正妻,你是要被流放的。”

李正淳:“……”

“不會,她是誤會我跟表妹了,她不會懷疑表妹就是媚娘。”

也是,這家裡之前伺候的下人都被老頭子的賭債給添了。

本來認識徐媚孃的人也沒幾個,現在滿院子,也就李三娘和許娘子知道徐媚孃的身份。

馮英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那你們也收斂點,非要讓她注意到你們嗎?”

“……是!”

這時候寶山帶著兩個男的進來。

他們一個是管家,一個是門子。

兩個人都說:“沒有看見娘子帶東西回來,是跟阿簡娘子他們坐平板馬車回來的,人下來後車子是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之後車子走了,也沒有進院子。”

“你們確定?”

“確定!”

然後一個婆子回來,說他們翻牆去了馮英的住處看了,也沒有看見郭氏給的那些錢。

“那她錢呢?”李老太太看向李正淳。

李正淳:“……”

“阿孃,我們一起回來的啊,兒子真的不知道。”

三萬貫呢?

誰都不知道,三萬貫哪裡去了?

李老太太眸子一沉,道:“既然她不肯拿出來,那就不要怪我這個當孃的心狠了。”

“三郎,長安送了訃告來,這次我們全部去長安,除了馮英和她的傻孩子。”

顯然,我們阿英和她的傻孩子不會聽他們的安排。

人家還要去長安城長見識呢。

準備行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