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如此神勇,可願領軍出征?

劉禪這突然的一問,直接把張俊給幹沉默了。

他站出來的目的,乃是為了反駁岳飛的作戰方案,打消皇帝想要與金國打仗的念頭而已。

還是那句話,他對金軍的實力實在是太瞭解了。

在他看來,宋軍就算能贏一次兩次,但長期來看的話,終究是要輸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老老實實的和談?

只要雙方之間能夠止戈休戰,以大宋的歲入水平,臥薪嚐膽個幾十年,將來未必沒有復仇的機會。

如果現在一定要打的話,大宋早晚要亡國滅種。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哪怕他曾與岳飛並肩戰鬥過無數次。

哪怕雙方曾經在戰場上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過對方。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投入的秦檜的麾下,當了他的門下走狗。

並且陷害岳飛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的手軟。

並非不知道岳飛的才華,也並不是不可惜。

只是在他看來,犧牲一個岳飛,換來兩國的和平,是非常划算的一筆買賣。

更何況,在他看來,岳飛雖然有才,也並非不可替代。

岳飛剛才提出的作戰方案,雖然可行性很高,但如果吹毛求疵的話,輕輕鬆鬆便能挑出來十條八條的毛病。

正是基於這點自信,收到秦檜的眼神示意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就站了出來。

可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咱們不是要點評岳飛的方案優劣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要我帶兵出征了?

官家您的思維能不能不要這麼跳躍?

迷茫之中,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主心骨秦檜。

見秦檜微不可察的點頭,他不由的露出了苦笑。

秦檜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官家鐵了心要打,那就乾脆把兵權抓在自己人的手裡。

如果由他來領軍的話,他雖然沒有贏的把握,但保持一個輸卻不崩的狀態,他還是能做到的。

到了那個時候,官家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和談。

想到這裡,他便鄭重拜倒:

“官家的誇獎臣愧不敢當。

臣雖然德薄才淺,然官家所願便是臣之所向。

臣願意領軍出征!”

張俊應下了之後,秦檜便悠然自得的捋起了自己的鬍鬚。

明白了張俊意圖的主和派官員也一個個面上帶笑。

但韓世忠、張浚等人卻是心中大急。

他們也在一瞬間明白了張俊的打算,暗罵張俊狼子野心的同時,腦子也高速運轉,想著如何破眼前這個局。

而比他們更急的則要屬岳飛。

並不是因為張俊乃是陷害自己的同謀之一,而是因為他同樣猜到了張俊的打算。

如果真的任由張俊領兵出征的話,他都不敢想大宋有多少精兵要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他不像韓世忠、張浚等人,做什麼事都講究面面俱到。

既然已經看透的張俊的目的,他立時就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只是,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劉禪興奮的說道:

“哈哈哈,張愛卿真乃國之幹臣。

愛卿願意領軍出征,朕心甚慰!

來,拿紙筆來!”

劉禪突然命人拿紙筆,讓正準備開口的岳飛愣住了,他猜不透官家這是要幹嘛,便決定再觀察一下。

很快,就有內侍拿來了紙筆,劉禪接過了紙筆之後,就親自捧給了張俊。

”愛卿,給!“

劉禪雙手捧著紙筆給他,張俊慌忙接過的同時,心裡一片茫然。

“官家,這......這是何意?”

見張俊疑惑,劉禪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是寫軍令狀啊!”

“啊?

軍.....軍令狀?”

張俊的詫異太過真實,把劉禪也給整不會了。

“大軍出征之前,寫下軍令狀,這不是慣例嗎?

連大漢的關羽將軍出征之前,都要寫下軍令狀。

愛卿當然也要寫啊!”

說到這裡,看張俊的眼神不對,劉禪一下子有點兒心虛。

“難道......我們大宋不是這樣的?”

劉禪是真的疑惑,但他的眼神看在張俊的眼睛裡卻全是嘲諷。

這個眼神讓張俊差點兒破防了。

他是真的想破口大罵,慣例你妹啊!

大漢是大漢,大宋是大宋。

我大宋什麼時候有過寫軍令狀的先例了?

我之所以答應領軍出征,是為了把軍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然後趕緊促成和談,而不是為了去跟金軍拼命啊。

眼看張俊馬上就要破防,秦檜及時站了出來。

”官家,我大宋確實是沒有寫軍令狀的慣例。

而且,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哪有必勝的道理?

所以,讓出徵的大將寫軍令狀確實是不合適。

還請官家收回成命啊!“

”我大宋真的沒有這樣的慣例?“

見劉禪問的認真,連秦檜也想罵人了。

官家您不會是在玩一種叫做失憶的遊戲吧?

我大宋什麼情況,難道您真的不知道?

心裡罵罵咧咧,但嘴上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官家,我大宋真的沒有這樣的慣例!“

”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好吧!”

劉禪一說那好吧,無論秦檜還是張俊都大大鬆了口氣。

“既然之前沒有,那就從今天,從張愛卿開始,我大宋有這個慣例了!“

劉禪接下來這句話,卻讓他們剛要鬆下來的那口氣直接卡在了半空。

咳咳咳.....

被卡的咳嗽了半天之後,秦檜才終於順過了氣。

”官家這是為何?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官家既然點了張將軍領軍出征,又為何非要張將軍寫那勞什子軍令狀?

如此行事,豈不讓大臣們寒心?“

秦檜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但劉禪卻只覺得疑惑。

”寒心?

朕將幾十萬大軍交於張卿之手,難道還不足以顯示朕的信任?

一封軍令狀而已,就讓張俊寒心了?

那朕倒是想問一問,朕把幾十萬大軍以及大宋的命運都託付於張卿之手。

張卿卻連一封軍令狀都不願意寫,那朕又該如何安心?”

眼見劉禪的語氣冷了下來,秦檜心裡暗道不妙。

於是,他也緩和了語氣。

“官家,張將軍忠肝義膽,既然領軍出征,自然盡心用命......”

眼見秦檜又要給自己繞圈,劉禪直接打斷了他。

“愛卿不用再說,朕意已決!”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看向張俊:

“朕意欲讓愛卿領軍出征,愛卿可敢立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