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已經是深夜的緣故,所以雙方的調查很不順利。

花費了大量口舌和精力,他們總算是將最近北部發生過赤潮的地方整理完畢,最終鎖定了鶴觀湖沼群。

而原本的搜救行動也因為郊外荒野在前進到一定路段後,而被迫中止了。

沒辦法,這裡可不是城市,不管是路況還是深夜的環境,都給搜救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不過好在目暮警官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讓人準備了後勤物資,所有搜救的人遠山和葉都在草草填飽肚子後在車上進行著短暫的休息。

等到天剛矇矇亮,目暮警官便帶著搜救人員進入了鶴觀湖沼群進行搜救工作。

但別以為有了特定的區域就能夠萬事無憂了。

在地圖上來看的話,鶴觀湖沼群其實也就一點點的地方,但放在實際卻是很大一片區域。

而且由於地形複雜,涵蓋的湖、沼澤的地方又多,即便派出了大量的人手依舊境況艱難。

搜救行動一晃便來到了下午,可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在這樣下去,我們根本來不及搜救行動啊。”

接到目暮警官的電話得知現場的搜救情況很不順利之後,之後,上井直樹看著躺在床上的唐澤急切道:“前輩,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嗎?”

“別吵。”

唐澤靜靜的躺在船上,目光卻注視對面牆壁上懸掛的照片:“已經在想了。”

上井直樹聞言只能安耐下來,但他此刻卻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因為明明是如此緊要的關頭,明明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但他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昨天夜裡在搜救行動停下之後,他們也在科搜研進行了短暫的訊息。

最後他和唐澤便一起外出去調查登川琴乃的情況。

找到了對方的工作的地方,知道了她是一家食品加工廠的工人,每天做著重複而又機械的工作,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很是孤僻的一個人。

在之後,唐澤讓他去要登川琴乃的家庭背景情況,然後便來到了登川琴乃的家中開始了他所看不懂的行為。

他看著唐澤坐在餐桌上沉思,看著他盯著魚缸發呆,最終便躺在了床上像是在睡覺一般。

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唐澤在側寫對方的心態,但在犯人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他不知道這樣是否還有意義。

而且隨著時間的逼近,上井直樹的內心也不自覺的焦急起來。

與其呆在登川琴乃的家中,倒不如前往搜尋的地方儘自己的一份力。

“登川琴乃的家庭背景發過來沒有。”

就在上井直樹胡思亂想之際,唐澤突然從床上起身走到床位附近。

在那裡他看著牆壁上的照片目露沉吟之色。

“我在打電話問問。”上井直樹聽到唐澤的詢問連忙撥打起了電話再度詢問了起來。

很快對方便開始複述起了登川琴乃的一生。

聽完這些後,唐澤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躺在床上進入側寫的時候,唐澤稍一抬頭便看到與床頭相對牆面上懸掛的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看著都很有年代感了,上面都是正常的一家三口合影。

不過這些照片上的登川琴乃都是小孩子,長大後的照片卻是一張沒有看到。

唐澤隱隱感覺這幾張照片對登川琴乃來說很重要,但因為缺乏必要資訊的緣故,所以唐澤才催促上井直樹去詢問對方的背景。

而當他了解了對方的身世後,就像是拿到了最後一片拼圖那般輕鬆代入到了登川琴乃的心歷路程。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祈圖用錢買回夢想與幸福的可憐女人。

登川琴乃的父母,曾經在杯戶町的別墅區自主創業經營公寓。

那段時光恐怕就是登川琴乃最幸福的時光了。

可是之後因為大蕭條的緣故,經營自然而然的失敗,公寓被賣掉,父母失蹤。

最終只剩下了登川琴乃一個人。

那之後,她就一個人孤獨渡日。

而她綁架的動機也已經明瞭,就是為了拿錢買回曾經的土地,買回曾經的幸福。

而那個曾經的公寓,就建立在一個小沼澤地的旁邊,沼澤以及沼澤附近和她幸福的少女時代相互聯絡著。

對她來說,沼澤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誒?但是米花町距離我們的推測很遠啊?”上井直樹聽完唐澤所說的側寫後惶然:“不會之前的搜查方向都是錯誤的吧?”

“不,登川琴乃是個聰明而又細心的女人,她不可能把堅定的地點放到和自己有關聯的地方。”

唐澤搖了搖頭道:“所以我們之前的努力並不是無用功。”

“如果排除鶴觀湖沼群內的湖泊還有河流的話,那我們的搜查進度就能夠進一步加快了。”

上井直樹聞言明白了唐澤的意識,語氣激動道。

“你聯絡目暮警官,之後如果想要去搜救現場的話就去吧。”

唐澤交代一聲後便走向門外走去:“記得把門鎖好,鑰匙還給房東。”

“那前輩你打算幹什麼去?”上井直樹聞言連忙問道。

“去做“計劃b”,以防萬一。”唐澤笑了笑道:“雖然希望用不上,但是多做準備還是好的。”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上井直樹聞言連忙開口道:“有什麼能幫忙的,我也能搭把手。”

“我這邊用不上你。”唐澤搖了搖頭笑道:“你還是去那邊吧,多一個人搜查就能夠節省一份時間。

另外你到那邊之後保持通訊,我需要隨時瞭解搜查的狀況。”

“好的。”

聽到唐澤這麼說,上井直樹點了點頭和唐澤一起下了樓後開始了分頭行動。

等到上井直樹趕到搜救的鶴觀湖沼群之時,搜救隊早就已經開始對周圍的沼澤進行了搜查。

上井直樹跟著目暮警官那隊負責搜查,同時也隨時關注著搜救。

但是即便已經將搜尋範圍放在了鶴觀湖沼群的沼澤旁邊,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既然是以鶴觀湖沼群為名,你便可想而知這附近到底有多少沼澤之類的地貌了。

哪怕警視廳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搜救人員,針對制定範圍的沼澤周邊進行搜救行動。

但是…

時間不夠了。

春末時節的夜色開始逐漸延遲,但是即便如此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開始逐漸變黑了。

“加快速度!!”

目暮警官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又看了看逐漸變黑的天色神色焦急道:“還有半個小時,一定要在七點之前把人質救出來!”

“是!!”

無數人在對講器中齊齊應和,但是聽到他們的應答聲,目暮警官內心卻是在嘆息。

因為他聽出了搜救人員的疲憊與迷茫。

這二十四小時的搜救到現在沒有看到一點影子,現在距離限定的時間將近,他們卻沒有看到一絲的希望。

恐怕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同一個疑問那就是——“我們的搜查方向真的是正確的嗎?”

別說是下面的人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便是目暮警官也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他是現場的指揮官,他不能亂。

出於對唐澤的信任,目暮警官選擇相信他與科搜研人員們努力後的判斷。

此刻如果亂了陣腳,那才無疑是放棄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而這一切都被上井直樹透過電話告知了唐澤,但

18:56分。

但伴隨著時間只剩下最後四分鐘,便是連目暮也開始焦急起來。

而就在這時,對講器突然傳來了高木激動的呼喊聲:“發現了!!我們聽到遠處的木屋內部好像傳來了有人質的呼救!

但是距離太遠了,這好像不是通往木屋的正路,我們現在正在趕過去!”

“加快速度!!直接破壞房屋,別管門鎖之類的東西!!”目暮聞言喝道:“一定要在七點之前把人救出來!”

此刻的高木與白鳥等人拼了命的向著木屋跑去,可他們所在的地方位置太低了,附近小路都沒有,爬坡都很艱難。

“千葉,你幫我們讀秒!”

幾人手腳並用衝向房屋,一旁的白鳥看千葉喘息的厲害,乾脆讓他呆在原地幫他們讀秒。

可讓他們絕望的是,當他們剛剛爬上山坡打算破門之際,千葉的讀秒已經到了零。

眾人的一顆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這世界最殘酷的事,就是把希望放在你的眼前,然後再將其破滅。

但他們還是沒有停下,將房門破開之後眾人紛紛湧入房間之中。

房間之中,少女癱坐在電擊椅上看上去像是像是一個安靜的睡美人。

“喂…立花小姐!!”

一旁的佐藤美和子看著女孩便想要上前去觸碰對方,但是一旁的高木卻是一把抓住了她伸過去的手喝到:“你不要命了!!上面還連著電線呢!!”

“插銷在這!”一旁的白鳥環顧電擊椅的周圍,最終順著地上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線路找到了電源插銷。

他伸手將電源拔下,“可以了,快檢查人質有沒有事!”

佐藤美和子聞言連忙上前試探了一下對方鼻息旋即驚喜道:“還有呼吸!!”

她立刻伸手晃了晃立花望:“立花小姐!立花小姐!”

“唔…這是哪裡…”立花望在佐藤美和子的搖晃下朦朧的醒了過來:“我這是死了嗎?”

“不,並沒有,你只是剛剛被嚇暈過去了。”

佐藤美和子伸手去解對方身上的固定的計時器與手腳的繩索,話語中帶著欣喜:“你得救了!”

“得救…這麼說你們是刑事?”

立花望呆呆地看著眼前幾個幫她解開伸縮的男女,眼淚一樣子湧了出來:“我得救了…我得救了…”

“沒事了,沒事了。”

看著哭成淚人的立花望,一旁的佐藤美和子憐惜的將其擁入懷中憐惜的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你已經得救了。”

而另一旁的千葉此刻也費力的趕了上來,看到得救的人質欣喜的拿著對講機道:“時間雖然已經超過了七點,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電擊椅好像沒有生效!

人質成功救出!人質成功救出!”

“真的嗎!!太好了!!”

目暮警官聞言神色振奮,看著一旁歡呼的上井直樹連聲道:“快把救護車開到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讓醫療班做好準備!!”

“是!!”

上井直樹聞言連忙向著遠處跑去,臉上喜色毫不掩飾的同時,也帶上了一絲疑惑。

當然這疑惑很快便被欣喜與眼前的工作掩蓋,被他放在了心中。

和他有著同樣疑惑的,還有置身於監禁木屋的佐藤美和子等人。

但眼前的人質還需要他們照顧,於是眾人攙扶著立花望走出木屋向著蔓延在門口的小路走去。

這一條路才是正確通往這邊的道路,而高木他們的搜救小組根本就是在另一個山坡上聽到立花望的呼救的。

之後他們是從所在的山坡上下來,然後又從沒有路的山坡背面艱難的爬上去才抵達監禁人質的木屋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佐藤美和子他們從慢了一步,在破門的時候時間其實就已經過了19:00了。

如果當時他們走的是這條路,恐怕兩分鐘的時間就能夠輕易抵達了。

可惜他們搜救的時候並沒有找到這處隱蔽的地方,這才顯得這麼狼狽。

不過最終能夠成功把人質救出來,就已經是萬幸。

幾個人向前走著發現路途在逐漸向上後,一旁的高木忍不住道:“這條路我們之前沒走過,不確定沒問題嗎?”

“方向是對的。”白鳥看了一下四周辨認了方向後道:“我們之前發現這裡的山丘就在我們前方。

這條路看起來是繞過了那座沒有道路的野山丘了,現在我們現在正朝著東京的方向走。”

“估計這邊才是正確的路線吧。”高木看著一旁氣喘吁吁的千葉道:“那一路讓千葉爬的可艱難了。”

“別...說了,回去...我就...減肥...”千葉大喘氣道。

眾人帶著勞累的身體與輕鬆的心情登上了山丘的最高峰,這似乎是周圍最高的一處,站在這裡周圍的一切盡覽無餘。

而下一刻,他們看到讓人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