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礙仔細思考著方才的那番話,終於醒悟過來。

對於寧家來講,錢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

更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錢財,來讓寧家更上一層樓。

“五弟,我懂了,以後你做的這些決定,我都會支援,只是為了防止有人想要渾水摸魚,這些想要進入車隊的江湖人士,我都要盤查一遍。”

“好,我正有此意,不知尚兄可否與我三哥還有李兄一道完成此事?”

在寧無恙看來,別看尚善年紀小,洞穿力以及為人處事方面,卻比自家三哥要強。

至於李公明,那可是三哥默許的副手,自然要從現在開始培養一下默契。

一會兒得讓沈小姐幫忙去查查這個李公明的情況,用人不疑的前提可是疑人不用。

尚善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安排瞭如此重要的任務,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他點頭應了下來。

當一行人返回到馬車上時,浩浩蕩蕩的車隊,只往前挪動了百米的距離。

寧家的人看到有生面孔跟在三公子與五公子身邊,好奇的打聽著是何來歷。

寧無恙也沒藏著掖著,告訴寧家眾人,以後他們會多一些幫手。

“你們就把他們當成是後來的學徒一樣,該讓他們做何事便做何事,你們也放心,如果這些人真的做得好,有打算長久留下來的意思,我也會給你們安排其他差事。”

有了新朋友,不忘舊下屬。

得到他的保證,寧家原本的手下們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充滿幹勁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尚善與李公明看到寧家下人們如此反應,便知道寧家的御下之術有多厲害。

對寧無恙這個傳聞中仁善無比的詩仙,有了新的認知。

就在寧家馬車前面不遠處,因為層層盤查導致行路難最後比寧無恙的馬車,也快不了幾步的齊扎爾,聽到有許多人專門拜入寧家門下去當門客,心中一動。

“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混入寧家,日後可以當內應。”

副手聽到他的話,同樣振奮起來,感覺到機會來臨。

他朝著左右看去,卻見聽到頭領說話的手下們,眼神閃躲,唯恐避之不及。

副手還沒來得及發怒,痛罵這群懦夫,就聽頭領說道:“圖魯,你去試試看。”

“我?”

副手圖魯錯愕地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婉拒。

“頭領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太好,最多隻能幫你傳個話,會些拳腳功夫,給你趕趕馬車啥的,去寧府當內應這個事,我一定不行。”

那不是去別處,是去寧府!

誰不知道那晚金陵城清剿他們北狄與倭國密探的事,就是寧無恙一手操持的。

幸虧當時倭國人把寧無恙得罪狠了,寧無恙首選的打擊目標是倭國人,否則他哪裡還有命呆在這裡,與頭領聊天。

墳前的草恐怕都要長到能餵馬那麼高了!

齊扎爾看出副手對寧無恙有畏懼之心,重重地嘆息一聲:“也對,你確實過於耿直,這是你的缺點,但何嘗不是你的優點呢,寧無恙多疑,可他喜歡直來直往的人,誰能想到像你這樣的性格,會被委以重任,派去當密探與內應呢?”

是啊。

圖魯聽到齊扎爾的話,一下子感覺自己又行了。

齊扎爾見狀,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圖魯的肩膀,再次嘆息一聲:“我們在金陵的行動失敗,寧無恙對我們只會更加提防,我們需要一個內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必要的時候配合國師他們做出最後一擊,這個莫大的功勞,只有你能夠得到,圖魯,想想你遠在家鄉的親人,他們還等著你榮歸故里。”

想到草原上旱情持續,國師說今年又是一個寒冬,想到遠方馬上要面對嚴寒暴雨的親人們,想到那些凍死的牛羊,餓死的老幼,圖魯下定了決定。

“請頭領下令!”

齊扎爾滿意一笑,朝著圖魯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

晉王府。

夜幕降臨後,晉王連晚飯都沒吃,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閉門不出。

今夜是笛卡那多答應送名單與證據的日子。

儘管沒有給出具體交接的時辰,但為了以示重視,再加上心中的期待,晉王還是早早地等在了書房裡。

與他一起的,還有上次已經見過阿毛的周鈺。

周鈺又親自佈防了一下王府裡的人手,確保沒有其他勢力會發現,晉王府與北狄私下有交往的事。

“父王,由於倭國使者的事,最近京城的許多青樓酒肆,特別是那些賣貴重的金石玉器,還有書局,人都少了許多。”

聽到周鈺彙報的這個情況,晉王發出一聲嗤笑。

看來心虛的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居然能夠引起這麼大的反響。

不過越是鬧得大,等到平息下來時他們才會心裡越發慌張。

等到名單與證據拿到手,他就讓笛卡那多借助他安插在東夷館的人手,先把岸填太郎這個禍害清除掉。

岸填太郎一死,許多人應該會安心下來。

待到京城重新恢復以往的熱鬧時,他再出其不意,給予這些人心理一記重擊,不信拿捏不了他們!

“王爺。”

門外響起護衛的聲音。

晉王聽出不是後院看狗的護衛,神情有些不耐煩,語氣裡也添了分怒氣。

“不是說了本王今晚有要事與世子相商,閒雜事宜不要打擾本王,你最好有要事相告,否則自己下去領三十棍再來輪值!”

“回王爺,小的不敢打擾您與世子相商要事,但關於寧無恙的事是王爺您親口說過,若他有任何動作,得知後務必第一時間來報。”

是寧無恙的訊息?!

晉王朝著周鈺使了個眼色。

距離房門較近的周鈺連忙開啟門,接過護衛拱手遞上的信封,關上門,放到晉王的面前。

“父王,皇爺爺不是已經下了聖旨,讓寧無恙前來京城,此事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為何還要如此關注於他?”

周鈺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只是他不敢宣之於口。

他不明白父王為何要針對寧無恙,但根據父王以前還想結交寧無恙,後來態度大變,欲與北狄聯手,如今觀察寧無恙的動向來看,只有一個可能。

好在,晉王也不是一個在自家兒子面前隱瞞情緒的人,他冷哼一聲,眼神裡透著凜冽的殺機。

“寧無恙只要來到京城,就必死無疑,只不過此人身邊有諸多能人相助,我要刺探清楚,早作打算。”

北狄國師說過,會以天罰來處置掉寧無恙。

可他記得甲初彙報金陵一行時說過,原欽天監的華易可是特別維護寧無恙。

既是天罰,難保華易會提前預測出來,提醒寧無恙,從而影響到北狄國師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