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隊伍才走出京城便天黑了,城門一關,京城的人和事,再和他們無關。

押送的人並不打算讓他們在城牆下留宿,鞭打恐嚇他們繼續趕路,大概走了二十里路的樣子,到了距離京城最近的驛站,他們在驛站的馬廄休息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雲葭累得要死,腳底怕是長血泡了。

總算可以休息,一群人也顧不得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們休息的地方在馬廄,別說休息的床榻,有乾淨的稻草,能有個遮擋的地方就不錯。

雲葭剛坐下,身邊多了一個人,差點壓在她身上,雲葭偏頭,是一臉慘白,滿頭汗水,眉頭微蹙,一臉痛苦的盧氏。

視線落在她的大肚子上,雲葭皺了皺眉,懷疑她能不能活到把孩子生下來。

孕婦被流放,必死無疑。

盧氏太慘了。

察覺雲葭的目光,盧氏吸了口氣,故作堅強:“我沒事,就是腹中胎兒怕是不太好,這孩子跟著受罪了。”

“你......”雲葭一開口,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閉上嘴,心裡說不難受不可能。

盧氏沒看出她的心思,背對著官差,活動有限的雙手在包袱中掏啊掏,掏出一個饅頭推給雲葭:“吃一點,你一天沒吃東西,不吃會撐不下去。”

看著眼前的饅頭,雲葭愣了一下:“你自己吃啊!”

“我還有幾個,是我娘做的,方才塞給我的,讓我路上吃,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盧氏眼眶溼潤,避開雲葭的視線,含淚啃饅頭,她不想吃肚子裡那個也要吃。

雲葭覺得這個饅頭燙手。

她把饅頭塞回去:“你是孕婦,你自己留著吃,等會應該會給我們準備吃的,我吃那個就行。”

等官差把準備好的吃食端上來,雲葭後悔了。

一人一個麥麩餅子,硬得能當暗器,咬下去居然還有沙子。

雲葭看著一旁的老太太吐出一顆牙齒,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這就算了,吃飯還讓他們戴著枷鎖,脖子根本承受不了。

雲葭麥麩餅也不吃了,她直接找到為首的官差:“平時戴著枷鎖就算了,吃飯睡覺也戴著是不是太過分了?”

為首的官差凶神惡煞:“皇上有令,必須讓你們一路戴著枷鎖,能饒你們一命是皇上仁慈,你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敢不服?”

雲葭沒想到暴君這麼可惡,他這是虐待。

這是刀子不紮在自己身上,暴君不知道戴枷鎖的痛苦,

要是能讓他嚐嚐這滋味就好。

官差看出雲葭不服,就要揮動鞭子,雲葭有恃無恐,梗著脖子:“來,打一下試試,誰打誰倒黴。”

官差忌憚的看著雲葭。

沈寂警告出聲:“你是否想成為下一個抽搐,口吐白沫倒下的人?”

官差憶起之前看見的一幕,吞了吞口水,舉起的鞭子收了回去,丟下一句:“你不要太過分,爺有的是法子教訓你。”

雲葭不屑嘲笑:“大可放馬過來,不敢的是孫子。”

官差:“......”

最後官差罵罵咧咧的走了。

目的未達到的雲葭氣得跺腳:“你有本事給我開啟枷鎖,這狗東西,我不戴。”

沈寂看著十分暴躁的戴著枷鎖的雲葭,愧疚開口:“仙子受累,不知舍妹什麼時候能恢復?”

雲葭也想知道。

系統:【角色扮演日體驗卡,目前還剩六時辰。】

雲葭後悔不已:【你怎麼不早說,要是知道日體驗卡,我才不扮演呢!】

系統:【你也沒問。】

雲葭吃了啞巴虧,氣得牙癢癢,對沈寂道:“六個時辰後應該能恢復,你放心,你妹妹不會有大礙,等我離開,她就會醒來。”

想到臉上的傷,雲葭歉意道:“我不小心還傷了你妹妹的臉。”

沈寂瞧著頂著他妹妹臉說話的仙子,搖頭:“無礙,應該不會留疤,你也是為了救人,若不是你,大嫂怕是.......”

一想到要被剖腹取子,沈寂便後怕。

正說著,雲葭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起來。

雲葭眨眨眼:“你餓嗎?”

沈寂點頭,把手裡的麥麩餅子遞給她。

兩個戴著枷鎖的人行動不便,麥麩餅子沒拿穩,還掉在地上。

吃食有限,就算掉地上,沈寂也不能浪費。

麥麩餅子剛到手,就被路過的官差故意一腳踢沈寂屁股上,把人踢了一個狗吃屎不說。

還一腳踩在麥麩餅子上,用力的碾壓:“吃啊,吃個夠啊,像狗一樣跪著吃,讓爺看看沈家二少是不是比狗還吃得乾淨?”

餅子被踩碎,和沙子,泥巴混在一起,根本不能吃。

沈寂臉色不變,在官差準備踢他的時候,張嘴咬住官差的血肉,就算他淪為階下囚,也不是可以隨意羞辱欺壓的。

“嗷嗷,松嘴,快松嘴,我的腿啊!”被咬的官差情急之下,另一隻腳就要狠狠的踩在沈寂身上。

雲葭還沒反應過來,一屁股撅過去,“快松嘴,免得過電。”

聞言,沈寂鬆了嘴。

被電的官差,翻著白眼直挺挺的倒下。

其他人官差見同伴被傷,立馬圍了過來,就要給雲葭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雲葭有金手指。

雲葭受夠了,脾氣一上來,整個行走的電棍似的,只要被她碰到的人,都滋滋的倒地不起。

官爺見了,不敢靠近,看著拿著鑰匙,給沈寂開啟枷鎖的雲葭,呵斥:“沈棠兒,快住手。”

“你讓我住手就住手啊,我好沒面子,我就不。”斜了官爺一眼,只當他放屁,有本事他砍過來,只要碰到她,刀就是最好的導電體。

雲葭給沈寂去掉枷鎖,再示意他幫自己開鎖:“沒事吧?”

“沒事。”沈寂咬咬牙,忍著舊傷復發的痛,解開雲葭枷鎖,把人護在身後:“我們不想鬧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平安到達流放之地。”

官爺唾棄一口,嘲笑:“做夢,皇上下了命令,讓你們留一口氣活到流放之地,可沒說讓你們輕輕鬆鬆活到流放之地。”

雲葭拳頭硬了:【系統,有沒有什麼懲罰暴君的法子,他太拉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