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哥哥,你們別走……”

清晨的傾盆大雨中,她跪倒在地,前面的計程車在霧氣中逐漸消失,連車燈都看不見……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嘭,一聲雷劈下,婉辭驀地睜開眼,四周昏暗,唯有雨嘩嘩地敲打在落地窗上。

瓢潑大雨,如那天的雨一樣大。自從被領養到李家,她的真實過去完全被掩蓋乾淨了。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美夢”是編織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的。那時候太小,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茫然地揉揉眼眶,黑暗中的影影綽綽漸漸匯聚,床前坐著個人,嚇得婉辭一激靈。她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依然在夢中。

她微微欠起身手往前伸,男人突然欺身而上摟住她的腰,一個吻壓下來,帶著雨中的溼氣。

鼻息被堵住,這個吻又深又重,要不是她仍然迷糊著,應該發現其中夾雜的繾綣與撩撥。

這不是夢,一個不好的念頭跳出來,婉辭下意識地摸索床頭櫃,摸到一把昨天削蘋果的水果刀,沒等到她有行兇的動作,男人已經放開了她。

黑暗中,男人帶著無框眼鏡,輕笑,“這次打算從哪邊下手?我肩膀上還有上次刀傷留下的疤痕,嗯?李婉辭?”

婉辭捂著胸口喘著粗氣,“你回來了。”

是陳述句。

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即便她腦海中閃過無數次他再回來的場景,但總不會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她的床上。

“你現在出去,我當你沒來過。”

下巴被挑起,李言策盯著她滿是淚痕的目光,“現在連敷衍都懶得了?”

他的目光似閃過狠意,不過不明顯,婉辭緊張地握著水果刀,“李言策,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常回來,我猜你不想見到我,我以後······”

腦袋被扣住,他的吻又落下來,撬開她的唇瓣,再肆意掠奪。

婉辭沒有勇氣刺他兩次,本來是單手推他,改為雙手推,卻根本無法撼動。

這個吻勾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慌亂、無措,直到她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她漸漸有了抽噎的聲音,李言策抽然放開她,擦拭嘴角,對她的表現不屑。

他淡淡地撂下一句話,“這次我只是討一個吻,猜猜下次我應該討點什麼。”

清晨,婉辭坐在餐桌上,將一杯牛奶幹掉。

李成墨下樓時就看到她抱著個杯子發呆,“怎麼了?”

李婉辭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大哥,早。”

李成墨皺皺眉,“是不是老五太難教,你如果覺得麻煩,我再找個老師。”

婉辭搖頭,“不是,只是昨晚打雷,沒有睡好。”

李銘睿是李家最小的少爺,排行老五,明年高考。李老夫人請過無數家教沒有撐得過一個月的,所以李成墨建議讓婉辭週末回來給李銘睿輔導。

李家這一輩只有她剛高考完兩年,成績不錯,對高中知識比較熟悉。即便是領養的孩子,但足夠給李家長臉。

趿拉趿拉的聲音傳來,李銘睿聞言出現在餐廳,嘟囔道,“她就動動嘴皮子,有什麼麻煩的。”

婉辭抬頭,先看到了跟在李銘睿身後的李言策。

李銘睿這兩年長得高了,此時正把一個手臂搭在李言策的肩膀上,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婉辭把剛想懟回去的那句話咽回去,轉而三分畢恭畢敬四分疏離三分驚訝地表達此刻家人歸來的“喜悅”:“三哥,你回來了!”

李成墨也抬眼看去,沒有驚訝。全家都知道李言策這個時候回來,也只有婉辭不知道。

“一會兒先跟我去公司?”

李言策在他旁邊坐下,“我還有點事,晚點去公司找你。”

李銘睿則是坐在李婉辭旁邊,拿起她碗裡那顆剝好的珠圓玉潤的雞蛋,往嘴裡塞。

李婉辭睨了他一眼,“李銘睿,你不會自己剝。”

“本少爺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李銘睿理所當然的揚揚眉,轉眼看到李言策嘴唇上的傷口,指著大叫,“三哥,你嘴唇被誰打了。”

李成墨也看了眼,過來人一看就不是被打的,被女人咬的。

李成墨提醒,“你剛回來,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小心奶奶知道。”

後者推推眼鏡,似是而非地淡笑,“不會。”

而始作俑者李婉辭更加坐立難安,捏了捏手裡的包子,又放下,“我吃飽了,先回學校。”

“嗯。”李成墨將一個檔案袋推到婉辭身邊,“幫我把檔案帶到你們學校的研究院。”

捧起檔案起身,她鬆了口氣。

“婉辭。”一聲低沉又和善的聲音。

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她轉身露出一個微笑面對李言策,“什麼事?”

“你去學校?順路載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