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八點,幾輛跑車先後停在香居山的上坡處蓄勢待發。

周圍一片汽車引擎的震怒聲,夾雜著人群的歡呼。

“李銘睿,你個王八蛋,王八蛋。”李婉辭捏緊安全帶,恨不得回去把李銘睿的試卷全撕爛。

“李婉辭,讓小爺我給你秀一下車技。”

萬越在李婉辭後面那輛車,掐著點在等程少傑來。終於,程少傑姍姍來遲,面帶疑慮。

萬越讓副駕駛上的女朋友先下車,又喊程少傑上車。然後他朝前面指了指,“喏,李婉辭就在前面這輛車。”

此時婉辭龜縮在副駕駛,還哪顧得上程少傑還是程多傑,只求李銘睿惜命。

李銘睿車裡的顯示屏顯示有電話進來,是三哥打來的,他按接聽鍵。

李言策問道,“李銘睿,我到山頂了,你給我下車,馬上!”

李婉辭衝著話筒喊,“你快點,李言睿瘋了,在香居山跟一群不三不四的飆車。”

那邊頓了頓,結束通話電話。

李婉辭心又提到嗓子眼。

不一會兒,李銘睿還沒等到氣槍的爆破聲,李言策先從周圍的人群中出現,朝這邊走來。

寒冬十二月,李言策身著一件鵝黃色西裝,在明晃晃的路燈下猶如浮了層光,只是男人面色發沉,模樣有些可怖。

發車的裁判看到是他神色一亮,吹了聲口哨,玩得最野的人來了。

裁判走過去,“言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剛好有活動······”

“讓開。”李言策看了他一眼,步履不停,走到黃色跑車前敲前擋風玻璃,嚴厲道,“下車。”

嗡鳴聲漸漸降低,好奇的朝這邊打量。

銘睿緊握方向盤,“三哥,今天是我竄的局,當這麼多人你別讓我難堪。”

“誰讓你帶她來的?”

李銘睿面不改色,“她自願跟我來的,我們跑完這一圈就回家。”

“她自願?下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場子寂靜了十多秒,李銘睿先投降,解鎖,下車。

裁判和幾個車主吹口哨,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難道不跑了??

“李家老五,你把我們叫過來耍我們?”

“現在什麼情況,不跑了咱們去擼串。”

“大冷天的,為了跑一跑刺激才來的。”

裁判詢問李言策,“李銘睿組了好久才組織了這次局,慶祝剛拿到駕照,你不讓他跑,這場地費也交完了。”

李言策瞥了李銘睿一眼,又看向裁判,“他剛拿到駕照,什麼水平你看過嗎?”

裁判撓撓頭,“有人肯砸錢,你情我願,我哪管這麼多。”

“鑰匙給我。”

李銘睿不情願地把鑰匙扔給李言策。

李婉辭見形式不對,哆嗦著去拉車門,卻又被李言策按在座位上。

李言策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老實坐著。”

“有意思。”萬越吹了聲口哨,跟程少傑說,“婉辭能攀上李家兩位,手段不得了。”

八點一刻,裁判打響氣槍,幾輛跑車飛越而出。

李婉辭感覺心臟在胸口沉重地跳動,她痛苦的喘息著,感到頭暈目眩。

手被拉住,然後男人又迅速抽回握住方向盤,“婉辭,你的臉色很難看,呼吸。”

李言策瞥了她一眼後注視著前方,目光沉冷,而黃色的跑車一騎絕塵,好似要在黑夜中劃開一道口子,卻帶不來李婉辭想要的光明。

幾個轉彎過後李婉辭漸漸適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李言策甚至顯得有點無聊,轉彎掛擋減速都無比熟練,她多看了幾眼,甚至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枚情侶戒指。

李言策這才開口,“拒絕我倒是挺利索,他拉著你來你不會拒絕?趕來送死?”

“你不讓我下車,才是讓我送死。”

咣噹,男人又狠狠踩了下油門,李婉辭更不敢說話了。

一刻鐘後,車速減慢,駛向香居山下的停車場。後面幾輛車也先後減速停下。李言策開車前密閉了頂棚,車內密閉,李婉辭拉開車門跑到犄角旮旯狂吐。

李言策點了一支菸,就站在她旁邊,婉辭險些栽倒,扶著他的西褲,心裡罵娘。

兩個人一高一低,男人自帶優雅俊朗,女人婉約清麗,毫不違和自成結界。

萬越慫恿程少傑下車,兩人一起走到他們跟前。程少傑不說話,萬越先套起近乎,“婉辭,程少傑來了,你現在跟他解釋?”

婉辭抬頭,鬆開了李言策的褲腳,而程少傑將她拉起來,替她撥開碎髮,聲音柔和甚至彎了腰,“不急慢慢說,我相信你。”

李婉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程少傑,她還沒準備好,說自己跟李家的關係。

李言策半闔的眼眸抬起,視線落在程少傑身上,菸灰色的西裝,中規中矩,古板正經,卻跟一個人有點像。他輕哼一聲,程少傑立即察覺到。

兩個人對立而站,李言策高他半個頭,眼眸雖毫無波瀾,程少傑莫名生出了一種防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