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精神狀態一直是個隱患,有江顏陪伴的時候,他看不出來絲毫的異樣,情緒甚至比正常人都要穩定。

可不樂觀的報告,還有飆升的紅色指標都顯示,平穩的一切不過是假象而已。

何畢已經下了最後通牒,現在的陳最時刻處於會自殺的邊緣。

這讓江顏有種無力感,她害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永遠失去他。

她連學校也不去了,儘可能多的陪在他身邊。

江顏內心焦躁不安,還不敢讓他看出來。

夜裡,陳最摟著她入睡,兩人呼吸平穩,寂靜且美好。

“顏顏,睡吧。”

“哥哥,今天的我比昨天更愛你。”

“嗯,我知道。”

這段時間,她養成了每天給他表白的習慣,每晚和清晨醒來時都會笑著親吻他。

陳最心想,就算是現在死去,好像也沒有什麼遺憾。

直到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江顏口渴,迷迷糊糊的睜眼,卻在發現身邊空無一人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睡意全無,忙不迭地掀開被子下床,剛到門口就推門進來的他撞了個滿懷。

陳最沒想到她醒了,手裡端著一杯溫水,在看到她光裸的小腿和白嫩腳丫時,眉間不由得皺了下。

他快步走過去,把水杯遞給她,攔腰把她抱起來,“我只是去倒了杯水。”

江顏嗯了一聲,她最近確實有些草木皆兵了。

褪去擔心,她有些犯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又強撐著眼皮問,“你洗澡了?”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身體也有些涼。

“老婆,我是個正常男人,看得到又吃不到,我只能自己去解決一下了。”

“……睡覺吧。”

江顏扯著被子蓋過頭頂,她就多餘問。

她大姨媽正常來報道,本來她說分被子睡,是他非要抱著她,這遭罪的還不是他自己。

陳最黑漆漆的眸子深了深,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才露出了一絲疲憊和恍惚。

隨後她從被子裡露出腦袋,在他下巴上親了口,“老公辛苦了。”

陳最抱緊她,心中不捨又不安,他最近雖然偽裝得好,但他也知道自己偏激起來根本難以壓制。

可他真的,捨不得。

他親了親她的頭頂,低聲道,“江顏,我愛你。”

一連好幾天都相安無事,這日一早,江顏坐在餐桌前看著在廚房裡圍著圍裙給她做早飯的男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她起身過去,墊著腳尖在他側臉上親了下,“這是誰家哥哥這麼賢惠啊?”

“你家的。”

陳最把煎蛋盛出來,餵給她一口。

江顏給他豎大拇指點贊。

“江顏顏,你多少有點戀愛腦,是不是哥哥做什麼都是好的?”

“當然了,我家陳最哥哥舉世無雙的好嘛!”

“那,哥哥要是做錯了事,你能不能別生氣?”

“不能!”

“你剛剛還說…”

“一碼歸一碼,親夫妻明算帳。”

江顏說著,端著盤子往外走,“所以啊,哥哥,別惹我生氣哦。”

她轉過身,臉上的笑容褪去大半,所以,陳最,別離開,別做傻事,行不行?

留在原地的陳最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為什麼偏偏他糟糕透頂!

吃完早飯,兩人牽著手出門去逛街。

這段時間,公司的大半事情都交給了馮碩,好在邀顏科技已經成熟,就算他有段時間不去,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陳最看著自始至終都被她牽著的手,目光深沉,她真的有在看好他。

“江顏顏,我…”

“陳總?”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只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士從後面匆匆趕過來。

見到他驚喜道,“陳總,我是財經說事頻道的記者…”

江顏蹙眉,擋在他面前,看了眼對面女人的胸牌,“不好意思,我老公不接受任何採訪,謝謝。”

好不容易遇到陳最的記者當然不會放過眼前絕佳好機會,見他們要走,又連忙追上去,“陳總,我只是想簡單的跟您聊幾句,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

“我沒什麼跟你聊的,”陳總淡淡道,“還有,我不喜歡有人忽視我太太。”

“呃…抱歉,江小姐。”

“是我太太。”

她只得硬著頭皮再次開口,“……陳太太,很抱歉。”

陳最得了想要的,握著江顏的手離開。

“陳總這是在逃避問題嗎?傳言都說陳總逼死了親生父母,時氏夫婦雙雙自殺,其中有多少是陳總的手筆?”

江顏聞言,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她轉過身,“財經說事是吧,你失業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

“那不好意思,我對人!”江顏冷哼一聲,“按照你說的,是不是你家只要死了人,都是你的手筆?”

“陳太太,我說的是傳言,而且都知道時家跟陳總的關係。”

“我說的難道不是傳言?還是說你真的殺了人?”

“你!”

“怎麼?你也會生氣?”江顏譏諷道,“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你的職業生涯也到頭了,我會親自找你的老闆說這件事!”

“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江顏清冷的臉頰帶著薄怒,“你有幾個膽子,敢來他面前惹事!”

陳最嘴角微微上揚,被她維護的滋味著實不錯。

他掀起眼皮,涼涼的掃過去一眼,“還不滾?”

那女記者臉憋的通紅,她仗著自己在圈子裡有幾分名氣,平日在單位時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態,此時被這對夫婦當面奚落,絲毫不給她留顏面,氣的她牙都快要咬碎了。

“陳總,我只是想要採訪您而已!”

“你想?那我就得給你臉?”陳最說起話來絲毫不給她臺階,“你算個什麼東西!”

女記者知道自己算是徹底惹到他了,只盼著能拿個獨家報道才能塞住領導的嘴。

只是此時的她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整個財經圈都會禮讓三分的大佬。

“陳總這是心虛了?”

陳最嗤笑一聲,玩味道,“你當自己是判官?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來要我的命?”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他媽的在這兒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