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不認識了?”

陳最看著她,挑眉,“那你還挺沒良心的。”

“才沒有。”

江顏捧著小蛋糕,獻寶似的給他。

陳最接過來,帶她去坐樹蔭下的鞦韆。

她太矮,自己上不去,陳最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哼哧哼哧爬了半天還在原地,終於在她臉憋的通紅的時,大發善心給她提溜上去。

“一點都不溫柔。”

江顏小聲吐槽他。

陳最坐在她旁邊,聞言嘴角無聲的上揚,語調平緩:“我聽到了。”

“……”江顏捂著嘴巴悄悄看他,小聲與他打商量,“哥哥,你以後能不能裝作沒…”

聽到。

“不行。”

江顏嘴巴撅了撅,不行就不行,沒愛心的大魔王。

他側臉看她:“在心裡罵我?”

“沒有沒有。”

她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極力否認。

陳最遞給她一隻勺子:“吃吧。”

江顏愛吃甜食,怕她牙痛,所以就限制了她吃甜食的量,可她撒嬌賣萌一頓操作之下,還是能吃到不少。

不過後來她遇到了“剋星”,撒嬌賣萌這一套在陳最這裡不好使,在錄節目的時候,她說不讓吃就是不讓吃,她哭也不行,鬧的話還有可能要被罰站牆角。

可能是大佬骨子裡暗藏的大佬特質,在陳最管教她這件事上,就連楊導都不會插手。

沒天理,沒人性啊!

“你家裡來了…客人?”

陳最突然開口問她。

客人兩個字也遲疑了一下,可能是在門口聽到了一些。

倒是江顏坦然點點頭:“昂,哥哥姐姐的外婆和舅媽。”

陳最嗯了一聲,之後又看向她:“我發現你吐字還挺清楚的。”

除了小奶音以外,她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跟同齡的小孩相比,簡直出類拔萃。

只是江顏心裡一咯噔,她不會是露馬腳了吧?

不應該啊!

她現在就是徹底的人解放了天性,前世為了根哥哥姐姐爭家產,爭口氣,她從小就學了很多東西,連小孩子的天真爛漫都沒有。

相比較之下,她現在更像個小孩子才對吧。

而且跟別人相處,尤其是跟爸媽還有陳最相處的時候,她就不自覺的會撒嬌。

“想什麼呢?又呆又蠢。”

“……”

江顏翻了個白眼:“你剛剛才誇過我。”

轉眼就說她蠢,翻臉比翻書還快。

大佬都是這麼任性的嗎?

陳最嘖了一聲:“小公主,你這好的不學專學壞的,翻白眼是跟劉宇學的?”

遠在幾百裡之外的劉宇噴嚏不斷……

江顏眨眨眼睛:“跟你學的。”

“我什麼時候翻白眼了?”

“就是跟你學的,你是我哥哥,我都是跟你學的。”

陳最被她的強詞奪理逗樂了,“為什麼從一見面就叫我哥?”

這是他一直好奇的點。

拋去在福利院的初遇,在小區門口的第二次見面,她就纏著自己叫哥哥。

還無緣無故的對他好。

江顏有些心虛,畢竟一開始她動機不純,就是妥妥的想要抱大佬的大金腿的。

“有緣。”

“……你還能不能再敷衍一些?”

陳最先敗下陣來,“算了,吃吧。”

問那麼多幹什麼呢,小太陽選擇照耀他,是他的榮幸。

“江顏,你吃相太蠢了。”

“跟你學的。”

“……”

一盤小蛋糕也就巴掌大,陳最吃的不多,大多數都進了江顏的肚子,她心滿意足的靠在鞦韆上曬太陽。

陳最把餐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見她就像只慵懶的小奶貓在曬肚皮似的。

他不由得抬手揉亂了她頭上的小啾啾。

江顏看到了什麼,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把他的袖子往上卷。

陳最臉色微變,躲開她的手,但是奈何江顏執拗,不給看就淚汪汪的。

他無奈:“真沒什麼。”

“我看看。”

稚嫩的語氣裡帶著可憐,讓人不忍心拒絕。

是鞭痕,皮帶抽的,整條手臂上縱橫交錯,結了痂但依然很恐怖。

在她眼淚掉下來之前,陳最忙把袖子放了下來:“又不疼,你可別哭。”

他話音剛落,啪嗒啪嗒的眼淚就從江顏的大眼睛裡掉了下來。

“都說了不讓你看,還非看,嚇到了吧!”

陳最無奈,抬手給她擦眼淚,難得開玩笑說,“讓你家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會把我趕出去吧。”

江顏心揪疼,沉默著搖搖頭,沒人會趕他,她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的。

“是,是他們打的嗎?”

她抽泣著,聲音發顫。

陳最嗯了一聲,除了他那對恨不得弄死自己的養父母,還真沒人對他下過這樣的死手。

他們怪他壞了水果攤的生意,還怪他在楊導等人面前不給他們面子,陳光解了皮帶打的,手臂上最多,因為他用手臂護住了頭。

“我們告他們!”

江顏心疼壞了,如果說一開始她對陳最是算計,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是真的會心疼他。

她氣急敗壞的要去喊爸媽,讓爸媽幫忙告那對無良的男女。

陳最這一生過的太苦,本來該是眾星捧月般的生活,卻淪落至此。

但她不敢說,她怕影響了陳最的命數。

未來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護他。

看著江顏憤憤不平的小臉,陳最內心起了波動,在他的記憶中,好像沒有人會因為心疼他而掉眼淚,沒有人會告訴他,陳最別怕,我們可以去告他們。

他眼尾泛紅,面上卻平靜,只不過放輕的聲音還是顯示出了他的感動:“放心,我已經拍照取證了。”

等證據收集完整,那就是他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了。

只不過不是現在。

“那,那就這麼算了?”

“嗯,暫時先算了。”

“可我好難過,嗚嗚…”

陳最笑著拍拍她的腦袋:“小哭包。”

雖然陳最再三表示自己已經上過藥了,但是耐不住江顏的堅持,非要請醫生給他看看。

這期間,劉霞婆媳二人早就被人“請”出去了。

當醫生掀開他的袖子時,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江遊和葉青璇都倒吸了一口氣。

下手太狠了!

結了痂的鞭痕下還能看到一道道舊疤,幾乎佈滿了男孩整個背部。

江顏目睹所有,蹭的一下站來:“報警,必須報警!把他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