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銀藍對他是積怨已久,此時撕破了臉也沒什麼可兜著的了。

“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明明跟我父母保證會好好對我的!你這些年動不動就出長差!幾個月不在家都是家常便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過來的!”

銀藍淚眼婆娑的指控他,“兒子的家長會你去過幾次?他過的開不開心,你管過嗎?你只會在他惹了禍的時候教訓他!”

時言之緊抿薄唇,他冰冷的眼神中沒有哭絲毫的動容。

他甚至都不明白銀藍為什麼會有怨言。

“我給你們最好的物質條件,讓你們生活無憂,受人尊敬,我還要養活那麼多員工,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浪費?”銀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竟然覺得陪我們母子是浪費?”

看到時言之並沒有辯解的意思,銀藍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期待都是笑話,她知道他看重公司,看重時氏,也知道他永遠把公司和時氏的顏面放在第一位。

但她依然抱有希望,只是想著總有一天,他會懂得自己的好。

可現在他卻說那是浪費時間!

“時言之,你就是個怪物,捂不熱的怪物!”銀藍攥緊手指,“我沒有出軌,時岸他就是我們的孩子!沒有人比我更能肯定這件事,等報告出來,你必須跟我道歉!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時言之並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看著她瘋魔似的模樣,滿滿的全是嫌棄。

“如果時岸不是我的兒子,我不會放過你還有銀家!”

他這個人縱橫商場多年,見過了無數硝煙,手段自然多的是。

銀藍後背發涼,“他就是你的兒子!”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時言之垂頭看了眼手錶,“公司還有會,我明天再來。”

明天DNA檢測報告就該出來了。

銀藍見狀,瘋狂的去抓他胳膊,“你都不去看岸岸一眼嗎?他一直在等你。”

“不去了,”時言之甩開她,抬步離開之前帶著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該怎麼說,我希望你聰明點。”

銀藍被他眼神中的威脅嚇到脫力,整個身子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緩緩下滑。

高階病房很安靜,走廊上的窗臺邊傳來女人壓抑的哭泣聲。

良久之後,她才扶著牆站起來,先去洗手間去洗了臉,看著鏡子裡頭髮亂糟糟臉上沒有血絲的自己,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進了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兒子,她強顏歡笑:“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想吃,”時岸搖搖頭,“媽媽,爸爸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瞎說,”銀藍輕輕的點點他的額頭,“爸爸只是太忙了,明天,明天就會來看你的。”

安撫好時岸,銀藍渾身疲憊,她轉身藉口去拿飯離開病房。

時岸躺在床上目送著他出去,想到不久前父母在走廊上的爭執,他們並沒有發現站在拐角處的自己。

他只是見母親出來久不回去,才從病房裡出去的。

父親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時岸拉過被子蓋過頭,身子不由得顫抖,說不上是傷口在疼還是怎麼的,直覺的渾身發冷。

如果自己不是爸爸的孩子,那自己的父親又會是誰,自己是不是就會被趕出時家!

他不敢想!他害怕!

就這樣母子二人心思各異的度過了一晚,兩人看著窗外升起的陽光,有種即將被宣判的感覺。

不知情況的銀家二老與時老太太都在隔壁病房裡,銀藍正在小廚房給時岸切水果,刀子突然切到了手指,她吃痛皺眉,總有種心神不寧。

隨即被暴怒進來的時言之扯著頭髮給拽了出來。

“啊!!”銀藍吃痛,尖叫出聲。

“言之?言之,你這事幹什麼?快放開她!”時老太太嚇了一跳。

“幹什麼啊?時言之你鬆開我閨女!”

銀家老兩口見狀趕緊上前去。

“再怎麼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時言之,你快鬆手!”

坐在病床上的時岸此時瞪大了眼睛,呼吸困難的抓著床單,他似乎是瀕臨窒息。

耳邊是母親的哭聲,還有外婆外公的怒罵,他耳朵被嗡鳴聲充盈著,再也聽不到其他。

所以,他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

“你們兩口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當著孩子的面動手!”時老太太氣的不輕,“快點放手!”

“媽!時岸不是我的兒子!”

時言之暴怒,使勁把報告摔在了銀藍的臉上。

他攥著銀藍的頭髮,按著她的腦袋,“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這個雜種是我兒子嗎?你自己看!你睜開狗眼給我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種!”

“!!!”

“!!!”

在場所有人的僵住了,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散亂的檢測報告。

就連銀家老兩口都忘了讓他放開銀藍。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老太太怒火攻心,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言,言之,你什麼意思?岸岸他不是你的兒子是誰的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可能!”銀藍突然瘋狂的掙扎起來,“絕對不可能!肯定是搞錯了!岸岸他就是我們的兒子!肯定是醫院搞錯了!”

時言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掐死她,他咬著牙抬手朝她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賤人!”

“啊!”

銀藍被甩到一邊,啪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額頭上見了血。

只是此時的她顧不上這些,連滾帶爬的去抓地上的檢測報告,待看清上面所寫的內容後,她不顧形象的坐地上。

“絕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對!這報告不對!”

“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這個雜種跟我沒有血緣關係!”時言之雙眼通紅,恨不得殺了她,“你好本事!說!那個野男人是誰!”

他雖然對銀藍沒有多少夫妻情分,但這不代表她可以給他戴綠帽子!

她竟然玩弄他這麼多年,讓他給別的男人養雜種!賤人!

“沒有,我沒有,”銀藍百口莫辯,“岸岸他真的是你的兒子,”她突然迫切的抓緊時言之的手,“肯定有人要陷害我!陷害我們的兒子!這個報告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