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哥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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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忙不迭的爬過去,顫抖著雙手把她抱到了懷裡,她額頭鮮血淋漓,被棍子打傷的口子很深,很快她一張精緻的小臉就被鮮血遍佈。
他只覺得渾身冰冷,周遭疼痛至極,是與她的感同身受,彷彿被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五臟六腑,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慌亂的想用手去給她捂傷口,卻不敢觸碰她,唯恐讓她疼的更厲害。
“顏顏—”
他聲音沙啞的像是嗓子被撕裂了似的,“顏顏…”
江顏第一次知道被棍子打是這樣的撕心裂肺的疼,雖然只是傷在額頭上,但好像全身都在疼,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噬。
那他以前該有多疼啊!
他又惹到了誰,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拿他出氣似的!
不公平!
這對他不公平!
她張張嘴,想要安慰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她努力睜開眼睛,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了她的臉上。
江顏分不清是她流的血,還是他掉的眼淚。
她幾乎沒有見過他哭,就算當初在福利院,他快要被黃鶴打死,他都一滴眼淚沒有掉。
所以,他才會被人叫做不會哭不喊疼的怪物。
可現在,他哭了,眼淚同樣是溫熱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砸在了她心尖上。
“陳最,你很好,你一直,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他們,他們才是怪物,你不是…”
“別說了,別說了,”陳最抱緊她,眼眶猩紅,“顏顏會沒事的,顏顏一定會沒事的。”
感受到懷裡的人快要閉上眼睛,他崩潰的想要大哭,上天不能這麼偏心,她是他陰暗的生活裡唯一的光!
唯一的光!
不能這麼奪走她!
誰都不能!
他眼中盡顯偏執,再抬眸就像是變了個人,眼底血絲遍佈,此時的他,更像是個怪物!
“你,我沒想打她的!”黃小虎手裡的棍子快要拿不住了,他雙腿打顫,渾身上下被冷汗浸溼,“都是你,是你躲開了,你害了他,對,就是你害了她!”
“我爸早就說過你是天煞孤星!你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好的生活,也不配有朋友,不配有人關心!”黃小虎口不擇言,“誰讓她對你這麼好的!是她該死!是她該……啊!”
他沒說完的話全憋在了嗓子裡,脖子被陳最發了狠的禁錮住,黃小虎呼吸困難,他費力掙扎著。
無奈陳最力氣極大,就像是下一秒就能掰斷他的脖子一樣。
“我…我錯了,我沒想,沒想打她…”
“誰都不能動她!”
陳最下頜線緊繃,額頭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已經瘋了,在看到江顏倒下的時候,他就已經瘋癲了!
從小就被人叫做怪物,只因為他不會認錯,被打的再厲害,他都不會說一句話辯駁,而這樣無聲的抗拒只會換來更嚴重的鞭打。
那他也從來沒怕過,只有現在,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為什麼這些人都要讓他不好過!
他明明只是想貪心的留住他生命裡唯一的光,這也有錯嗎?
不!
顏顏說他沒有錯!
錯的是這些人,是他們!
那就讓這些人都死掉好了!
江顏意識已經快要混沌了,她隱隱約約看到陳最掐著快要喘不過來氣的黃小虎,一步一步的在靠近那個沒有欄杆的視窗。
“不,不行…”
她著急的想要喊他,不能殺人!
殺了人,他這輩子就毀了!
“哥哥…陳最…”
她的聲音像只虛弱的小奶貓,輕的幾乎聽不到。
此時的陳最早就紅了眼,雙眼空洞,耳邊嗡嗡作響,腦海裡充斥的只有一句話。
殺了他!殺了他,他該死!
“我錯了,咳咳,我,再也不敢了,陳最,陳,咳咳…”
眼看著陳最已經瘋了,黃小虎是真的害怕了,他後悔了,他後悔拿棍子打過去了!
他用力掙扎著,脖子被狠狠的掐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陳最一步一步的推向視窗處。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有風吹過,熱浪撲面而來,再往前幾米,他就會被推下去。
這裡是三樓,活下來的機率渺茫!
他不想死!
黃小虎驚恐的扭曲著身子,肥碩的身軀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早就攤成了一坨。
“饒了我吧,饒了我,”他雙手扒著陳最的手臂,痛苦的求饒,“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是有人…有人讓我弄你的!”
陳最雙眼空洞,看著他像是看個死人一樣。
黃小虎被他的眼神嚇到,更加迫切的掙扎,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扯爛,褲子也被尿液和泥土弄的不堪,這些他都顧不上了。
只要是陳最能放過他,他願意跪下給他磕頭認錯!
只可惜現在的陳最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黃小虎眼睛上還在流血,口中也被陳最打的掉了顆牙,而現在又被拖著即將被推下去,他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陳最像甩破布一樣的把他扔到了地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陳最,這些都是你的錯,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因為你,多少人遭罪,我爸爸因為你,現在還關在裡面,”
黃小虎自知今天難逃一劫,已經嚇的口不擇言,他激動的大喊,“你連你爹媽都弄進去了,現在還有,還有江顏,她也是因為你,要不是她推開你,現在躺在那裡的應該是你才對!所以,咳咳,這些都是你的錯!是你該死!”
陳最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指尖發白,是的,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奢求那麼多!
他保護不了她!
還只會連累她!
她本該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不該像現在這樣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躺在那裡!
所以,他該死!
陳最呼吸困難,他捂著心臟的位置,疼的呼吸不過來。
那就一起死吧!
帶著這個雜碎,和他一起死!
這樣的話,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會再傷害她了!
“陳最…”江顏看出了他的意圖,顧不上額頭上的傷口,她連滾帶爬的想要站起來去阻攔他,“不行!不可以!你回來!”
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陳最轉過頭來,渙散的目光終於積聚在她的小臉上。
他張張嘴,無聲的說:“對不起,江顏,哥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