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哥哥,是她先罵我們的,連門都不讓我們進,簡直蠻不講理!”

時秀委屈巴巴的控訴著。

只見陳最冷笑,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你這是在跟我告狀?”

他語氣中的譏諷毫不掩飾,讓時秀漲紅了臉。

見他臉色不虞,她磕磕巴巴的解釋:“我,我只是在告訴你真相,別讓江顏矇騙了,她不是什麼好人,”她說著突然想到什麼,激動道,“對了,我還見過她打人,她打人可狠了,我聽說人家不過是說了一句江述有病,她就下了狠手…”

“時秀!”江顏從陳最後面走了出來,她緊繃著小臉,“你是不是也想試試!我保準不讓你羨慕別人!”

她精緻的眉眼染上了怒氣,渾身充滿凌厲的瞪著時秀。

時秀被她這個模樣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銀藍旁邊躲了躲,不過她偏要把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讓陳最看清江顏。

“你自己做過的事,還不敢承認了是吧!”她叫囂著,“我都聽到了,你打的那個人說了,他再也不敢說你哥哥了,你還不放過人家,江顏,你也太裝了吧,表面上偽善,實際上別人說一句讓你不順耳的,你就能下狠手!”

“那是他活該!”江顏上前一步,厲聲道,“怎麼?你想替他抱不平?就憑你?也不看自己什麼貨色!”

實在是此時的江顏看起來太可怕了,只見她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就像是下一秒能撲上來打死自己一樣,時秀忍不住打冷顫,這樣的眼神,剛剛在陳最身上看到過。

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眼神!

太可怕了!

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同類。

時秀有些後悔來這裡了,要不是她在同學面前吹牛說自己跟陳最關係很好,同學都求她要陳最的簽名,自己肯定打死都不會來這裡。

“那,那你也不能…”時秀轉過頭去看陳最,“陳最哥哥,你看看她…”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陳最泛紅的眼尾,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額頭的青筋都隱約顯現出來了。

時秀嚇得連連後退,背貼在了牆上才停下,“你你你…”

“小最?”銀藍也愣了下,期期艾艾的叫他,“你,你怎麼了?”

江顏忙牽住了他的手,小心低聲的喊他,“哥哥。”

“我沒事,”陳最衝她勉強笑了笑,只是刺骨的寒意已經在往骨頭縫裡鑽了,他渾身上下似乎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食,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都冒了出來。

這不是江顏第一次見到他發作,自然也知道這是他病情發作前的跡象。

只是她不能讓她在不懷好意的人面前犯病,這簡直是把他的尊嚴放到地上碾壓。

“讓你買的感冒藥呢?都說了,你不舒服我去買就行了。”

陳最一隻手死死的扣著她的手臂,才能站穩,幾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努力讓氣息平穩:“我,我沒買。”

“嘖,是不是告訴你先去買了感冒藥再去買食材,”江顏低頭看了下他提的塑膠袋,“連食材都沒買,你又這樣,總買不全,下次我跟你一起去。”

她說著把他推進屋裡,“你去歇著,我去買。”

緊接著就把門當著銀藍她們的面,哐噹一聲關上了,徹底隔絕了她們探究的視線。

江顏掐著腰:“看什麼看!都是你們給鬧的!本來他就感冒頭暈,又讓你們氣的差點真暈了!你們可真行!”

“他,他感冒了?”時秀緩過神來。

“你瞎啊!還是你沒感冒過!怎麼著?來這表演趁他病要他命啊!”

“……”時秀不滿的嘟囔,“你胡說什麼!我們怎麼知道陳最哥哥感冒了,而且說不定就是你傳染的,你前段時間不是剛感冒了?肯定是你傳染的!”

“那還真當你說對了,都說感冒就最後兩天會傳染,”江顏故意上前幾步,湊近她,“你跟我在這說半天,說不定你現在也…”

“江顏!”時秀沒等她說完話,就一蹦三尺遠趕緊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你怎麼那麼惡毒!”

就連一直沒說話的銀藍也往旁邊挪了挪,甚至還用手掩住了口鼻,就怕被江顏傳染。

江顏嘲弄一笑,連餘光都懶得給她們:“你們愛在這當門神,就在這站著,我還得給我哥哥買感冒藥呢。”

她說罷,直接轉身按了電梯下樓去了。

只剩下銀藍與時秀面面相覷,似乎是怕真的有病毒傳染,也沒多逗留就趕緊離開了。

與此同時,陳最的房間緊閉房門,窗簾被緊緊的拉上,嚴絲合縫的沒有一點亮光,屋子裡沒有開燈,幽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陳最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都發抖,他很冷,就像是身處極寒之地,可又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全身都要溼透了。

冷熱交替之地,幾乎要把他折磨至死,他已經把嘴唇咬破,口中血腥味極重,但他似乎沒有察覺,牙關緊咬,一絲痛苦的呻.吟都沒有發出。

他手指顫抖,在觸碰到地上的藥瓶時緊緊的攥住,但下一秒就被他發狠的摜在了地上,白色藥丸七零八散的掉落開了。

陳最攥成拳,抵在唇邊狠狠的咬住,血從他嘴邊留下來,點點滴滴落在地板上,沾染在他身上。

為什麼他要生病!

為什麼是他!

剛剛時秀口中的“哥哥”“江述”,其實說的是他吧!

只是時秀誤會了罷了,以為說的是江述。

所以江顏才會生氣,才會搶在自己面前威脅時秀閉嘴。

時秀和銀藍不知情,可他明白,她怕他聽出來,怕他難過。

而自己怎麼就成了別人嘲笑她的存在!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是不是經常被人指指點點,就因為他是不正常的,他是跟常人不一樣的!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最該是純潔無暇的,卻沾染了自己這樣的汙漬。

陳最眼眶猩紅,他不能想她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

若不是今天時秀說出來,她可能會瞞他一輩子。

“哥哥!陳最!”

門外傳來江顏著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