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拉著孩子離開了。

別人的孩子都是在父母的驕縱下成長,可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寶貝,她不能看到兒子受到欺負。

小啟銘看了看那個超級飛俠,低著頭跟著媽媽走了。

辛思看出兒子不開心,蹲下身抱起兒子,“媽媽帶你再去買一個。”

“噢,太好了,謝謝心心”抱著辛思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因為小啟銘要上學了,學校要求本地戶口和學區,加上小啟銘出生之後就一直生活在這裡,有太多的回憶,辛思咬咬牙把之前租的房子買了下來,付了首付,現在每月還房貸。

本來就經濟就拮据,加上學雜費,奶粉衣服,日常開銷,日子是緊巴巴的,平時根本不敢給孩子買玩具。

辛思是拼了命的工作,但是一個單親媽媽,沒有任何外援,還要照顧孩子,這種現狀,根本無法改變。

她也曾把孩子帶回去跟父母坦白。

啟銘一歲多的時候,她曾把孩子帶回家給父母看過。

當她把孩子的事情跟父說了之後,父親甚至都沒有看孩子一眼。

他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生氣的板著臉,當場直接就說,“要麼把這個野種送人,馬上相親結婚,要麼就滾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她抱著小啟銘祈求父親。

可是他還是那些冰冷的話,“我已經說了,把這個野種送人,馬上結婚,要麼帶著這個野種滾出去,不要在我家裡丟人現眼。我要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東西,剛出生就應該把你扔尿桶裡淹死。”

辛思的眼淚嘩啦啦的流,小啟銘看著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小的人兒縮在媽媽懷裡,伸出小手抹著媽媽臉上的淚水。

父親厭惡的看著她,“你在這哭什麼,號喪啊!既然要孩子,就給我滾,滾出去。把她給我推出去。”

母親和弟弟上來推她和孩子,小啟銘嚇的哇的就哭了出來。

母親恨恨的推了她一把,一邊不停咬牙切齒地抱怨她。

“當年因為生了你,我和你爸受了多少白眼嘲笑,你還自己不愛惜自己,還沒結婚,孩子先生了,讓鄰里看笑話,你索性直接死在外面。“

”現在幹嘛還回來,回來丟人現眼,還影響你弟弟結婚。白養你這麼多年,我吃了那麼多的苦,養出來你這個白眼狼。”

“當初是你自己說上了大學好好給家裡掙錢,不然我肯定不讓你出去,在附近早早的找個婆家把你嫁了,我還能收彩禮。”

“我說怎麼打的錢越來越少,原來都用來養這個野種了。”

“媽——”辛思聽得肝腸寸斷。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就當這麼多年養了條忘恩負義的狗。”

弟弟開啟房門,沒看辛思一眼,就那樣站在門裡邊,辛思抱著孩子已經退到門邊上,小啟銘放聲大哭,看著旁邊站著的舅舅。

他伸出手拉住了舅舅的胳膊,對面的鄰居開啟門,探出頭來,母親一把將辛思和孩子推出門去,嘭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辛思抱著孩子站在門口,小啟銘還在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小的孩子啊,是在她肚子裡生活了十個月跟她血脈相連的的崽啊。

是她在產房疼的撕心裂肺堅持生下的孩子。

是多少個日夜的煎熬只要一看見他的笑臉就拂去了所有的陰霾的寶貝。

是她多少眼淚流乾都不願意放棄的寶貝呀,她怎麼能割捨,怎麼能丟棄。

她再次敲門,裡面的人怎麼也不肯開門。

上下的鄰居都出來看,那一刻辛思像是被剝皮的羔羊,忍受著別人的目光。

父親突然拉開門,照著她的身體就踹了一腳,嘴裡吼著,“滾!”

辛思一下子跌倒在地,腹部一陣痙攣,疼的她冷汗一下冒滿全身,小啟銘也被摔倒在地。

她捂著肚子支撐著去抱孩子,小啟銘的頭磕到樓梯,破了一塊,血往外流。她連忙抱起孩子,父親又一把關上了門。

父母的決絕像是一把透著寒光的匕首一把刺進了她的身體,她絕望的抱著孩子離開了,從此父母就斷了跟她的聯絡。

這些事情辛思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後來她就做了厚厚的繭將自己包裹在裡面,冷心冷清,不接觸別人,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只露出硬硬的殼,抵禦外面的風雨。

以前的辛思也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姑娘,嚮往生活和未來,只是生活最終回饋她的是傷痕和失落。家人不能給她溫暖,男友劈腿了,也只有孩子和她為伴。

“心心,心心”小啟銘焦急的一邊喊一邊伸手摸了辛思的臉。

“嗯?怎麼了喜寶?”辛思看著孩子焦急的臉。

“媽媽,我不要禮物了,你不要突(哭)。”

孩子軟軟糯糯的話像一張溫柔的大網,一下子兜住了辛思,她緊緊的抱著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腦袋,軟軟的頭髮觸控著辛思的臉,吸乾了她臉上的淚。

“肯定給喜寶買,媽媽是開心我的喜寶這麼好,所以才流了眼淚,媽媽很愛喜寶。”

“我也很愛心心。”撅著小嘴在辛思臉上來了個溼乎乎的親親。

辛思帶著小啟銘去了玩具反斗城買了超級飛俠的玩具,兩個人又吃了飯,之後在商場裡兜了一圈,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給小啟銘洗完澡,陪他看了書,又帶著他一起睡覺。

孩子睡著之後,她又起來收拾家務,等她自己再洗好澡,將洗衣機裡衣服晾曬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散架了。

明天還要上班,她將自己當成一臺機器,不停地轉,現在她什麼也不想,只想著努力掙錢,將兒子養大。

她疲憊的伸展了一下身體,摸了摸兒子的小臉,一轉頭,看見手機不停地嗡嗡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