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新月居。

陸瑾跨過門檻進屋,就見一姿色絕容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出神。

女子一張如玉般白皙的鵝蛋臉上容顏冷傲,飽滿的額頭下杏眼深邃。秋水澄澈的目光,似星辰閃爍,動人心魄。瓊鼻挺拔而精緻,紅唇微啟,似含冰露。

沉魚落雁,勝過傾國傾城,白璧無瑕,宛若仙子臨塵。瑰姿絕倫,無可比擬。雅逸之美,平生僅見。

她就安靜的坐在那裡,眉眼間帶著一絲嫵媚,立體的五官堅毅而自信,既不乏江南女子的清雅精緻,又不失北地女子的端莊大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讓她整個人優雅高貴,神秘又略顯孤寂。

MD,人怎麼能長成這樣啊,太犯規了。

一時間陸瑾目光痴呆,心思百轉,各種念頭層出不窮。

不是陸瑾沒見過女人,實在是眼前的這位超出了他對於美女的見識和想象,似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及萬一。

“姑爺!”一聲嬌呼傳來。

陸瑾嚇了一跳,這才醒過神來往旁邊看去。

嗯?這怎麼還有一女的?

這兩眼冒火是幾個意思?

“小姐!”丫鬟更氣了,這姑爺好呆!

陸瑾迴轉目光往椅子上看去,沈言溪臉色微紅,忙站起身來。

陸瑾這才注意到女子身量頗高,怕是在一米七往上。一頭秀髮攏於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髮結,上插一枚白玉簪子。髮結下三千青絲束成一束自然的垂落,如清溪流水,簡約而不失明媚。上身著淡青色寬袖雲紋對襟衫,下著白色襦裙,盈盈一握的腰間用赭黃色的帶子繫著藍色花紋的小衿,輕輕擺動間,如流雲般飛揚,姿態萬千。

“夫君可有收穫?”沈言溪的聲音明亮而富有磁性。

“啊?”陸瑾有些懵。

“聽院裡人說,夫君這幾日都在釣魚?”

“哦,是在釣魚。”陸瑾忙應付道。

不怪陸瑾腦子犯迷糊,這一件件的,愣是讓他無法淡定。本來想好的開局三問早就忘光了。這冰冷大美人居然是他老婆?不該是個瞎子或者大胖子啥的麼?

“夫君這幾日可還安好?”沈言溪並不深究,繼續問道。

“都挺好的,坐著說話吧。”陸瑾說完就到旁邊的椅子上先坐了下來,一時間有些心緒不寧。

本著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思考方式,他盡力的將各種結果想的很壞,比如他妻子是毀容了,生病了等等。可眼下見到與想象的完全天差地別,導致他一時間腦子有些亂。

“司琴,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們姑爺說幾句話。”吩咐完丫鬟,沈言溪回身拿起桌上的水壺給陸瑾倒了一杯茶。

隨著一陣碎步聲的遠去,陸瑾感覺空氣中安靜的可怕。

有太多的話,太多的問題,事先感覺能問個三天三夜。可面臨眼下超出預料的變化,腦子早已成一團漿糊。

但也正是這樣,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更多了。這明顯不科學啊。

就自己非酋體質,還能有這好事?那到底因為什麼?

喜當爹?擋箭牌?

陸瑾把新延伸出來的問題想了想,抹了下嘴角,定了定神。嗯,穩住!

已經坐在另一側的沈言溪看著陸瑾臉上各種奇怪的表情變換,感覺這個陌生的夫君有些好笑。

“夫君可是有問題要問妾身?”沈言溪道。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去,自己多日不見,總要有個說法。

“可以問麼?”陸瑾看了一眼沈言溪趕忙移開。要了親命了!

沈言溪看著陸瑾的表情,嘴角微翹。這人還真是有點呆。不過看今日的陸瑾與半月前結婚的時候似乎不同,到底哪裡不同,沈言溪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陸瑾真有點呆了,還以為這姑娘不會笑,這稍微笑一下就感覺整個屋裡都亮堂了。哎,挺住,不能迷失!

“那個,沈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管了,愛誰誰,先搞清楚問題要緊。陸瑾直擊要害,咱七尺男兒,不玩虛的。

陸瑾之所以這麼直接問,是因為透過丫鬟瞭解到,他和沈家原來並無交集,否則不會對他家情況一無所知。

“嗯?夫君此言何意?”沈言溪眉頭微皺。

“沈小姐花容月貌,而陸瑾只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會讓我來入贅?”

“看來是妾身讓夫君不快了,你我已為夫妻,夫君卻言必稱沈小姐。”沈言溪神情稍顯低落,也不知真假。

鬼的個夫妻,夫妻有這樣的麼?快說,孩子是誰的?怎麼自己就進到沈府當了莫名其妙的贅婿?陸瑾心裡吐槽,嘴上卻是老實。

“那個,咱倆不熟!”陸瑾尷尬道。他好羨慕社牛啊,社牛此刻應該壁咚了吧: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噗!”陸瑾倒沒想到一句話把沈言溪逗笑了。

能不能別笑了,很嚴肅好不好,你這樣我還怎麼堅持原則啊。

“沈小姐可否告知?”陸瑾緊追不放。美人雖美,但接盤也要接個明白。

沈言溪聽完陸瑾的話,詫異的看著他:“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沒有人告訴我啊!

“你還記得你暈倒的時候麼?”沈言溪順勢問道。嘴上也不說夫君了,上趕著不是買賣,沈家女有自己的傲骨。

“暈倒,我什麼時候暈倒了?”陸瑾下意識的問。問完就就後悔了,還是代入感太差啊。

“那暈倒前的事呢?”沈言溪好奇了。

陸瑾茫然的搖頭,臉上滿是迷茫。索性也懶得裝了。

沈言溪心裡奇怪,但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將那日的情景敘說了一遍:“那日學政公署發榜,陸公子可能是一舉中得案首,驚喜過度暈倒在地。而我正好經過,心下不忍,遂讓下人將公子送到了醫館……”

這麼玄幻的麼?什麼家庭啊就敢這麼助人為樂?你不怕被訛麼?哦,沈家,那沒事了。

而且現在陸瑾才聽到沈言溪已經不叫他夫君了,而是叫陸公子了。小心眼的女人。

“我說我怎麼好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呢。”陸瑾一拍腦袋,借坡下驢趕緊補救,演技拙劣。

“可是結婚當天我看你沒問題啊!”沈言溪更奇怪了。

這不廢話麼,我是第二天才穿越過來的。

“那……那應該是慢慢失憶了吧,我現在就記得一覺醒來就成了沈府女婿,以前的全都忘記了。”

“……”沈言溪臉色微紅,該不會是被自己氣的吧?

“那要不叫府中郎中看看?”沈言溪猶豫道。

“沒事,繼續。”不要糾結這個,不重要。

“那我怎麼就入贅了呢?”陸瑾想不明白,這中間的距離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