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宸率先開口,語氣裡是濃濃的怒意:“她與你沒什麼好聊的。還不快……”

“陳公子。”宋溫惜蹙眉打斷了他的話。

“小惜,不是俺告的密,俺真的啥也沒說!你相信俺!”阿強站在院外,焦急地解釋,“俺問過莊民了!是李管事!他那日想來你院中討些稅錢,誰知他聽到……聽到你房中有聲……所以他才……”

宋溫惜抿了抿唇,站起身,走到院子的柵欄處,水潤的杏眼望著阿強,說:“阿強哥,我相信你。謝謝你告訴我,也謝謝你替我保密。”

“小惜,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你還會留在莊子上嗎?”阿強小心翼翼地問。

“我……”她其實也還未想好。

“俺有個朋友,住在東邊的莊子裡,正好這幾日在俺家作客吃席,俺剛才幫你問過了,他可以幫你,搬到那去生活!”阿強焦急地說,“現在莊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他們說……哎,他們說得都可難聽了。總之,俺是覺得你離開比較好,你留在莊子上,不安全!”

宋溫惜不知道莊子上的人都在議論什麼,可這畢竟是姨娘留給她的茅舍,她捨不得離開。

“阿強哥,謝謝你的好意,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屋子,我還是不走了。”她是真心感謝阿強。雖然那日他對她說了些難聽的話,可真心為她著想的,也只有他了。

“唉,俺就知道你會不想走,罷了,你若想離開,隨時告訴俺!”阿強嘆息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

宋溫惜望著阿強遠去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晏望宸冷冷開口:“人影都沒了,還在看什麼?”

宋溫惜愣了愣,回過頭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冷冷道:“阿強都走了,你也該走了。”

“我不放心你。”晏望宸起身,眸色暗沉。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今日也懲罰了李管事和鬧事的莊民,他們總能老實幾天了。”宋溫惜不以為意。

莊民們平日裡老實膽小,今日被晏望宸嚇到,劉縣令又處理了李管事,定然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了。

晏望宸聞言,看了看天色,沉思片刻,說:“好,我也的確還有事要處理,那今日我現走了。”說完他將隨身的玉佩摘下,遞給她,“你若有急事,拿著這玉佩找劉縣令,他會幫你。”

宋溫惜垂眸看著那玉佩,縱使她不懂玉,也知道面前這塊玉佩顏色上乘,價值不菲。她伸手接過玉佩,手中一片溫潤的觸感。

……

晏望宸走後,又過了十幾日,風平浪靜。

無人來打擾宋溫惜平淡的日子,晏望宸也再沒來過,生活安靜得有些嚇人。

宋溫惜的傷口慢慢痊癒,晏望宸走時,將藥留在了桌子上,她每日抹一些,眼看著它們淡了下去。雖然有些較深的傷,似乎要留下疤痕,可她也並不在意。

原本以為日子會就這樣平靜下去,直到第十五日的晚上,宋溫惜在睡夢中突然驚醒。

她迷迷糊糊中聽到院子中有什麼淅淅索索的響動,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她嚇得驚坐而起。

是誰?難道又是晏望宸?可今日也未到初五,他來做什麼?

她內心有一些不該有的期待,再無睡意,連忙起身披好衣服,走過去開啟房門。可是門外卻空無一人,只有不知叫什麼的鳥,在寂靜的夜裡鳴叫。

正當她感到疑惑,蹙眉想回到屋中時,突然有人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

宋溫惜心中警鈴大響,拼命掙扎,誰知又從旁邊躥出一個人,將她的手背在後面,用繩子束縛住,又往她嘴裡塞了塊不知道什麼布,堵住了她的尖叫,然後將她狠狠推到在屋內的地上。

宋溫惜張大了眼睛看向將她綁起來的兩人,她想要看清來人是誰,可天色太暗,又是背光,看不清臉。

一個粗啞的男聲說:“這娘們的姦夫許久沒來,看來是不要她了!今日就將她辦了!再丟到莊外喂野狗!”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男聲說:“就是的!張溫大哥!她的姦夫害你臥床好幾日,今日可得好好報仇雪恨!”

“笨蛋!不要叫老子名字!這娘們該知道了!”張溫低聲罵道。

“嗨,張溫大哥,你今日就要殺了這娘們了,還在乎這個?”年輕的聲音不屑地笑了起來。

“就你懂!出去守著!”張溫怒聲道。

“哎!”年輕的聲音連忙應道,跑到院門口望風。

宋溫惜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如果她沒記錯,張溫就是那日被晏望宸一腳踹飛的那個男子。他定是因為那日受辱,記恨上了自己,今日便是來複仇的。

她拼命掙扎,嗚嗚地喊叫,想要掙開束縛雙手的繩子。

張溫見狀,蹲下拿出一把匕首指向她:“你省省力吧,現在全莊子的人都討厭你,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就你那姦夫,走了就不回來了,你也別想指望他了,我看他對你也未必是認真的。”

宋溫惜心裡一陣鈍痛,她知道張溫說的都是實話,晏望宸對她確實不是認真的,全莊子的人也的確都討厭她。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她放鬆了身體,不再掙扎,輕輕哼了兩聲,示意自己有話說。

“你若是敢叫,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張溫低聲威脅道。說罷,將她嘴裡的布條拿了出來。

“張溫,我知道你恨我,你只要不殺我,想做什麼我都依你,可好?”宋溫惜放柔目光,眼底蘊起水汽,讓自己儘量顯得楚楚可憐一些。她要先穩住張溫的情緒,再伺機逃走。

“想做什麼都依我?”張溫生得肥頭大耳,此時他冷笑一聲,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你知道老子想做什麼?”

宋溫惜吞了吞口水,壓抑住想作嘔的衝動,耐心道:“張大哥無非是想快活快活。”

“呵,你竟如此大膽輕浮。也是,若非如此,你又怎會暗中與人私會。”張溫眼珠一轉,“原本,老子快活完,想將你宰了。現在想想,宰了太虧,不如送到春雪閣,以你的容貌和身段,定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