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姜琪就跑。

到了人多的地方後,我的心還在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姜琪似乎也被嚇到了,“啊,那邊有賣臭豆腐的,我們去買點吧!”

她要是認定我故意嚇她,這回兒肯定得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哄我買吃的了。

但她沒有。

我跟了過去,小聲問道:“琪琪,你也看到了嗎?”

她笑著拍了我一巴掌:“臭豆腐那麼大個攤位我能看不見?”

看她不想提,我也按下了追問的想法,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與她買了臭豆腐。

與蘇月夢和周雪落匯合後,姜琪依舊絕口不提剛才的事。

我心裡亂得很。

見我不說話,蘇月夢又想活躍氣氛,“要不我們去偷看一下學校的情侶在幹啥吧?”

周落雪也拍手起鬨,“對對對,誰讓咱們一寢室的單身狗呢。”

姜琪也來拽我,“走嘛。”

看得出她們是想逗我開心,我也不好掃興。

我們一起走到了女寢後面的人工湖,此時的人工湖旁邊還有好幾對小情侶。

姜琪最來勁,拉著我們躲到樹後面找熟人。

挺巧,還真有熟人。

“這不是咱們班長大人嗎?”

“旁邊的是不是咱系的系花?”

“哇哦,班長大人這麼牛?”

這三人忙著看熱鬧,一起擠到了最前面,我沒什麼興趣,只得左顧右盼打發時間。

人工湖有一段路燈壞掉了,缺了光亮看起來黑壓壓的,但我的目光卻不自覺地往黑暗的地方看去。

樹影下站著一個紅裙女生。

她背對著我看不清臉,還一步一步往水池邊走。

這不會是失戀了想不開吧?

我邊向她跑邊叫,“同學,那邊危險!”

蘇月夢扭頭想抓我:“歡歡你幹嘛呢?”

我回頭叫了她一聲,“那邊有個女生要跳湖!”

蘇月夢墊腳看了看,“那邊沒人啊。”

她這話像一盆冰水朝我潑來。

又來?

我不敢回頭,身後卻響起了一道陰森的聲音:“你~能~看~見~我?”

我想往蘇月夢的方向跑去,但腳上卻像灌了水泥。

陰冷尖銳的聲音更加高亢:“你能看見我——”

“回答我——”

我不敢說話,想裝看不見。

但還是不行,紅裙女已經飄到我跟前來了。

我下意識地閉眼。

女生卻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你果然能看見我!”

她聲音幽怨,這一笑就更恐怖了。

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直到蘇月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歡歡,你站在這裡幹嘛?”

想到紅裙女還站著我跟前,我又不得不睜開了眼。

果然,此時的紅裙女已經盤旋而起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副要咬蘇月夢脖子的姿態。

“住口!”我急得大叫。

紅裙女看著我陰測測地笑。

蘇月夢一臉茫然:“怎……怎麼了?”

她看不到紅裙女。

“沒、沒什麼,你去看班長的女朋友吧。”

蘇月夢想來拉我。

我也想走,可腳還是提不起來。

紅裙女歪著頭來看我,雖然收起了血盆大口,但滿臉陰鬱依舊嚇人。

主要她的身體還趴在蘇月夢的肩頭。

蘇月夢揉了揉肩,“我最近是不是太用功了,肩膀好痛。”

怕紅裙女再咬她,我忍著恐懼開口催促:“我在這邊看看風景,你快過去吧。”

“那好吧,你可別亂跑哦。”

她轉身就走,紅裙女也沒有跟過去。

我正要鬆一口氣,紅裙女便將頭轉了過來,“現在能看到我了嗎?”

“你是人……還是……”我雙腿發軟,那個字死活說不出來。

紅裙女嘿嘿直笑:“好久沒遇見可以看到我的學生了,一起來玩啊……”

我在心裡安慰自己:人工湖近幾年都沒有發生過事故,所以……她應該不會害人。

紅裙女又齜起了尖牙,“一起到水裡玩兒吧。”

說著她便要撲過來拽我。

那拽過來的感覺不是手,而是兩塊冰柱。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她的方向傾過去。

我想叫卻又發不出聲音。

“許盡歡!”就在這時,姜琪突然衝過來拽了我的手:“你怎麼了!”

胳膊上那冰涼的感覺轉瞬即逝,紅裙女大叫一聲躲到了旁邊,那看姜琪的眼神充滿了哀怨。

我渾身顫抖,感覺自己的腳生了力氣,我提腳朝姜琪撲了過去,“快走!”

可是紅裙女的動作比我更快,她已經擋在姜琪跟前了,看她俯身靠過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眼看要捱上姜琪時她忽然驚叫一聲,整個人都被彈開了。

怎麼回事?

姜琪緊張地攬住了我的胳膊又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起來:“我聽說人工湖這邊有那種東西,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我詫異地看向她,“你……相信我了嗎?”

“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嗎!?”姜琪拔高了音量,畢竟古話說事不過三,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即便是她們也難免會緊張吧。

聽到聲音的蘇月夢和周落雪也往這邊過來了,紅衣女見此又飛快往湖中心飄了過去。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走了。”

姜琪更緊張了,“走了?就這麼走了?水鬼不是要拖人下水才會罷休的嗎?”

是啊,剛剛她似乎想拖我下水。

為什麼又逃了呢?

而且她似乎有點怕姜琪?

我把目光落在了姜琪身上,“她怕你。”

姜琪滿臉詫異,“她怕我?”

我猶豫著點頭,回想了一下紅裙女的行為,她縮著手似乎不敢碰姜琪。

姜琪想了想,突然啊了一聲,急急忙忙從脖子上拉了一條紅繩出來,那繩子上掛著一個包成三角形的紅布。

看起來像家裡老人求的平安福。

我彎腰湊近了一些。

那紅布上果然還有金色的字跡。

手裡拿著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我心裡反而踏實多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

“我奶奶有點迷這個,每年過年都要給我求一個,上學的時候非要我帶上,怕你們笑話我,所以一直藏在櫃子裡,你早上來那麼一出挺嚇人的,所以回宿舍後我就偷偷戴上了,你說那東西怕我,會不會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