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很不同的音色。

和以前的萌萌兔完全不同。

此時坐在舞臺中央彈唱的,彷彿真的換了一個人,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沙啞且深沉。

身為製作人,最開心的事情自然是聽著別人唱自己寫的歌。

哪怕到了莫老今天這個地位,同樣如此。

這首《山丘》,李宗盛花了十年來譜寫。

那十年又是命運跌宕,感悟頻出的歲月。

其實,莫老和他的狀態差不多,區別就是時間而已。

而這些年,莫老雖然過得挺好,可是陪伴他的依然只有沈志平。

內心的孤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鏡頭給向莫老。

看著他眼神中的疲憊,彈幕上那些罵聲不禁少了許多。

而莫老自然也發現了鏡頭,他倒沒有和鏡頭互動,而是一直看著舞臺上的萌萌兔,嘴唇微微抿著,神色有些複雜。

當時他有感而發,給秦嵐講了這些經歷,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寫出一首歌曲。

只是前幾句,就已經讓他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僥倖匯成河。

然後我倆各自一端,望著大河彎彎,

終於敢放膽,嘻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

入迷了。

僅僅兩段主歌。

讓那些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大家手中的熒光棒不再晃動,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思索。

特別是最後如同輕嘆一般,唱出那句,“嬉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

誰都知道,要讓這趟旅行精彩,要笑著面對明天。

可是誰又真能做到這些呢?

“這個詞好有意境!”

“這首歌,看似簡單,娓娓道來,可是那歌聲中有著一種對人生的感悟。”

“我還以為秦嵐會寫一首歌,來懟那些噴子,但是她卻寫了一首關於人生的歌曲,不得不說,這很秦嵐。”

“聽著歌,再看著鏡頭下莫老那張略顯蒼老的臉,太有感覺了,讓我想做一件事……”

“兄弟,是不是想抽菸?”

“哈哈哈,大家都有這種感覺?”

有些歌,如同一壺醇香的老酒,品味之後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

而又有些歌像是忙碌生活中的一隻香菸,雖然苦澀,但是能讓人回想起那些往事。

而這首山丘,很明顯就是第二種型別。

它不是讓人忘記煩惱。

而是讓人回想往事,品味其中的苦澀。

……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

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

無知地索求,羞恥於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

整首歌前面全是萌萌兔在彈唱。

任何伴奏都沒有。

只有一把吉他聲,配著她那滄桑的嗓音。

同樣,她的唱法也讓無數人感到新奇。

好像不是在唱歌,像是在講故事。

講的不是別的,而是他的人生。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

聽到這裡。

莫老直接就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一種濃濃的迷茫。

這句歌詞確實唱到他心裡了。

他的人生,有過太多的高峰和低谷,可是年輕時候,身上有拼勁,哪怕是陷入低谷也堅持著衝了上來。

到了現在這個年齡,他不想再這麼累了。

人生所求太多確實很累,而且到頭來一場空時,才發現最可貴的就是眼前人。

“秦嵐懂我!”

莫老笑了。

陷入輿論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面無表情,今天他像是突然的頓悟,又像是被這首歌所感染,嘴角掛上一抹笑容。

而那種頹廢的氣息也在他身上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種無比自信的感覺。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

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

在什麼時候……”

沒有什麼停頓。

在副歌唱完。

直接進入第二段主歌。

而讓人驚訝的是。

他那種敘述的演唱,在後面一段更加明顯。

“我沒有刻意隱藏,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唏噓相見恨晚,

讓女人把妝哭花了,也不管……”

和之前所有的現場都不一樣。

從這首歌的前奏響起時。

觀眾席開始了長達幾分鐘的安靜。

而這些觀眾當中,呈現兩種情緒。

年齡大的已經低下頭,腦海裡各種回憶閃過。

年齡小的歪著腦袋,有一種似懂非懂的表情。

因為他們根本體會不到歌詞裡面的那一句,人生太短到底是什麼感受。

然後,大家發現。

在進入第二段後。

萌萌兔那種邊唱邊說的感覺更加強烈。

“這……這算跑調嗎?”

“不算,因為這是一種新的唱法,起初覺得有些怪異,但是聽到現在竟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從這首歌的走勢來看,應該沒有高音了,他這算是在兌現之前說的那句,聯邦語歌曲看重的是詞,是情緒傳遞,而不是音有多高嗎?”

“就離譜,她為了給大家展現這個說法,甚至在歌曲中加入了說的方式……”

“這已經超脫唱歌的範疇了吧,有沒有懂哥來解釋一下?”

“這種專業的誰特麼知道,有可能萌萌兔就是想唱兩句說兩句,待會兒看莫老點評就知道了。”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應該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了,唱功不止是高音,歌曲是情感的傳達,能娓娓道來感染聽歌的人,遠比撕心裂肺飈高音強!”

“沒錯,我聽他這種唱法,同樣能夠感受到這首歌裡對於人生的感悟!”

這種唱法。

在聯邦樂壇從未出現。

大家唱歌,都努力去用曲調唱好。

為此還非常的嚴苛,跑調就是實力不行,這是許多人對於音樂的認知。

可萌萌兔這次,直接來了一個說歌,沒錯,她唱兩句說一句。

你管這叫跑調?

當然不叫。

但她確實在說。

而且說得比唱得好聽。

“遺憾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已經老了,

盡力卻仍不明白身邊的年輕人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