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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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斯聞言一怔，似乎沒料到印象中木訥寡言的託雷斯會說出這種野心勃勃的話語。
但他並不介意，還欣慰地點頭道，“孩子，我很高興你終於學會了上進。”
“這番話其實你早就該來和我說了，而我也一直在等著你。”
託雷斯沒有搭茬，靜靜等著劉易斯的回覆。
頓了下，劉易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活脫脫像一隻老狐狸，從桌上拿起雪茄盒子，對託雷斯問道，“抽嗎，正宗古巴貨。”
託雷斯點點頭，道謝之後就拿起一根價值二十美元的古巴雪茄，嫻熟地剪開點燃，愜意地吞雲吐霧起來。
劉易斯呵呵笑道，“看，這不挺好的嗎？”
“以前的你可是古板得像個苦修士，那樣會錯過太多美好的事物。”
“該拿的拿，該吃喝的吃喝，該享受的享受，只有順從遊戲規則，你才有機會升職上位。”
託雷斯滿心不耐託雷斯的廢話，但他還是強忍性子，平靜地說道，“多謝長官教誨。”
一通廢話鋪墊過後，劉易斯表情一變，板著臉說道，“你想當巡警隊長，這個問題不大。”
“前提是你能拿出3萬比索。”
淦！
饒是託雷斯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聽這個價格，他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儘管巡警隊長比普通警察的工資高，但也高不到哪裡去，每個月也就800比索而已。
劉易斯這個該死的吸血鬼，一開口就要三萬比索，那可是巡警隊長三年多的工資總和了。
也難怪毒販在政府部門如魚得水，人家金錢開道，升職就像坐火箭一樣。
普通人就算有機會升職，也可能因為拿不出錢賄賂長官而錯失良機。
墨西哥這鬼地方，耶穌來了也得學會送禮，不然融入不了當地。
儘管滿心不忿，但託雷斯也不會傻到和上司討價還價。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沒能力改變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服從。
換一個角度來想，這個貪婪的吸血鬼把門檻提高也不是壞事。
起碼能把一部分實力不夠的競爭對手排除在外。
託雷斯對巡警隊長志在必得，也沒什麼好猶豫了。
深吸一口氣，託雷斯抬起頭，故意裝出為難的表情，牙痛般說道，“長官，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籌錢，因為這個數額有點太大了。”
他不是拿不出三萬比索，而是擔心給錢太痛快的話，說不定劉易斯又會起其他心思。
這個時候適當地表現為難，才是符合當前人設的真實行為。
劉易斯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彷彿早有意料般說道，“當然沒問題，我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的。”
說著他話鋒一轉，“但是，你也要明白，好的東西一般不會只有一個識貨的人，儘管我很希望你能晉升巡警隊長，不過如果有人在你之前把三萬比索擺在我桌子上的話，或許你就只能等下一次機會了。”
託雷斯心裡恨得牙癢癢，表面還得做出感恩戴德的表情，起身恭敬地鞠躬道，“我明白了長官，感謝長官的厚愛，我一定儘快把錢湊齊。”
劉易斯宛若慈祥的長輩對待看重的後輩般，欣慰地笑道，“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好，行了，你先去忙吧，我還有幾份檔案要看。”
“長官再見！”託雷斯起身告辭。
劉易斯頭也不抬地說道，“去吧，歡迎你隨時回來，託雷斯，我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
但我只想在你腦門上開一個洞……
這是託雷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38700的犯罪積分，太雞兒誘人了。
可惜他不能動劉易斯，至少現在不能。
託雷斯滿心遺憾，只能搖頭嘆氣地離開了。
等他走後沒到十分鐘，局長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劉易斯抬起頭，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
看來又有生意找上門了。
他太喜歡上進的下屬了，都捲起來吧，這樣他就能把職位賣出個好價錢。
只不過這次來訪的人有些出乎劉易斯的意料之外。
因為來者赫然是與他政見不合的副局長——埃姆雷·託比。
墨西哥城市警局一般都設有一個正局長，三個副局長。
正局長統籌大局，三個副局長分別管理巡查、刑偵和後勤技術。
埃姆雷正是負責管理刑偵的副局長，資歷比劉易斯還老。
本來前任局長‘壽盡寢終’之後，該是埃姆雷接任的。
奈何劉易斯背靠瓜達拉哈拉集團這棵大樹，硬是從埃姆雷屁股下搶走了局長寶座。
從此以後埃姆雷懷恨在心，可沒少明裡暗裡給劉易斯下絆子，兩人早就勢同水火。
劉易斯萬萬沒想到，今天第二個走入他辦公室的，竟然會是埃姆雷。
埃姆雷是個不苟言笑的嚴肅中年人，非常符合民眾心中刻板的警察形象。
但是劉易斯知道，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鳥，幹過的壞事絕對不比自己少多少。
“呵呵，早上好啊老夥計，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易斯倚靠著轉椅，雙手疊放在小腹上，意味深長地對著繃著臉的埃姆雷笑道。
埃姆雷一言不發地拉過椅子在劉易斯對面坐下，硬邦邦地開口道，“讓我侄子卡卡託接任巡警隊長的位置，我讓你安插兩個人進入刑偵隊。”
劉易斯聞言忍不住失笑道，“夥計，我想你搞錯一件事了。”
“警察局不是你家開的，而且你只是副局長，我才是正局長，職位調轉是我說了才算。”
“你拿我的權力來和我交易，不覺得可笑嗎？”
埃姆雷氣得唇上濃密的鬍子都發顫了，他知道劉易斯是在故意刁難他。
他很想告訴劉易斯，沒他同意，局長大人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刑警隊。
但是為了侄子的前途，也為了弟弟答應的豐厚報酬，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沉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劉易斯搖頭笑道，“夥計，你又搞錯了，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能付出多少。”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哪怕是虔誠侍奉上帝的神父們，不也需要小男孩麼？”
埃姆雷聽完後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說道，“一口價，一萬比索。”
劉易斯撲哧一下笑開了，“親愛的埃姆雷，你是不是對數字不太敏感？聽聽你給我的報價，一萬比索？”
下一刻，他臉色猛地陰沉下來，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他媽的在打發乞丐嗎？”
說著劉易斯指著門外，憤怒地咆哮道，“你知道第一個來找我的人願意出多少嗎？”
“三萬比索！”
“而你卻想用一萬比索就打發我，你是看不起我嗎？”
埃姆雷聽罷人都傻了。
什麼玩意？
還真有人傻到出三萬比索來買一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巡警隊長？
花了這麼大筆錢，那三年不都等於白乾了嗎？
埃姆雷本能覺得這是劉易斯故意在刁難他的，不可能有這種冤大頭。
而且他弟弟答應的報酬也就只有兩萬比索而已，就算他分文不賺也滿足不了劉易斯的胃口。
總不至於他為侄子忙前忙後還要自掏腰包吧？
別說是侄子了，就算是親兒子也沒這種待遇。
說到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回到自己辦公室，埃姆雷越想越氣，馬上把侄子卡卡託叫過來。
卡卡託是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剛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剛進來就看到大伯黑著一張臉，頓時就心生不妙，連忙問道，“大伯，發生什麼事了嗎？”
埃姆雷強忍怒氣說道，“卡卡託，你遇到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該死的劉易斯說在我找他之前，有人出五萬比索和你搶巡警隊長的職位。”
卡卡託愣了下，難以置通道，“我的上帝，您是開玩笑嗎？怎麼可能有人會花這麼多錢來買巡警隊長？”
埃姆雷不耐煩道，“反正劉易斯那個老渾蛋是這樣和我說的。”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要麼放棄競爭，要麼回家讓你爸爸加錢，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卡卡託沉吟片刻，神秘地笑道，“不，大伯，你搞錯了，其實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
埃姆雷怔了怔，疑惑地問道，“什麼第三個選擇？”
卡卡託冷笑道，“很簡單，那就是把競爭對手幹掉就行。”
“只要把那個壞規矩的傢伙幹掉，我就不相信還有第二個這樣的冤大頭，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樣？”
埃姆雷遲疑一下，誠然他很想說服卡卡託回家讓他爸爸加大投資，這樣他就能穩賺兩萬比索。
但是一想到剛才劉易斯那張小人得志的可惡嘴臉，他就氣不打一處出。
他寧可自己不多賺，也不想便宜劉易斯那隻老狐狸。
猶豫再三，他還是點頭答應道，“我無所謂，你覺得行就可以。”
卡卡託胸有成竹地笑道，“只要您同意就行，接下來就讓我看看，那個可惡的冤大頭到底是誰了！”
“想和我競爭？見鬼去吧！”
託雷斯不知道本該十拿九穩的職位會有人橫插一腳，更沒想到萊託的別墅門口出現一個不速之客。
兩個意外都將為他帶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