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一下子喘不上氣。

她無意識的攢緊袖子邊緣,指甲刺進手心。

不愛就不愛,為什麼要這樣羞辱她?

好半晌,方梨才調整好情緒,抬起頭看著顧銘洲笑了,“阿銘,你不可以仗著我喜歡你,就肆無忌憚的侮辱我。”

顧銘洲一怔,或許是太久沒看到方梨露出這樣的微笑,他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可這時,方梨已經低下了頭。

顧銘洲鬆了鬆領帶,將指尖的煙掐滅。

方梨變了,儘管他不想承認。

但她確實沒以前那麼愛笑了。

就像花瓶碎了,玫瑰謝了……

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可讓人心情莫名煩躁。

他到底在煩什麼……

壓住紛亂的思緒,他提醒道:“一會雨馨的生日,我會帶你回一趟方家,但你記住,乖一點,不要招惹她,雨馨和你這種女人不一樣。”

方梨一愣,心頭一刺。

在顧銘洲眼裡,方雨馨是高傲的玫瑰,而她連當綠葉都不配。

一個小時後,方梨被曹安塞進了一輛車裡。

方家大廳,人潮湧動。

雖是假千金,但每年生日,方家都會給方雨馨大辦。

一來為了彰顯方家在上流圈的地位,二來是表達對方雨馨的重視,也有給她撐腰的意思。

京圈但凡叫得上號的,都收到了方家的邀請函。

大廳裡,一群富家太太圍在一起吃瓜,聊的無非是豪門那點事。

“方雨馨又不是方總的親生女兒?怎麼這麼受寵?該不會是有什麼內情吧?”有人疑惑。

“人家有手段,有才華唄,咱們這個圈子,最看重的不就這些嗎?血緣不重要,給家族帶來利益才重要。”

另外一名千金贊同的點點頭,“我聽說了,方雨馨進公司才半年,就談了好幾筆大單,前兩天方富高興,直接給她升了副總監,有當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話雖這麼說,但畢竟是外人,方富夫婦不等於把公司拱手送人嗎?親生父母呢?她怎麼不回親生父母身邊?”

“沒找到親生父母,”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接話,“說來也是奇怪,按理說,收養方梨的李巧貞應該是方雨馨的母親,但她們做了親子鑑定,好像並不是。”

方梨聽到這裡,攢緊手心。

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方雨馨和李巧貞沒有血緣關係。

原以為養母為了孩子過得好,把她和方雨馨互換,可偏偏方雨馨又不是李巧貞的女兒。

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沒有人知道。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李巧貞沒了女兒,方梨回到方家,方雨馨身世不明。

因為身世不明,方雨馨在方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有從小養大的情分在,方富夫婦對方雨馨和親生的沒什麼差別,甚至更好。

幾個貴婦聊著聊著,目光不經意轉到方梨身上。

察覺到她們的視線,方梨低著頭,迅速離開大廳。

她前腳一走,先前挑起話題的婦女說道:“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你們覺不覺得有點像方梨?”

其他人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方梨?不能吧?方梨那張臉和身材有多絕,你又不是不知道,剛剛那個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是她?你在開什麼玩笑。”

別說二人氣質不一樣,方梨是屬於那種,站在一堆美女中,也能被一眼看到的那個。

可剛剛那個女人那麼不起眼……

已經走到二樓的方梨,並不知道自己成了話題的中心。

她來到房間外,正準備推門進去。

可裡面的對話聲,讓她一瞬間如墜冰窟。

“銘洲,聽說方梨出獄了?真的假的?”

“方梨?就之前整天追著銘洲後面跑的那個?她什麼時候進監獄了?犯什麼事兒了?”

方家要臉,所以方梨進監獄這事兒外人不知道,方富一早命人封鎖了訊息,說方梨是出國留學了。

顧銘洲冷冷掃了李帆一眼。

李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拍了拍腦門,故意討好的把手裡的好牌餵給顧銘洲,“瞧瞧我這嘴,怎麼瓢了,是回國,方梨回國了。”

先前的富二代咬著煙,“回國能說成出獄,李帆啊,我看你不是嘴瓢,是腦子不太好使啊?”

李帆笑罵,“去你的,小爺我腦子好得很。”

富二代又把話題繞回來,“方梨回國,銘洲身邊豈不熱鬧了?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你們就訂婚了吧?銘洲啊,準備時候擺酒啊?”

方梨推門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聽出來裡面是在打牌,她的房間,成了牌房嗎?

李帆笑的古怪,“訂婚?你在開什麼玩笑,結婚就是找個人管著自己,多沒意思,銘洲是什麼人,怎麼能被婚姻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