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易辰還是金,

在尤里交手時都有一種很違和的感覺,用通俗的話語來說,就是感覺自己的內褲都被看穿了。

「殺戮預知」

易辰與金任何具有殺意的攻擊都會被提前洞察,無論速度多快,無論覆蓋範圍有多廣,無論打出多麼完美的配合攻勢,整場戰鬥的節奏全程都掌握在尤里手中。

很重要的一點,

與尤里的戰鬥並不粗糙,並不像外面給予的屠夫評價。

習慣於觀察別人的易辰看得尤為清楚,

在他眼中即便尤里背後始終泛著血光,一招一式都帶著近乎實體化的殺戮血氣,但整個人卻顯得十分細膩,屬於真正意義上的【主刀醫生】。

細膩到每次砍人的動作都彷彿在彈奏鋼琴,每一次斬進肉體都很有層次地進行切割,

易辰遭到來自尤里的屠殺時不但沒有疼痛與不適,反而想要多來幾次,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再開啟死人妝。

哐啷~

鐵鏈將不遠處的下半身拖拽回來,接成整體。

易辰靠坐於牆邊,目光審視著場中央的尤里。

根本就不像是屠夫,更像是一位音樂家。撐在地面的屠刀猶如一道鮮紅大提琴,剛剛完成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倆也差不多到極限。我這副久未活動的肉體也算完全放鬆,再下去的話就有些過頭了。

現在單獨過來與我談話,你們誰先來?”

就在易辰打算支撐站起時,

不遠處的紅蓮逐漸撐開,被截肢的金居然已經復原如初,除了體表還存在著少許乒乓球大小的腫瘤顆粒外,並無異常。

不得不說,癌這項病理屬性配合金本身的職業,達到了1+1>2的效果,再生性簡直恐怖如斯。

金先走過去,與尤里面對面交流一陣後。

即便七孔流血也洋溢著笑容,居然罕見地向人道謝,似乎找到了自己近期的鍛鍊方向,又好似得到了全新駕馭殺戮的方式。

轉身走回來時,伸手輕輕拍打著易辰肩膀,“趕緊去吧。”

易辰拖拽著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身體,剛站到尤里面前就感覺深陷殺意的泥潭。

對方的聲音透過殺意單獨傳達到易辰腦中:

“難怪之前在天鵝學堂,黛斯琳會如此肯定你不會受到噩夢的直接寄生。

現在看來,她的判斷沒有問題,存在你大腦間的死亡物質能完全能剔除其它病原體的入腦行為。

如果這種程度的死亡都防不住噩夢因子,那錫安就完全無可救藥,該死都會死掉。

也難怪黛斯琳如此看重你,剛才的戰鬥中,你所展示的投擲技巧是與她一樣的星辰魔法吧?”

“是的,還沒有開始系統化學習,只是停留在投擲與回召的技巧上。”

“你對能力的把控、對肉體的掌控,在年輕一輩算是無與倫比的。但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導致你忽略了一項十分重要的東西。

這項東西即便有天賦也需要花費時間與足夠的代價來磨鍊。

那便是「技巧」。

我將贈予你們的禮物便是角鬥場的使用權,一次但無期限,女僕將無限量供給,直到你領悟所謂的戰鬥技巧,感覺在殺戮的【質】發生變化再離開吧。

以你的大腦應該能理解我所說的【質】是什麼意思吧?”

“大概能理解……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麼尤里先生會……”

“會如此慷慨地幫助你?

你只算半個客西馬尼的人,甚至半個都算不上。看黛斯琳那個態度完全想要將你佔為己有,一旦你從學院畢業,她可能就會將你提作特聘教師。

我作為客西馬尼這邊的人物,的確不應該關注你。

原因很簡單……錫安快要完蛋了,我作為被組織培養出來的一員,儘可能幫你們這樣有天賦的小傢伙提供一些成長幫助,也算是回報組織。”

“尤里先知您難道提前預知到什麼了嗎?”

“這與我的預知無關,只是單純的直覺而已。第一紳士的加速老化,組織皮產量的大幅降低,萊溫霍姆市的死亡事件以及還藏在暗中的噩夢威脅。

種種跡象連線在一起,讓我很難對未來抱有期望,或者說我從未抱有期望。

好了,暫時不聊這事~反正以你們倆的水準,就算出事也能自保。”

尤里突然伸出手,以指甲切開易辰剛才自我縫合的服裝,用手指輕輕觸碰著裡面的肌肉分佈。

“你的技巧雖然不夠,但你對肉體的控制卻是非常優秀的,尤其是在承受打擊的時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學生檔案上的導師雖然寫著錢伯森,但實際帶你訓練的應該是那個傢伙吧……被黛斯琳強行擔保下來,沒有被組織處決的【霍格尼.澤德】。”

“是的。”

“難怪如此相像,也難怪你作為外人會被貝莉邀請來到客西馬尼。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澤德的肉體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數一數二的,我也十分贊同將此人留下來。我無數次渴望能對他進行肉體剖析,以此來完善我的奴僕模具。

但這傢伙不會老老實實來我這裡,想要強掠過來更是不可能的。

你的肉體近乎貼近於他,如果你願意由我剖析解構一番,協助完成全新的女僕模具,作為補償我會教給你一些「技巧」層面的東西,方便你更快斬殺敵人。

在天鵝學堂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看得出,你這個傢伙熱愛殺戮……甚至曾經就進行過一場肆無忌憚的大屠殺。”

隨著尤里說出如此直接的話語,或是面對面交流造成的殺戮滲透,

易辰大腦間一小段封鎖起來,尚未解鎖的記憶畫面被猛地拉拽而出。

某片破敗不堪的區域裡,

遍地屍體,既有怪異也有人類摻雜於其中,

死人妝的易辰完全沐浴在鮮血間,

嗡!

癲腦的自我震顫強行將這幅記憶驅散,將易辰從一種不和諧的畫面中拉拽出來。

“好的。”回過神來的易辰點頭應答,“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走出角鬥場再開始吧~不著急!你剛剛突破,需要足夠的實戰來穩固肉體。

雖然噩夢事件非同小可,但想要完全爆發還需要契機與時間,只要第一紳士那傢伙還沒有死掉,依照他與皮場的聯絡還是能夠穩住局面的。

安心做你的事情吧。”

尤里最後將手指沿著易辰的腹肌走上一整圈,微微舔舐了一下嘴唇後便坐回自己的輪椅,重新迴歸封印狀態。

角鬥場完全交給兩人使用,累了可以前往隔間休息與睡覺,每天也會提供一日三餐。

然而,

只擅長殺戮預知的尤里卻再次算錯一件事。

他本以為兩人最多在下面待個一週也就差不多了,

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每天都能聽到來自地下的金屬撞擊聲,從未有過降低的情況。

直到第十天,

貼身女僕向尤里傳達情報:“主人,女僕數量已低於限定值,在這麼下去的話會影響到我們對錫安的全面監測,甚至需要外調不少女僕回來陪他們練習。”

“這兩個傢伙!”

正在繪製設計圖的尤里一把捏碎手中的圓規。

“他們還在下面進行著殺戮嗎?”

“沒~剛返回休息室,估計會睡一覺然後明天再繼續。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完全沉浸其中,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明天他們醒過來的時候,立即通知我!我親自下去趕人!”

……

【角鬥場休息室】

其實也就是一個類似球場更衣間的狹小區域,中間放著一張長凳,附帶一間僅提供冷水的浴室。

習慣裸睡,但因噩夢限制,只得敞開衣服的金,一隻腳跨開,另一隻腳踩在長椅上,酣然入睡。

易辰則靠坐在一旁,雙眼注視著金,實際卻在大腦間回顧著今日份的鍛鍊,肉體也跟著微微抽動,某種質變正在形成。

服裝在夜色的浸染下偶爾會泛出一絲黃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