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我知你此刻就在牆上,我們大將軍覺得,在攻佔徐州前,還可與你們談談,這些朝廷官員,便是將軍送還給你們的見面禮!”第戎使者指著賈太師等一干文臣闡明來意。

賈太師也不含糊,上前便道:“陛下請開城門,微臣已與第戎擬出和談方案,兵不血刃或可就在今夜啊!”廖恆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道:“都是這老匹夫,害得京師淪陷,坑了皇兄不說,竟還要來坑朕!將弓弩呈來,朕要親手射殺此國賊!”

“哎,陛下莫要著急,不妨先將他們放進來,聽聽究竟是個怎樣的方案,再們權衡一番利弊再說。”宋澈的話,廖恆是聽的,他只好忍下怒氣,點了點頭。

宋澈招手示意開城門,將第戎使者與賈太師等人迎了進來。眾官員進城那一刻,齊齊跪倒在廖恆跟前,失聲痛哭。

“全都給朕起來!”廖恆呵道:“身為大梁臣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眾官只好抹淚站起。

第戎使者自述喚作鰲圭,從外交角度而言,他敢孤身一人入徐州,也算是相當有勇氣了。

而作為外交使節,他的硬氣與高傲,與背後有個強大的國家脫不了干係。

“大梁皇帝,莫說是這些大臣,上至太上皇趙穗,下至京城百萬百姓,終日都以淚洗面,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鰲圭笑容滿面。

“你找死!”姜雲天欲拔劍。

“你敢殺我!”鰲圭傲聲道:“我們大將軍說了,若此次我出入徐州,少一根頭髮,便屠一座城陪葬!”何其狂妄?

何其無奈?大梁眾將的拳頭握得咯咯響。宋澈開口問道:“使者既是來和談,就莫要再多說廢話了,直接說出你們的要求吧?”

“哎,不急不急。”鰲圭擺了擺手,提高音量道:“聞說你們大梁遍地都是智者,鰲某不才,心中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番,不知貴國可敢回答?”

“和談便和談,不談就滾出徐州,哪兒來那麼多屁話!”姜雲天罵道。鰲圭瞥了姜雲天一眼,輕蔑道:“誰都可能是智者,唯獨你這莽夫不可能是。”

“好,那我就陪你玩玩兒吧。”宋澈往前一步,與鰲圭對峙,示意讓他問。

鰲圭嘴角微微上揚,捻了捻鬍鬚,指著地下問道:“都說地大物博,天圓地方,那麼請問,地的中心在哪兒?”宋澈好不屑,這問題實在……太弱智了。

“鰲使者,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麼?”他反問。鰲圭說道:“我若知道這答案,豈會來問你麼?”宋澈理所當然道:“也對,以你們的腦子,思考這種問題的確很費勁……不過在我們大梁,即便是三歲孩童,也能順口回答,”接著,他在大廳內走了一圈兒,最後又回到了原地,跺了跺腳,衝鰲圭說道:“大地的中心,就在我腳下。”鰲圭哈哈大笑,

“我當你是有多聰明呢?天涯海角沒有盡頭,你是如何知道大地的中心就在你腳下呢?”宋澈說道:“你若是不信,拿尺子量一下唄,若大地的中心不在我腳下,我便代表皇帝陛下,將大梁江山送給你們第戎。”鰲圭想辯,卻啞口無言,他輕嗤了聲,又指了指天上:“請問,天上的星星有幾顆呢?”宋澈轉身走到香爐前,抓了一把香灰說道:“天上的星星與這把香灰顆粒一樣多。”鰲圭瞪著宋澈手中的香灰怒喝:“我怎能數得清這香灰有多少粒!”

“啊啊啊……阿嚏!”宋澈打了個噴嚏,恰巧便將香灰噴了出去,將鰲澆了灰頭土臉。

“哈哈哈……”

“瞧,他的模樣,活像個土狗子!”滿堂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鰲使者,這香灰太刺鼻,我實在沒忍住,”宋澈笑著先道了個歉,又道,

“在剛剛噴灑香灰時,我已經將它數過,總共是一千六百八十二萬三千零七十五粒,那麼天上的星星也是這麼多顆,你若是不信,可以飛到天上去數一數。”敖圭邊打噴嚏邊抹臉,卻越抹越花,越抹越滑稽,活脫一隻跳樑小醜。

“敖使者,我回答了你兩個問題,那麼你也回答我兩個問題如何?”宋澈問道。

鰲圭咬著牙,

“你問!”

“請問,天有多高?”

“這……這……呵!你想用這種無解的問題來難住我麼?我告訴你,天有……天有十萬尺高!”

“錯,天有十一萬尺高!我親自量過的,你肯定會問我是怎麼量的,我會告訴你我用手量的,你又會質疑,手怎可量天?嘖嘖,你們區區第戎小邦,都敢觸犯大梁天威,我又為何不能以手量天?”

“這這……”

“再你問,地有多厚?”

“我……我怎知地有多厚!”

“這次我用科學資料來回答你,從地殼,到地幔,再到地核,整個地球厚度為一萬兩千七百四十二里!你若是不信,那就讓自己努力活到一千年後,那時你便會明白,我的答案有多準確!”宋澈瞪著眼睛,咄咄逼人,他進一步,鰲圭便退一步,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也敢來我面前賣弄學識,我腦袋裡裝著的知識,前一千年無古人,後一千年無來者!跟我比,你也配?”

“你!你你……算你狠!”鰲圭推開宋澈,豎了豎衣冠,強裝鎮定道:“剛才不過是想試探一番,看看你們大梁有沒有聰明人——既是和談,自然要與聰明人和談,如此才能少費口舌!”他頓了頓,不再賣關子,直言道:“大梁王朝需向第戎納貢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五千萬兩,牛馬各三萬頭,絹帛絲綢一百萬匹,再向我們第戎稱臣,並割讓太原,真定,以及燕雲十六州;若你們能答應這些要求,我們便將皇帝歸還,同時撤軍北歸!”簡直,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