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頂堡壘之外。

齊家人面色冷酷地將武器從夜行者身體裡拔出來,並且甩掉上面的鮮血。

此刻他們已經將面前這些夜行者處理的差不多了。

得益於齊家族長序列六的實力,再加上他們有專門針對夜行者的攻擊手段,所以這些怪物在齊家人面前幾乎撐不過一個回合就被腰斬、再也沒辦法起身。

曾經奴役人類的怪物,此刻屍體堆砌成一座小山。

而在這山上是人類用武器刻印下的鮮血,是他們過去曾經遭受的奴役和痛苦。

如今,那份債正在一點點償還。

所有人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些放鬆。

對人類來說最麻煩的第一步已經完成。

齊家人證明了自己有面對這些夜行者的實力。

而接下來是最困難的,就是對付那位序列六——這個夜行者駐地的最強者查拉斯特伯爵。

“不要大意,”齊祿對著周圍的人輕聲說道,“查拉斯特那個傢伙很狡猾,我們要小心他可能隱藏的陷阱。”

對於齊家人來說,面對那位序列六的夜行者,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齊家族長也屏息凝神,將自己身上的汙染推到全力。

曾經齊家功法的高感知於此體現得淋漓盡致,它能夠將自己的領域覆蓋到這周圍寬廣的地區,然後讓他提前察覺到可能的危機。

但片刻之後。

齊家族長的臉色陡然一變。

“不對勁。”他低聲說聲、

旁邊的齊祿扭頭看了一眼:“怎麼不對勁?”

齊家族長的面色似乎變得很蒼白,:“我可以感覺到有不止一個強大的汙染源正在向這邊靠近,每一個都不亞於查拉斯特伯爵……”

話還沒有說完。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來了!”

“這些傢伙朝著這個方向快速趕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遠處的天空之中,幾道赤紅色的流光宛如彗星一般掃過雲層的下襬,劃出一道猩紅的曲線。

而後三個身影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

這三個人墜落下來的壓迫感揚起一片沉沙,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況,唯一能夠瞥見的只有那三雙在塵埃之中撲閃的巨大肉翅。

凝視著眼前這一幕,齊家人們幾乎是同時往後退了半步。

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面前這三個個體身上傳來的磅礴汙染。

這是絕對不遜色於其他組長的強大力量。

而這代表著……

“序列六,”齊祿旁邊的傀儡驚詫說道,“而且每個都是序列六!”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祿臉色蒼白。

之前他們的一切規劃,都是按照夜行者陣營之中只存在查斯特一個序列六為前提。

然而此刻,突然之間蹦出來三個跟那位伯爵同等實力的存在……

這代表著他們之間的謀劃,在此刻徹底崩潰!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謀劃都只不過是空談!

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齊祿看著眼前的那三個模糊的夜行者身影。

片刻之後,龐大的硝煙慢慢散去。

而隨著這股煙塵散盡,那三個夜行者的身影也逐漸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這三個人身高各不相同,模樣也差異很大,但有一點是類似的。

那就是是他們眼底閃爍的紅光,以及尖銳獠牙之中透露出來的些許血液。

齊祿可以確信,那是人類的鮮血。

“果然就是你們這隻齊家餘孽。”

其中一個夜行者輕笑著說道。

“你們還真超乎了我的意料,竟然這麼輕易就解決掉了我如此多的同族,簡直都不像我曾經見過的人類了。看來王庭那邊說的不錯,你們的確有著額外的助力。”

在這三個人之中,有一個人站起身。

他走到最前面,面色平靜地朝著齊祿那邊緩緩開口說道:“我現在給伱們兩個選擇。”

他豎起兩根指頭:“第一,將你們手中的真理使徒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讓你們不用受到折磨。”

一根手指折下去:“第二,選擇頑抗到底。那麼我會讓你們體會到,什麼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說著一團猩紅色的火焰燃燒在他的指尖,幽光閃爍在夜行者的眼底。

從那段火焰之中,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出來那其中隱含的殘虐與惡毒。

僅僅只是直視那團汙染的火焰,就有人忍不住別過頭去、臉色蒼白。

對於他們來說,注視這團火苗所受到的影響,不亞於先前七家族長對夜行者施加的威壓。

但沒有人後退。

事實上他們也沒有辦法後退。

對此刻的齊家而言,眼下就是全族出戰的時刻。

往後退,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眼前這一幕,那三個夜行者笑了笑。

“果然,所有的齊家餘孽都是一模一樣。”他們之中有人輕聲說道。

而另一個人則是附和著:“既然如此,那也就沒必要留手了。先挑那些比較弱的其他人殺吧,”

“我想真理使徒實力應該不會太差!”

說著,這三個人動手了。

尖銳的指甲從他們指縫間彈出來,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快刀就此開刃,閃爍著寒光,宛如一輪升起的新月。

和夜行者打過許多交道的齊家人意識到,這代表著他們進入了戰鬥姿態。

但即便是意識到了,也毫無意義。

因為這三個怪物實在是太快了。

他們突入其家陣地之中,在所有人類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直接大開殺戒。

殘肢和鮮血飛舞在齊祿的面前,讓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僅僅只是一秒鐘走神的功夫,齊祿的隊伍之中就少了一小半。

而這,就是高序列對低系列的碾壓!

看著那些曾經熟識的族人消亡在自己面前,齊祿的眼睛裡冒著一團火。

他更想要站起身,然而旁邊的七家族長卻遠比他更快。

“不要發怒,怒火會讓你失去理智。”齊家族長,也就是齊祿的爺爺輕聲說道。

他臉上的表情很猶豫,似乎在糾結什麼。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放下。

他按住齊祿的肩膀,在齊祿沒有反應過來的前提下、直接從齊家陣地之中跳出來。

“來吧!狗雜種!”

老人人生中第一次發出瞭如此猛烈的怒吼。

這一聲吼叫響徹雲霄,甚至讓面前的三個夜行者都停下了殺戮的動作。

有個夜行者微微蹙眉。

“是你嗎?真理使徒?”

面對這個問題,老人的身姿傲然挺立。

“隨你怎麼想。”他說道。

但這個答案似乎並不讓夜行者滿意,

“無所謂了。”他們聳聳肩,“反正我只需要把你抓起來,送到大人那邊就足夠了。”

說著,四個人開始纏鬥起來。

但很明顯,齊家族長完全不及那三個夜行者。

僅僅只是不到幾分鐘的功夫,他就落入下風,身上多添了幾個傷口。

而那三個夜行者毫髮無損,反而像是貓捉老鼠一樣戲弄著眼前這位了;老人。

注意到這一點的齊祿咬緊牙關,雙手握拳。

他很想現在就站出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走出去,那麼自己爺爺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難道現在就需要求助真理之主的幫助嗎?他的心裡這麼想著。

然而下一秒,他旁邊的傀儡上前一步。

她的手輕輕按在齊祿的肩膀上:“不要擔心。”

她壓低了聲音:“我會幫你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傀儡的表情很平靜。

像她的性格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但齊祿卻可以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一團隱隱燃燒著的火焰。

傀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出來。

有可能僅僅只是為了償還那一碗飯菜,也有可能是因為睡太久了需要活動身體。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感覺到了什麼。

但總之,這個已經在墳墓中沉寂了千年之久的古時代遺物、本應徹底被埋葬的造物,在此刻一點一點走上前。

隨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壓!

注意到眼前這一幕的夜行者猛然一驚,同時向後退去。

他們能夠感覺到面前這個傀儡身上爆發出了不亞於序列六的強大力量。

不,這股力量甚至不僅僅與他們相似。

夜行者甚至感覺,眼前這個傀儡身上的壓迫感竟然還在他們之上!

不是序列六,難道說是序列五?!

意識到這一點的夜行者們吃了一驚:“難道你才是真理使徒?”

對於他們的問題,傀儡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只是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隨後,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她從肚子裡摸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奇怪食物。

看著面前的這個碗,傀儡的眼神變得柔和些。

她的記憶開始閃回。

那是曾經還在禪雅時候,她的主人、以及主人的孫子、孫子的孫子和她一起經歷過的一切。

那個時候他們為了追尋眼前這一碗佛跳牆,耗盡了自己的所有,包括人生。

而現在彷彿命運一般,自己主人曾經追尋無數年的東西終究還是落在她手中,並且儲存起來。

而現在大概就是償還這宿命的時候了。

這麼想著。

傀儡將面前的奇怪液體一飲而盡。

然後,抬起手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碗。

碗砸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隨著這個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傀儡那呆板的聲線。

“我的主人以前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一碗,肯定不止一滴水了。”

吃完麵前的佛跳牆之後,傀儡抬起頭。

她先是說了一句誰都理解不了的話,表情前所未有地認真。

而之後,她則又補充了一句:“所以現在正好,是我報恩的時候了。”

片刻之後。

她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竟然又往上攀升了一個境界。

在這一刻,她硬生生抵達了序列四!

感知到這股強大力量的夜行者們頭一次表現出了近乎“驚恐”的表情。

“怎麼可能……!”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股擴散開來的汙染:“你們竟然有序列四?!”

在這個聖人不出、序列三就已經相當於人間頂級的世界之中。

序列四,足夠任何一個存在橫著走!——

尖頂堡壘內。

原本還在話嘮的壯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眼神微微一變。

他凝視著遠處,口中喃喃自語著:“序列四?而且氣息感覺還挺古老,並不是最近才晉升的……”

難道是禁忌知識的異象?

很快,壯漢就自己否認了自己這個猜測:“不,禁忌知識的異象不是這種波動。”

那麼就是貨真價實的超凡者咯?

意識到這一點的壯漢似乎被挑起了興趣。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白牙。

伸出手撈起面前都這面鏡子,壯漢語氣愉快:“看起來我們的真理使徒終於挨不住,正式出場了。”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是怎麼把那個真理使徒幹掉,然後從那傢伙手中奪取真理恩賜的樣子?”

他似乎還認為“徐向陽”和真理有仇,所以話語之中充滿了對真理和真理使徒的侮辱。

而對於這個問題,陳清平靜地笑了笑。

“好啊,”他點點頭,“我也很好奇這一代的真理使徒到底是怎麼樣。”

“哦,這麼說起來,你那一代的使徒是賞金王的姘頭吧!”

壯漢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她真的……曾經是賞金王的女兒,但最後卻愛上了自己的養父?”

不得不說,不論在哪個時代、八卦都是人最熟悉的一件事。

哪怕是廢土,人類也依舊對於編排曾經傳說之中的人物樂此不疲。

更何況是這種禁斷的情感?

對此,陳清只是在心裡嘆了口氣。

愛麗絲風評被害啊……

他沒有回答什麼。

而壯漢對此似乎也並不在意。

歸根到底,八卦也只是八卦。

他提著手中的鏡子,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他一邊走著,還一邊豪邁大笑:“啊哈哈哈!到我使用傳說中的秘法時候了!”

從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一個東西。

壯漢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再也不復之前的豪爽。

“那邊的真理使徒!”

壯漢手中捏著一個奇特的紫色葫蘆,獰笑著說道:“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在戰陣之上。

身高兩米宛如鐵塔一樣的壯漢,對著空中漂浮的傀儡,手中舉著葫蘆。

場面怪異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