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院,周家。

賙濟民帶著弟弟妹妹圍坐在飯桌上,一手拿著雪白的大饅頭,一手夾著豬肉白菜,吃得很香。

門外,院子的其他孩子,聞著豬肉香味,直咽口水。

大人們喊他們各回各家,可這些孩子全當耳邊風。

回家又沒有早餐吃,留在這裡,指不定周家心軟,賞一塊肉呢。

可惜他們想多了。

老周家的五個孩子,全都是造飯機器。

吃過早餐,兩個弟弟餵雞,二妹洗衣服,小金魚跑出去跟她的小夥伴玩耍了。

而賙濟民則是拿著軍綠色的挎包,離開了四合院。

“大哥,你去哪裡?可以帶上我嗎?”

剛走出前院,小金魚就大聲喊了起來,一邊喊一邊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在她身後,還有好幾個跟她同齡的小屁孩,也都跟了過來。

“乖乖在家待著,我出去做事,不適合帶你,快去吧。”

“哦哦,好的,大哥。“

周淑敏很失望,還有一點委屈,呆呆地看著她大哥遠去的背影。

不過,小屁孩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

不大一會兒,就跟小夥伴玩起了跳繩,嘻嘻哈哈的,哪裡還有半點委屈?

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賙濟民內心感慨不已。

國家的年齡跟老四差不多大,面對國外的封鎖,大家都願意縮衣節食,共渡難關。

因此,大街上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帶著菜色的瘦子。

這年頭,想要看到一個胖子,不是一般難。

花了大半個小時,來到東直門附近,賙濟民便找了個沒人的巷子鑽了進去。

今天是星期天,不需要上班。

附近的鴿子市,人員肯定不少。

雖說相關部門在追查鴿子市,但在這個年代,還不算太嚴。

等到明年,三年大饑荒開始就很嚴了。

因此,儘管現在大家都缺衣少食,可不少人是不缺錢的。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儘管被追逐圍堵,可還是跟星星之火一樣,可以燎原。

特別是在這個人多力量大的時代,很多家庭都是三個孩子起步,像老周家五個孩子,那可是太常見了。

人多,那就是巨大的需求。

這才造就了鴿子市的繁榮。

巷子裡,賙濟民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一處空間裡,賙濟民突兀地出現了。

此處空間的來歷已經不可考,但空間裡的東西卻讓賙濟民開心又苦惱。

穿越到這個平行時空沒多久,他就發現了這個空間。

空間不大也不小,因為這裡是一個倉庫,是他在原時空老東家的倉庫。

老東家是老美的大型商場窩兒瑪。

倉庫有三層,每一層有四千多平米,整個空間處於靜止狀態,但水電什麼的卻依舊正常使用。

電器區、冷庫區、鮮肉區等等,應有盡有。

照理來說,在這個物資稀缺的年代,他坐擁一個超大倉庫,應該很開心才對。

可這個倉庫空間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不能拿出來使用。

甚至,連吃肉,都要小心翼翼。

因此,他需要來鴿子市冒險,找一條賺錢的路子,換點資金,換個住的地方。

如果一直住在四合院,他和四個弟弟妹妹是別想養得白白胖胖了。

此外,除了要找個獨門獨院的房子之外,還需要找個好一點且輕鬆一點的工作。

在這個年代,工人才是最光榮的身份,除此之外,幹部則是大家尊敬的身份。

住在四合院後院的二大爺,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官迷,至死不渝地追求一個幹部身份。

而賙濟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走的路,那就是參加明年高考,當一名大學生,等畢業後就可以成為一名光榮的幹部了。

老實說,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喜歡活在後世那個年代。

只是很可惜,真的回不去了。

從倉庫中翻找出化妝品,在臉上塗抹之後,又拿了鏡子照了照。

換上一身黑色補丁衣服,戴上破舊不堪的平光眼鏡,然後就離開了倉庫空間。

其實穿越之後,良好的視力也是他的收穫之一。

中年危機之一就是視力下降,帶著厚厚的眼鏡,鼻樑都壓塌了呢,生活很不方便。

把鼓鼓的挎包放在身前,賙濟民走進了鴿子市。

“兄弟,有票嗎?”

剛走沒多久,一個比他矮一點的青年湊了過來。

“沒有,你有嗎?”

“有的,兄弟你想要什麼票?”

“腳踏車票有嗎?肉票有嗎?”

其實倉庫空間就有腳踏車,可是賙濟民不敢拿出來用。

因為倉庫裡面的腳踏車老漂亮了,大部分都是山地腳踏車,就是沒有這個年代流行的二八大槓。

“有啊,你要多少斤肉票?腳踏車票要多少張?”

口氣真不小!

賙濟民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四周,輕聲道:“腳踏車票有證明嗎?”

沒有證明的腳踏車票,那就是天然的靶子,他可不會露出這個破綻。

因為這是情滿四合院時空,有算計到極點的三大爺這個門神在,賙濟民不得不小心謹慎。

“這個有點麻煩啊,得加錢,五十五塊錢一張票,如何?”

正常情況下,一張腳踏車票也就是五十塊錢,但現在多了五塊錢。

娘西皮的,坐地起價啊。

不過,賙濟民也沒有辦法,誰叫他需要一輛腳踏車呢?

在汽車屬於公家的時代,一輛腳踏車不亞於後世的法拉利,備受矚目。

甚至,從行注目禮次數的角度來看,腳踏車比法拉利更牛比。

“請問您這邊有二手腳踏車賣嗎?”

思考了一下,賙濟民突然問道。

一手腳踏車太新了,需要一百三十元的現金和一張腳踏車票,這樣算來,需要花費一百八十五元呢。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有啊,九成新一百二十五,八成新一百二十元,不要票。”

青年舔了舔舌頭,有點迫切地想要成交這一單。

“算上證明呢?”

“多五塊錢,如何?”

“貴了,兩塊吧。”

看到對方還想說話,賙濟民搶先道:

“就這麼說定了,對了,您手上有多少肉票?我全要了。”

對面的青年,氣勢完全被賙濟民碾壓了。

良久才道:“兄弟您可真厲害,行吧,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