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少年天才,十三歲就拜官,十五歲進新科狀元,成為陛下的殿前寵臣,因此他二十歲就開班授課,教授的人除了各勳貴爵爺,甚至還有皇子,連當今陛下都曾受過他的教導,因此也被稱為帝師。”

“若傳言為真,蔣華真的成了李相的東床快婿,那他只有安遠侯府這一條路,畢竟,安遠侯府可是最早傳出要和宰相府訂親的呢,你們若是不信,大可派人上京城打聽。”

宋夫人這麼說,那就是真的了。

兩人哪兒還會再懷疑。

一時間心中拔涼拔涼的。

宋夫人又道:“若真是我猜想的這樣,那蔣華就是安遠侯府的兒子,這麼大的事情,長房和老太太卻一直瞞著你們,這其中有什麼居心,你們自己想想吧。”

宋安寧也補充道:“二嬸和三嬸還出了一大筆錢呢,當初清風寨拿著欠條找上門,我就覺得奇怪,婆母平日裡那麼精明,怎麼會那麼容易上當呢,一張不明不白的欠條,連個人證都沒有,就這樣把錢給了,現在想來,或許是那清風寨的寨主早就知道了什麼,拿此要挾婆母,婆母才讓大家籌錢。”

這話正好說到了邱白薇和林秦蓉的心坎兒上。

對啊,她們還出了好大一筆錢呢!

先前老太太說,這筆錢,是給清風寨的封口費,換她們倆的兒子進入仕途,可現在仕途她們沒見著,錢反正是花了。

再說那京中的人若真是蔣華的話,就代表老太太一直在騙她們,能騙第一次就能騙第二次,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舉薦清兒和鈺兒入朝,還不一定,但現在為了大房搜刮她們二房和三房的錢財,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邱白薇和林秦蓉都氣得不輕。

“二嬸三嬸,你們也別說這話是我和我娘說出來的,我和我娘在這府上已經夠受人針對,若再讓婆母知道,我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哪怕往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邱白薇深吸了一口氣。

“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不會供出你們。”

說著,看向林秦蓉,“你呢?”

林秦蓉連忙點頭,“我當然也是。”

“那我就放心了。”宋安寧笑著說。

三人說定以後,當天下午。

林秦蓉和邱白薇就去老太太跟前鬧了。

老太太早就想過,這事兒會傳到她們耳邊去,所以早已想過應對之法。

唯今之計,只有一口咬死了那傳言是假的,蔣華確實已死,方才能自圓其說。

二房和三房的人見拗不過老太太,只好使出殺手鐧。

“林嬤嬤呢?我記得當初清風寨是把她擄走之後,才來府上要錢的,前幾日聽府中的下人說,是您說這謠言是從清風寨裡的人的口中傳出來的,我們不難懷疑是林嬤嬤洩密,才讓清風寨知道蔣華沒死吧?既然這樣,是真是假,我們找林嬤嬤來問一遍不就知道了嗎?”

秦氏聞言,心中一慌。

忙道:“不行,林嬤嬤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成啞巴了,哪兒還能回答你們?”

邱白薇冷笑,“嘴不能說了,不是還有手可以寫字嗎?我們只是叫林嬤嬤來問一問,若非心虛,大嫂這麼著急做什麼?”

“你。”

秦氏氣急語塞。

林秦蓉微抬了抬眼眸,低聲道:“大嫂,這兒的確不怪我和三妹多想,實在是外面的謠言甚烈,我們不得不驗證一下。”

秦氏沒好氣的道:“你也知道是謠言,那還驗證什麼?”

老太太見狀,只好打圓場。

“好了,不就是想親耳聽聽林嫻的話嗎?大娘子,你派人去莊子上走一趟,把林嫻接回來,既然老二老三要個真相,那咱們就把真相攤開給她們看。”

老太太滿臉的不高興。

秦氏是多聰明的人,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林嬤嬤是她的陪嫁丫鬟,如今雖成了嬤嬤,對她卻是忠心的。

她雖然惱怒林嫻對清風寨的人出賣了自己的秘密,但那是在非常情況下,如今林嫻住在莊子上,還得接受蔣家的照顧,是以只要自己提前派人跟她打好招呼,量她也不敢說出什麼。

於是,秦氏當天就派了人去莊子上。

莊子很遠,一來一回也要大半天的時間。

等到下人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來了正院等著,卻沒見到林嬤嬤回來,而是隻回來了下人。

下人白著臉說:“林嬤嬤出事了。”

“什麼?”

秦氏大驚,一拍桌子站起來,“她怎麼會出事的?不是說在莊子上將養嗎?”

那下人也是一臉懵。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去了莊子上,卻沒見著人,一打聽才知道就在送林嬤嬤去莊子上的當天,馬車就出車了,直接從懸崖邊摔了下去,莊子上管事的人怕擔責任,想著又是個已經成為廢物的老嬤嬤,主家不一定會關心,便隱瞞不報,而照顧林嬤嬤的那兩個小丫頭,早在林嬤嬤摔下懸崖後就直接跑了,現在過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找也找不回來。”

秦氏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邱白薇和林秦蓉卻是滿臉不信。

“死了?這麼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時候死了?大嫂,你這演的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秦氏氣得指尖發顫。

“你胡說八道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弄死的林嫻?”

邱白薇道:“我可沒這麼說,但現在正是需要林嬤嬤出來作證的時候,人卻不見了,莊子上又是大嫂一直在打理,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你。”

秦氏咬牙。

這時,忽聽外面有人來報,“大夫人,少夫人來了。”

秦氏一驚。

抬眸,就看到宋安寧以及宋夫人,一起往裡走來。

“安寧,你怎麼來了?”

“親家母,好端端的你不在院裡歇息,怎麼也有空過來。”

秦氏斂了面上的怒氣,尷尬又侷促的笑著。

宋夫人看了她一眼,眉眼冷誚。

“我是陪我女兒來的,她想做什麼,讓她自己跟你說吧。”

說完,就在一旁坐下了。

秦氏暗暗咬牙。

這個該死的不懂規矩的商戶女,這時候跑來添什麼亂?

卻聽宋安寧微微笑道:“婆母,謠言甚囂塵上,如今林嬤嬤又找不到了,兒媳倒有一計,可以證明您的清白。”

秦氏聞言眼睛一亮,“什麼計?”

宋安寧啟唇:“掘墓,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