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說這話倒提醒我了,那李相不是嫌棄我們無情無義嗎?那咱們就有情有義點,宋安寧雖然拿了和離書,但這事兒只有我們自家人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出去,外人也不知你與她早就和離。”

“如今她既然死了,那她的嫁妝豈不也就歸我們了?還有之前你給她的那五萬兩黃金,也得全部給我吐出來!呵呵……”

說到這裡,蔣榮升已興奮得摩拳擦掌,“到時候咱們再給她辦個隆重盛大的葬禮,兒子你再在她的葬禮上哭幾聲,不就表達了你的情意?屆時那位李小姐若是知道了,定也覺得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子,再不會疑心你的人品了。”

蔣華先是皺了皺眉,隨即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蔣榮升越想越興奮。

“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和你娘說,讓她幫著操持下葬禮。”

“好。”

蔣榮升很快就跟秦氏說了。

秦氏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雖說她有些捨不得那辦葬禮的錢,但宋安寧的嫁妝更多,何況還有他們先前掏出去的那五萬兩黃金。

那五萬兩黃金是李英兒出的,如今又從宋安寧那裡拿回來了,豈不就成了他們蔣家的東西了?

秦氏高興不已。

蔣榮升卻搖了搖頭。

“不行,這筆錢咱們不能要。”

秦氏頓時不悅了。

“為什麼?那可是黃金啊,整整五萬兩。”

蔣榮升嘆道,“你啊,就是婦人沒什麼見識,只盯著眼前這點銀錢,卻忘了那長遠的好處,我就問你,這宋安寧死了,李小姐已經知道,既然她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她之前拿出來的那些黃金成了無主之財,若我們此時不把這些錢給她,她就明白是我們悄悄將這些錢財給昧下了,心中對我們自然有了成見。”

“她原本就覺得咱們兒子是貪圖利益之人,若我們如此做,豈不正中了她的猜測?所以啊,這錢我們非但不能要,還必須儘快想辦法送到他們手中去,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相信,我們不是那等重利之人,也不會隨便佔人便宜。”

秦氏皺眉。

“這樣能行嗎?別到時候人沒哄好,錢也沒有了。”

蔣榮升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你就聽我的,這事兒按我說的去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氏無奈。

雖說捨不得銀錢,卻也知道,若哄好了那位李小姐,後面好處多得是。

於是便命人下去照辦了。

這邊,葬禮開始隆重的操持起來。

另一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安寧終於幽幽醒來。

她覺得自己很疼。

渾身都疼,尤其是腦袋,疼得厲害。

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記憶,是裴清宴護著她,將她帶離火海。

巨大的衝擊波將兩人的身子震飛,她分明感覺到,護在自己身後的人吐出一口鮮血,那熱血全部噴灑在她的頭上,讓她感到害怕。

所以,她沒死嗎?

宋安寧動了動手指頭,發覺自己還能動,便掙扎著坐起來。

只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哪兒?

裴清宴呢?

宋安寧伸手往四周摸索了下。

並沒有發現別的人,好似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

她頓時害怕起來。

“裴大人?”

“裴清宴,你在嗎?”

沒有人不怕黑暗。

尤其是在剛“死”過一回的情況下。

周圍沒有聲音,除了她被山壁反射回來的回聲,四周靜悄悄的,連一絲氣息也無。

這讓宋安寧有了一種自己身在地獄的錯覺。

“裴大人,你若在這附近,吭個聲啊。”

她接連喊了好幾聲。

過了許久。

才聽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微弱的氣音傳來,“我在這裡。”

宋安寧大喜,連忙循著聲音摸過去。

“裴大人,是你嗎?你在哪裡?”

裴清宴沒有力氣說話。

每次張口,都感覺渾身牽扯得痛。

饒是他再怎麼厲害,到底是血肉之軀,不可能不怕痛的。

所以,只能努力的用手指,敲了敲地面。

聲音雖然十分微弱,可在這密閉的安靜空間裡,卻很清晰。

宋安寧連忙爬過去。

爬的過程中,她感覺自己的手心溼漉漉的,像是有水。

她沒有在意。

過了許久,才爬到裴清宴身邊。

“裴大人,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這裡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試探性的朝著地上的人摸過去。

只聽一聲痛苦的悶哼。

宋安寧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氣。

她頓時嚇了一跳。

“你受傷了?”

裴清宴虛弱的說:“你別摸了,再摸我就要痛死了。”

宋安寧:“……”

她不敢再亂動,手僵在半空。

裴清宴閉了閉眼。

半響,才鼓起勇氣抬手,想從自己的懷裡摸個火摺子出來。

然而,那手才抬到一半,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宋安寧聽到他的動靜,連忙問:“你受了很重的傷是不是?你別動,要做什麼我來幫你。”

裴清宴沒有拒絕。

“我懷裡有火摺子,先拿出來點燃,看看附近是什麼情況。”

宋安寧“哦”了一聲,連忙照做。

卻在手即將觸碰下去時,想起他剛才的話,猶豫道:“你……”

裴清宴嘆氣,“沒事,摸吧。”

宋安寧這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摸上他的胸口。

她知道,這個男人肯定受了很重的傷。

畢竟在炸藥炸響的時候,是他護著她逃出來的。

其實,當時兩人發現炸藥後,也很慌亂,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

好在裴清宴發現了一道密道,兩人迅速從那麼密道里往外逃,只是兩條腿的速度畢竟趕不上炸藥的速度,密道又窄又矮,裴清宴又不能使用輕功,最終導致沒來得及,只跑了一半,就被身後炸藥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給衝倒了。

裴清宴正是為了保護她,被那火藥所傷。

宋安寧輕輕的觸控上他的胸口,然後,從他懷裡將火摺子慢慢拿出來。

動作輕柔得要命。

裴清宴呼吸一滯。

宋安寧見他的身子僵住,還以為自己不小心碰疼了他,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清宴無奈。

“沒事,快點燃吧,看看周圍什麼情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