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一愣,有些不解。

“傻子?什麼傻子?”

宋安寧將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冬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小姐,那、那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

“我沒事。”

宋安寧抬手,示意她不要驚慌,隨後道:“我聽那傻子口口聲聲說是他孃親讓他過來的,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或者陰謀也不一定,先讓冬來去查查吧,查到那是什麼人,自然也就清楚了。”

冬來的動作很快。

當天晚上,就查到了結果。

那傻子叫黎文梁,竟然是黎家旁支的嫡長子,因為小時候發高燒燒壞了腦子,多年來與直痴傻與三歲小兒無異。

那日他也是無意中才闖入黎香兒的房間,攔住了宋安寧。

宋安寧聽完冬青的回稟,皺了皺眉。

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冬來的回話言之鑿鑿,她又想不到別的理由,最終只能作罷。

而這邊。

宋家大房。

宋月心頭焦躁如熱鍋上的螞蟻。

好不容易等到宋鶴與從外面回來,她連忙攔住宋鶴與,急聲道:“爹,出事了。”

宋鶴與一愣,走向她,“出什麼事了?”

宋月將宋鶴與拉到一邊,以免說的話被人聽到,“花宴上宋安寧沒有中招,那傻子就是個廢物,讓她給逃出來了,現在黎家找我們要說法呢,說是若得不到宋安寧,之前許給我們的好處就都不算數了。”

宋鶴與面色一沉。

宋月商量道:“要不咱們直接跟三叔把這事兒說了吧,那人雖是個傻子,但黎家的勢力很大啊,宋安寧又是二嫁,能嫁進黎家已經很不錯了,三叔未必也不會同意吧。”

宋鶴與卻搖了搖頭。

宋月不瞭解,他卻很瞭解他那個弟弟。

說他重感情那都是抬舉他的,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榆木腦袋,死腦筋。

他是絕不會同意把宋安寧嫁給一個傻子的。

所以,這事兒還是隻能由他們來暗中謀劃。

宋鶴與想了想,道:“先別慌,這事兒要辦成,辦法還多得很,你容爹再想想。”

宋月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

“爹,要不咱們乾脆一不做,而不休,給她……”

她使了個眼色。

宋鶴與頓時會意,“你能弄到那東西來?”

宋月想了想,點頭,“我去找找,應該可以。”

“那行吧。”宋鶴與其實有點不想搞到這個地步,但那宋安寧與宋鶴行太不識趣了,為了自家的前途,他也只有犧牲這個侄女了。

宋鶴與點了點頭,“你去辦,實在不行就去找那位黎小姐求助,哼,想娶人家的人是他們,著急的也是他們,又不是我們,別對他們太過順從。”

宋月笑了起來,“是,女兒明白了,女兒這就去辦。”

兩天後。

宋安寧接過冬青遞過來的一封書信。

書信是她另外請了人去黎家旁支那邊調查的結果。

黎文梁與黎文棟兩兄弟家裡所在的地方並不在青州,而是靠近永州的一片地界。

也正因為如此,前世,黎文棟才會在平雲縣做官。

前兩日,她得了冬來的調查結果,卻並不怎麼相信。

畢竟那傻子的言行實在太怪了,縱然他是痴傻之人,沒什麼理智,卻也不該貿然說出那種言語。

尤其他話中的意思,好似是有人指使他過去的。

宋安寧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結果正如她所料。

那個傻子黎文梁是受人指使,才跑進她那個房間的。

而這個指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她見過的黎家偏房小姐,黎文棟的親妹妹,黎香兒。

宋安寧冷笑起來。

好啊。

真是太好了。

這些人是當真覺得她好欺負,宋家好欺負是不是?

讓宋安寧意外的,不僅僅是黎家人的陰謀,還有宋月。

她原本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父親為什麼要讓自己去參加這樣的花會,雖說她自己也想過,要與為將之家打好關係,以免亂世到來時沒個庇護,且黎家還有黎文棟那樣不怕死,一心為國為民的人才,想來家風不會有什麼問題。

現在看來,是她太單純了。

宋安寧冷聲道:“既然他們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了,冬青,拿上證據,去找我爹,然後咱們一起上老宅去。”

“是。”

宋安寧很快就找到了宋鶴行。

宋鶴行看了她交上來的證據,也是又驚又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大哥居然坐做出這種事。

揹著他將他的女兒賣給一個傻子?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宋鶴行雖然與宋鶴與不和了幾十年,可那都是一些小磨擦,對外宋鶴行還是幫著宋鶴與的。

可現在呢?

明知道他的女兒命途多舛,還想坑騙於她,這跟背刺有什麼區別?

宋鶴行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宋安寧道:“爹,我知道您雖然表面上看不起大伯,但內裡還是承認他是你哥哥的,只不過這次他踩中了我的底線,所以我不會再忍讓了,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爹爹見諒。”

宋鶴行看著自家女兒,心疼不已。

“傻孩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有什麼比你能好好的更重要?這次他們這麼過分,別說是你,我也忍不下去了,你等一下,爹爹收拾收拾,這就陪你一起去老宅,咱們一起去找你爺爺,讓他主持公道,叫你大伯給個說法。”

宋安寧彎起唇角,“嗯。”

於是當天晚上。

宋安寧和宋鶴行顧不得夜色已深,直接就來到了宋家老宅。

老爺子年紀大了,覺少,所以經常深夜還沒有入睡。

此刻見到他們來,暗覺不妙,卻仍舊板著臉問:“大半夜的,你們這是什麼事啊?這麼急匆匆的。”

宋鶴行當即沉著臉將花宴上的事情說了。

宋老太爺眼珠子一轉,心虛道:“哦?是嗎?是不是你們搞錯了,月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鶴與是你大哥,他什麼樣的膽子你不清楚嗎?平常你們兄弟之間或許是有齟齬,可他對外還是護著你的呀,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