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心中也是難得的平靜,若非是太后給的時間太緊,其實朝佛經對溫容來說,算不得什麼懲罰,她本就是安靜的性子。

叫了悅紅一句,沒聽見有人答應。

溫容奇怪,還以為是悅紅沒有聽見,放了手裡的筆打算自己磨墨。

可誰知轉身就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裴寒瑾。

沒有準備之下,溫容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

匆忙扶了一下快要被自己碰到地上的紙張,溫容下意識的有些緊張。

“怎麼,本王不能來?”

裴寒瑾不以為意,隨手拿了幾張溫容抄好的佛經擺弄。

“怎麼還在抄這些東西?”

“太后懲罰,不敢偷懶。”

溫容不知道裴寒瑾要做什麼,只能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應付裴寒瑾。

“呵,對太后倒是言聽計從,怎麼不見你什麼時候對本王的話也放在心上?”

裴寒瑾輕嗤了一聲。

“王爺來,想必不是專門為了看本宮的這些抄寫吧?就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了。”

溫容微微垂著眼,不敢看裴寒瑾。

“誤會?你我之間的關係如此明瞭,有什麼會被誤會的?”

裴寒瑾湊近,隨手拿了溫容披散在肩頭的一綹頭髮把玩著,神情似笑非笑。

溫容看著裴寒瑾,突然有些失控。

“王爺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好玩麼,折磨著我,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一邊又拖著另一個姑娘,騙得人家對你許下芳心?”

溫容突如其來的爆發,也讓裴寒瑾有些愣神。

“你……”

“別動我的頭髮!”

溫容有些狠狠的把被裴寒瑾握在手裡的頭髮拽了出來。

誰料溫容的爆發,僅僅是讓裴寒瑾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便來了興致,滿臉的興奮:“怎麼,皇后娘娘這是吃醋了?不高興本王和陸嫣然相看?”

聽見裴寒瑾這話,溫容幾乎是立即從那難得的失控裡脫離出來,有些慌亂:“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是麼,那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

裴寒瑾卻不肯放過溫容,逼問道。

溫容咬著唇,無法回答。

裴寒瑾便也一步不退,就那樣看著溫容。

“裴寒瑾,本宮如今是皇后。”

良久,溫容最先示弱。

“是皇后又如何?如今皇帝已經死了,只要本王想,你就可以不是皇后!”

裴寒瑾最厭惡的就是在溫容嘴裡聽見這句話,幾乎是惡狠狠的接了溫然的話。

“不,我現在……還必須是皇后。”

溫容的這句話,徹底讓裴寒瑾冷靜下來。

望著溫容,他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好,那本王一定會讓皇后娘娘好好的坐在這個後位上。”

說完,便摔了袖子離開。

溫容呆呆的站著,直到裴寒瑾離開,才卸了力氣,扶著桌子滑坐在地上。

“溫容,你剛剛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她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語道。

悅紅一直守在門外,見裴寒瑾離開,連忙跑進去,扶著溫容站起來。

“娘娘,您快起來,可有哪裡受傷了?”

悅紅以為是裴寒瑾動的手,連忙就要去請李茉過來。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坐會兒吧。”

溫容定定的坐著,好像已經把魂都丟了一樣。

悅紅沒有辦法,只能在站在一旁守著。

慈寧宮。

“太后娘娘,您快起來吧,跪久了腿腳要不舒服的。”

翠玉低聲道。

“已經多久了?”

太后手上盤著佛珠的動作停下,閉著眼道。

“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娘娘快些起來,不要跪壞了腿。”

翠玉說著,伸手扶太后。

“這幾日事情太多,哀家不得不誦誦經書。”

太后藉著翠玉的力,從蒲團上起來。

“娘娘也不要太過憂心。”翠玉輕輕的給太后按摩著腿部。

“慶國公的事情,有太后娘娘您壓著,肯定是亂不了的,不過是鬧一鬧罷了,不足讓娘娘如此憂心。”

太后這些年為了在朝廷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沒少找機會任用自己的人,打頭陣的就是本家的那些人。

這也就導致一旦本家出些什麼內亂,就是傷經動骨的大事情,太后怎麼可能不著急。

“他們太心急了,父親還沒有老到不能動的時候,他們怎麼敢覬覦那個爵位?”

太后想起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的事情,心中便一陣煩躁。

“定然不可能是一時起意,娘娘只要找到到底是誰鼓動的這件事情,便好辦了。”

翠玉分析道。

“你說的這些難道哀家會不知道麼?只是苦於找不到這起頭之人。”

太后揉了揉額角:“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

“這麼些天,坤寧宮那裡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皇后娘娘記著您的話,一直都沒有出宮,安排去看的人回來也只說皇后娘娘在抄經書,想來是不敢有膽子違背您的命令的。”

“算她明白。”

總算是聽見了一件舒心的事情,其實即使不問,太后也不怕溫容有膽子做什麼事情。

畢竟她溫家一家如今就指望著溫容,更不要說她的那個嫡親的姐姐了。

只要溫容敢有一點點反抗的意思,太后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拿捏住溫容。

“溫容,怪就怪為何你一進宮,我兒就駕崩了,剋死了我兒,哀家必定要你償還。”

先帝是在溫容進宮後不到一年的時間駕崩的,加之原本定下的後位人選並非是溫容,所以太后才會把這筆賬算在了溫容的頭上。

最重要的是,太后知道,裴寒瑾對溫容存的是什麼心思,這更讓太后一心要折磨溫容。

“娘娘說的是,”翠玉附和道:“不過皇后還算是老實,並沒有膽子做些忤逆您的事情。”

“她敢?”太后冷哼一聲:“她無所出,這整個大安未來只能是我們睿兒的,不光是她,就連裴寒瑾,哀家都絕對會把兵權從他手中奪回來。”

事關皇位,翠玉不敢在搭話,只能低頭給太后按摩著。

“對了,你去把前些哀家撥去給皇后看診的太醫傳來,哀家有話要問他。”

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道。

“是。”翠玉應了一聲,起身讓人去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