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紀仙王,你們看的到我嗎?”

虞青梅忍不住呼喚道。

兩人齊齊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望著方塵那邊若有所思。

他們看的見我!

虞青梅有些欣喜,剛欲有所動作,耳邊卻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

“你現在是世子賜給我的丫鬟,丫鬟要有丫鬟的規矩,主子沒有吭聲,你胡亂叫嚷什麼?來幾個人,教教她。”

不等虞青梅反應過來,就被幾人架起帶進了花轎之中。

她驚恐的大喊大叫,希望離霄老祖和紀仙王能夠幫忙,但二人彷彿沒有聽見似的,紋絲不動毫無反應。

……

蓋武望著虞青梅的屍首,足足過了好幾息才有所反應,抬頭望向方塵,目光冰冷:

“你只是贏在一時,而血靈教,將贏在一世。”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一絲鮮血從其嘴角溢位,蓋武的生機漸漸消散,頃刻間成了一具屍首。

眾人心下駭然,先是離霄老祖,然後是荒院的紀先生,如今連鎮天王的夫人虞青梅,其子蓋武都死了……

今日死在離霄的大人物,多的有點嚇人……

蓋武的遊魂從屍首裡走出,目光帶著一絲茫然。

“誰跟你說,血靈教能贏在一世?乾坤尚且未定,你說的話可做不得數。”

方塵看著蓋武,微笑道。

眾人以為方塵在跟蓋武的屍首講話,並不出奇。

只有蓋武,他在聽到方塵的聲音,又看見方塵的目光後,臉上露出一抹恍然。

他死了,而對方,卻能看見身為孤魂野鬼的他。

不等蓋武開口,一道紅袖席捲而來,等他回過神,已經出現在大紅花轎身旁。

離霄老祖和紀仙王對待他的態度要比虞青梅好一些,兩人都看了蓋武一眼,使了個眼色。

從身亡,到如今,兩人透過一番思索,已經隱隱明白眼下處境,心中震駭的同時,也在考慮如何能夠保全自己,以圖日後翻身。

“原來如此……”

蓋武面露恍然,他總算明白方塵的手段為何如此詭異,能驅使得了這等強者。

不出意外,這幾名強者的來歷,可能與人間沒有半點關係。

眾人眼見蓋武身故,目光下意識落在秦虎成與那三名玄仙身上。

那三名玄仙彷彿失去了渾身力氣,有氣無力的看向荀希音:

“我們三人,可有活下去的機會?”

“如若將功補過,不知可否……原諒我們?”

荀希音輕輕搖頭:“錯了就是錯了。”

三人心底湧起一絲不甘,剛欲有所動作,就被盤山真君用方天畫戟一一拍碎屍首。

他們的遊魂茫然的站在原地,下一秒被紅袖席捲,抓到慈娘娘身邊。

看著眼前一切,三名玄仙遊魂也露出一絲恍然。

這還鬥什麼?

對方不僅能掌控人間的力量,也能影響到陰間。

三位背叛斬靈司的玄仙死後,眾人的目光便齊齊落在秦虎成身上。

這位虛仙劍宗的劍修,與方塵相同的出身,不同的是,前者又隸屬於血靈教,後者卻隸屬於斬靈司。

相同的宗派,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雙方之間已經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方師弟,這樣的強者都能為你所用,做為師兄,有點欣慰,又有點羨慕。”

秦虎成笑了笑,“如今紀仙王,離霄老祖,蓋武都死了,你也送師兄一程吧,師兄不怪你。”

看著眼前這位坦然赴死的劍修,不少人都露出一抹愕然。

王益眉頭緊皺,眼前之人領悟了向死劍意,本就不懼死亡,為何……甘願當血靈教的走狗?

在他看來,劍修是最難收買的,何況是劍修中的絕頂之輩!

方塵沉默了幾息,“為什麼?”

“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秦虎成笑著搖搖頭:“別問了。”

“方塵,你還看不明白?他加入血靈教必然是為了血靈神丹,這種東西能夠提升修士的修為,甚至還能幫助突破瓶頸。

你問問在場修士,有哪一個沒私下買過?如果送到他們面前,看他們吃還是不吃?”

徐鵬沉聲道。

眾人神色一變,紛紛對徐鵬怒目而視,這蠢貨說就說,何必牽扯他們!?

雖然趙蛟龍等人覺得徐鵬此刻的話,有點唐突,但他們也認為應是如此。

加入血靈教,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血靈神丹嗎。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不同。”

方塵衝徐鵬笑了笑,隨後看了石龍一眼。

石龍心領神會,一把抓過徐鵬,抬手就是十幾個耳光,隨後丟回趙蛟龍等人腳邊。

徐鵬已經被打得迷迷糊糊,接下來理當無法再開口。

“師弟,送送我,反正我也累了,劍修裡能出你這麼一位,我心滿意足。”

秦虎成淡笑道。

方塵輕輕點頭,一劍刺入秦虎成的眉心,恐怖的劍勢瞬間席捲全身各處,秦虎成的生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

他至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抗,反而露出一抹淡笑,就好像丟下了一件沉重的包袱。

可緊接著,他發現自己並未陷入一片漆黑,依然能看見眼前一切。

“師兄,有時候死亡並非結局,你現在願意告訴我,為什麼要加入血靈教了嗎?”

方塵看向秦虎成的遊魂,輕聲道。

秦虎成用了好幾息時間才弄明白眼前的局面,他看見了紀仙王的遊魂,也看見了蓋武的遊魂,半響,他望向方塵,神色有些古怪:

“怎麼回事?我輩修士死了,也會變成孤魂野鬼?”

“修士與凡人在這方面,是相同的,並無優劣之分,修士死後,一樣變成鬼。”

方塵笑道。

“這麼說來……”

秦虎成發現石龍,盤山真君,慈娘娘似乎也能瞧見自己,心下漸漸恍然。

這幾位強者……可能並非來自人間。

“看來你那次凝嬰之行,所遭遇的一切,非我等可以想象。”

秦虎成有些感嘆,隨後笑道:“反正如今我已經死了,說與不說也沒甚區別,我能告訴你,但就怕你知道以後,手中這把劍將會再也握不穩。”

“說,我心大,承受的住。”

方塵道。

“你可知,我輩劍修在某些人的眼中,只是用之便能丟棄的卒子。”

秦虎成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