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天厭之術其中一種,剝皮術。”

方塵沉吟道。

既然世間有天射之術這種靠因果追蹤敵人的術法。

那位聖子能有類似的尋人之術也不出奇。

“對,就是此術。”

王崇松輕輕點頭。

“老王,你說這位聖子,有多大可能性與你一樣,留了一些骨相在覺明神宮。”

“骨相之法又不是人人都可修行,何況那位心高氣傲,斷不會用此法。”

王崇松嗤笑道:“你讓他堂堂聖子,在覺明神宮聽人差遣,他忍不了的。”

“不過這次他找上了你,說明他已經有所察覺,也不排除此人在覺明神宮有一層身份。”

“如果他出現在靈龍星座並非巧合,那說明他在某個時期曾接觸過你。”

“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在覺明神宮接觸的人並不少,僅僅是當初前往大雷音就接觸過不知凡幾的核心弟子與編外修士。”

方塵輕輕搖頭。

要他從這些人裡篩選出聖子的身份,很難。

“無妨,只要他找不到我便可。”

王崇松冷笑道:“這次他與你接觸,也算是給我提了一個醒,我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免得被他察覺。”

“老王,小紅蓮仙你知不知道?”

方塵突然道。

“知道,聖魔一族,你暫且別對付她,他們的立場有些特殊,或許關鍵時候還能幫我們一把。”

王崇松輕輕頷首。

“那行,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方塵點點頭,轉身離去。

“等等。”

王崇松突然開口。

“還有什麼事?”

方塵腳步一頓。

“以你現如今的身份,就算不理這些破事,也可安安穩穩的修行下去。

你就沒想過,收手嗎?”

王崇松一臉認真。

“老王,你在試探我?”

方塵頓時笑了:“我家老爺子是異數,我師尊是異數,現在就連我爹孃也都是異數。

他們為何會被人稱為異數,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說我要不要收手?”

“我就怕你哪天,也成了異數。”

王崇松冷哼一聲:“當異數可沒什麼意思,興許有那麼幾百年,你忘卻一切,淪為街頭討食的乞丐,被人欺辱,被狗追咬。”

“到了那天再說。”

方塵擺擺手,離開此間,順勢為王崇松關上大門。

等方塵離去,一道身影出現在王崇松身後。

“師尊,此子能否成事?”

“不好說,但至少他對我胃口。”

王崇松言罷,便埋頭處置案臺上的公文。

其背後的身影沉默了幾息,退回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方塵重新來到茶樓,帶上小玉便朝覺明陰間外走去。

途中偶遇紀綱,兩人還聊了幾句。

“先生,看樣子你在人間和陰間都吃的開,交遊廣闊。

剛剛那位大人在覺明陰間地位可不低,我之前經常看見街上有人對他行禮。”

玉仙子被方塵帶著在空中疾馳,還不忘感嘆一聲。

“覺明神宮只有千餘位覺明核心,而在這千餘位核心之中,只有十位領悟了一門仙術,於其中地位最高。”

方塵笑了笑。

玉仙子眼睛一亮:“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方塵不置可否。

數年後,兩人抵達忘川河畔。

轉眼間便來到小陰間。

“等下你看見什麼也不要感到奇怪。”

方塵叮囑一聲。

玉仙子還在疑惑之中,便見方塵的頭皮開始撕裂,露出鮮紅的血肉。

有青色之氣在他身上週旋,猶如一把利刃,生生剝下人皮。

玉仙子捂住嘴巴,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震驚與一絲恐懼。

很快,方塵完成了剝皮術,剝下的因果也瞬間被閻君戰甲所吸納。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因果,不至於因為因果太過雜亂從而導致出現異變。

幾息後,方塵已經恢復原樣,人皮與毛髮重新生長了出來,看不出與先前有絲毫差異。

“先生,剛剛這是……”

玉仙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方塵笑著搖搖頭,帶著她朝上京而去。

與此同時,正在某個地方乾飯的胖子突然放下筷子,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繼續幹飯,沒有理會其他。

……

……

陰間,上京。

方塵帶著玉仙子找到夏吉,三人就坐在後院的假山流水前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夏吉開始有些驚訝玉仙子的變化,得知她已經轉世了一次,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看向方塵。

隨後又好似壓下心中的古怪念頭,開始跟玉仙子講她以前的一些糗事。

“原來我以前那麼可憐,連爹孃都沒有,還是先生把我撿回來的。”

玉仙子可憐兮兮的看向方塵。

“什麼先生,還有我。”

夏吉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我拉著方大去買包子,能見到你這個貪吃包?”

“什麼貪吃包,我又不貪吃,何況我也不喜歡吃包子,我喜歡吃蠶豆。”

玉仙子哼了一聲。

“蠶豆?為什麼?”

夏吉微微一怔。

“因為先生喜歡吃。”

玉仙子對夏吉做了個鬼臉。

“真是忘恩負義之輩。”

夏吉連連冷笑。

玉仙子可不管這麼多,立馬懟了回去。

方塵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兩人鬥嘴,時間好像回到了數百年前,大家都還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有空就找幾個紈絝子弟揍一頓,要麼研究研究兵書,要麼聊聊這天地。

當然,所有人都愛聽他講故事,講遙遠星空另一頭的故事。

“我帶她到處逛逛,你先忙。”

方塵見時間差不多,便起身道。

“馬上要轉世了?”

夏吉看了玉仙子一眼。

“嗯,打算讓她插個隊。”

方塵笑著點點頭。

“夏大哥,那時候我又會忘記你,不過你放心,等我死了以後,先生還會帶我來見你。

然後跟我講今天我在這裡和你鬥嘴的事情。”

玉仙子笑道。

“行,那就等你下次過來。”

夏吉輕輕點頭。

方塵帶著玉仙子去了別處逛了逛,見了見當年的一些故人,最後便帶著她重新回到覺明陰間,親自為她辦理了轉世的手續。

“先生,算上這一世,您已經陪了我兩世了,可不能半途而廢。

要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你就多找找,我不會躲起來的。”

馬上要進入隊伍,玉仙子雖然滿臉笑容,毫不懼怕,可眼神深處卻有一絲濃濃的擔憂。

“不管你在何處,我都能找到你。”

方塵輕輕點頭。

玉仙子放心了,進入準備轉世的遊魂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