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告訴你的不多,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有著太多限制,反而師弟的人間世……卻是令我等無比羨慕啊。”

青年笑了笑:“我叫毗荼,在真武域以拳入道,修行一千四百三十七載得以破空飛昇,入了仙界。

幾經波折才拜入輪迴仙門,領悟未來仙意。

老實說,師弟住的這個地方可不太好找,花了我不少時間,希望燭龍對你有用。

日後有本事了,記得把師兄接回來,死人的日子可著實不好過。”

言罷,毗荼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死氣瞬間蔓延,身上的屍斑越來越多,看起來已經重新死去。

“真武域……以拳入道?死人的日子不好過……”

方塵低著頭若有所思。

本該已經死去的毗荼突然睜開雙眼:“對了,燭龍喜食陽剛之物,如龍元果,師弟身上藏著不少,我聞到了。

或真龍精血,總之只要是陽剛之物便可,你得好好餵養,它有大用。”

言罷,毗荼再次閉上眼睛,臉上的死氣徒增數倍,不過這些死氣卻被紅木棺材困在周圍,沒有溢散出去。

方塵試探道:“師兄?”

喊了幾聲毗荼也沒有反應,看樣子是真的去了。

方塵把棺蓋蓋好,隨後緩緩推入陰河之中,看著紅木棺材漸漸沉底,直至消失不見。

“你可能聽懂人言?”

方塵看向燭龍。

燭龍稚嫩的臉龐上下輕輕一點,眼裡透著一絲怯意。

“可能言語?”

方塵又問。

燭龍猶豫了幾息,緩緩張嘴:“#¥……¥%#”

“這是哪裡的話?”

方塵一臉愕然。

他聽的出來燭龍不是在胡亂叫喚,應該是一種語言,只是他從未聽過這種腔調。

“老弟,這頭玄牝陰獸不是此地的,說的話你自然也聽不懂,不過玄牝陰獸智慧頗高,只要教上一段時間它就能跟你交流了。”

周天之鑑的聲音響起。

“小周,剛剛毗荼師兄說的真武域是哪個地方?在中洲還是帝天,抑或是北斗?”

方塵問道。

“都不是。”

周天之鑑道。

“都不是?”

方塵神情一動。

周天之鑑:“他口中的域和你想象中的域並不相同,涵蓋著周天星辰,你可曾仰望過星空?”

“自然。”

“你所看見的這些星辰,就跟你腳下所踩的大地一樣,均屬於荒古域。”

“這樣啊……”

方塵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周天之鑑這番話,無疑讓他心底存在了多年的一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你一點都不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那些星辰上住著和你一樣的凡間生靈?”

周天之鑑有些訝然。

方塵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小周,北斗是否除開陽洲外,還有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搖光六洲?”

周天之鑑:“……不錯。”

方塵臉上的笑容更甚,雖然此地並非外界,看不到天上的星辰,他還是忍不住朝天上望去。

曾幾何時,他也是某顆星辰上的凡間生靈。

燭龍不知方塵在看什麼,黑白紙人也沒有出言打擾,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方塵才清了清嗓子,望向黑白紙人:

“兩位,你們對走陰知曉多少?”

“走陰?”

黑白紙人互相對視一眼,白紙人沉吟道:

“曾聽道尊提及過走陰之術,歸屬於道門陰神獸夜之一脈,只是此術早在當初三千道門覆滅之後便已失傳,期間也從未有人施展過此術,不像其餘道術均有傳承痕跡。”

黑紙人接著道:“道尊說過,走陰之術,乃元嬰出竅巡遊陰間,只是陰間兇險,而元嬰本就脆弱,施展此術十分危險,輕則元嬰缺失,三魂七魄受損,重則……”

它沒有繼續說下去,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三大道門與禁魔島合作,給姬梁尋燭龍,要的也必是它的精血藉此走陰。

這麼說來,血紙人所說的閻君道統,便藏在陰間,需要親自去上一趟才能得手。”

“除此之外……三大道門給禁魔島的許諾也值得商榷,禁魔島是希望姬梁走陰之時,找到死去的先人,以求獲得早已丟失的傳承?”

“小黑小白,你們對鬼神一道知曉多少?”

方塵問道。

白紙人想了想,輕輕搖頭:“我等如今的模樣雖然不人不鬼,可真要說鬼物……至今為止我等從未見過。”

“是啊,元嬰我們可以看見,可唯獨這鬼物,我們還真沒瞧見過,也許只有走陰才能真正看見鬼物。”

黑紙人道。

“不過……”

白紙人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在笑:“以前我倒是聽說有些修士天賦異稟,天生一對陰陽眼,能瞧見鬼神,只是這類修士太過稀少,常人碰不到。”

“我認識一名小師太,似乎就有這種能力,看來她這對陰陽眼還真不一般。”

方塵輕聲自語。

修行至今,即便是他神魂特殊,也從未瞧見過鬼神,只有當初他死後葬於玉棺裡,隱約能感受到曾經的一些手足忠魂。

可這也僅僅是感受,許是他未曾真正死去,所以他瞧不見。

連他都看不到,估計若無特殊天賦,只怕修煉到渡劫,飛昇,也一樣如此。

“九天玄牝元神的凝練,需要用到燭龍的精血,如此說來,我也有可能會被強制走陰。

毗荼師兄說死人的日子不好過,能讓一尊仙人說出這種話……所謂陰間,必然不是一個好地方,其兇險程度,理當超過我的想象。”

思索了小一會兒,方塵取出周天之鑑:“小周,若是以我如今的修為走陰,會遇到何種兇險,需要注意什麼?”

“世子請三思!”

聽到方塵打算走陰,黑白紙人立即上前一步,神情無比凝重。

“也未必真的要走陰,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二位寬心。”

方塵笑了笑。

黑白紙人神情依然凝重,那種詭異的地方比仙界還要神秘。

至少仙界有諸多傳聞留下,他們也能瞭解其中一二,唯獨那陰間……

古籍裡留下的記載只有寥寥幾筆。

“老弟,走陰可不是一件易事,你如今只是金丹,沒有元嬰,那麼你要走陰的媒介必然是你的神魂,既三魂七魄。”

周天之鑑聲音稍顯凝重:“神魂遠遠弱於元嬰,元嬰尚且脆弱,更何況是神魂?”

“需要注意點什麼?”

周天之鑑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