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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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刻。
一路琢磨著如何處理以絕後患的施靈真,走進小院。
入得前廳,見到鍾延時,她腦袋嗡地一聲,一時失去思考能力。
“弟妹安好。”
鍾延坐在椅子上笑著招呼。
施靈真朝長相平平無奇卻將修為顯露無遺的袁紫衣看了看,壓下心中的怒氣與殺心,深吸一口氣,扯出難看的笑容:“兄長怎會在此?”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鍾延起身走上前去,揮手凝聚了隔音屏障將袁紫衣阻擋在外,推送出一張聚像符。
“李泗在我手上,事情我都知道了。”
施靈真臉上變了又變,伸出顫抖的手接了符籙,緊緊捏在手裡,猶豫好一會才釋放元氣啟用。
畫面只呈現了一瞬間。
她便一臉慘白,發狂似地打散畫面,隨即,彷彿全身的力氣被抽空,失魂落魄地軟坐在地。
鍾延道:“還有聚音符,有很多,要看嗎?”
施靈真殺心驟起,猛地抬頭,滿目厲色,瞥見不遠處的袁紫衣,又被澆了盆冷水,跪上前拉著衣襬哀求。
“兄長!求求你,別告訴東來哥哥!”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靈石,丹藥,還是法器,我有的都給你!”
鍾延笑問:“你能給多少靈石?”
施靈真急道:“不管多少,一次不清,我以後慢慢湊,只求你不要讓東來哥哥知道此事!”
鍾延冷笑:“做出這種事,你還好意思叫東來哥哥?”
施靈真潸然欲泣,“你抓了李泗當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可,東來哥哥雖娶了我,卻從未真正與我交心,在父親母親面前我都沒這般乖巧,他卻始終對我若即若離,即便如此,我對他也是百依百順,他說什麼我都聽……”
鍾延打斷:“這就是你紅杏出牆的理由?”
施靈真連連搖頭,梨花帶淚,有些語無倫次:“不,不是的,是我錯了,我一時糊塗失了心智,求求你,為了東來哥哥我做什麼都願意,包括付出生命,求你別讓他離開我!兄長要什麼你開條件!我都答應,都答應……”
鍾延問:“孩子誰的?”
施靈真抹了把眼淚,直直盯著道:“當然是東來哥哥的!是誰的我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留別人的孩子!”
鍾延挑眉,道:“我怎麼聽東來說暫時不想要孩子?”
施靈真解釋道:“就這事我沒順著東來哥哥,我一直想為他生個孩子,沒有聽他的服用藥物,但一直沒反應,便知問題出在他身上,所以有一次就偷偷在食物裡解了他的藥效,一次就成了。”
“……”鍾延無語,你倆擱這玩無間道呢。
頓了下,他又問:“周芸哪去了?”
擦著眼角的施靈真豁地抬頭,咬了咬唇,露出慘笑道:“果然,東來哥哥一直懷疑是我殺了她對麼?”
“為什麼不直接當面問我?”
“我第一次見到東來哥哥就喜歡上了,隨著接觸日漸越深,到無法自拔。”
“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沒有他,我覺得人生都沒有意義。”
“我知道他和周芸私交很好,互有情愫,可他們還未結成道侶,我正常追求不行嗎?”
“我只是告訴周芸,東來哥哥與我在一起才能走得更遠,才能更快築基,甚至結丹,這有什麼錯?是她自己主動離開的!”
“我雖做過些心狠手辣的事情,可我不蠢,我若傷害周芸,將來被東來哥哥得知,他那麼重感情,怎會原諒我,與我在一起?!”
“甚至在得知周芸魂牌碎掉,我都跟著心急了一陣,專門派人去找線索!”
“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放開識海給你搜魂!”
說完,雙眼通紅的施靈真看向袁紫衣。
鍾延聽得一陣頭大,完全出乎預料。
施靈真又道:“兄長,求你了,條件你儘管開,我會想辦法達成,我不能沒有東來哥哥,饒我這一次,以後我一定對東來哥哥百倍好!”
鍾延看著她,心中一嘆,這女人也算用情至深了。
沉吟良久,他報出一個地址,“李泗在那,手上可能還有符籙,你自己去處理,搜魂的時候控制好,萬一弄死了,符籙又在別人手裡……”
說著,鍾延翻手取出一疊符籙,當著她的面抽出兩張,剩下的都毀掉。
“好自為之,希望你,和你施家,真的能幫到東來,這兩張符籙留在我這,我也不希望它們再出現。”
施靈真淚珠滑落,跪正姿勢拜下,哽咽道:“謝謝,謝謝兄長……”
“趕緊去吧,免得夜長夢多。”
施靈真起身,欠身施了一禮,又朝袁紫衣點了下頭,轉身快步離去。
袁紫衣走上前來,雖未聽到具體內容,卻將施靈真的所有表情反應盡收眼底,感慨道:
“我在宗門與她接觸過兩次,很高傲,很跋扈,沒想到愛上一個人讓她發生如此大變化。”
鍾延笑道:“你的變化也挺大。”
袁紫衣看了丈夫一眼,嘴角翹出一絲弧度。
鍾延思索片刻,傳訊給霍東來。
“大哥,怎麼了?”
“想你的事,沒心情玩姑娘。”
“大哥不用為我擔心,我能處理好。”
“我在想,萬一孩子是你的呢?”
“……”
“如果芸妹已經隕落,又與施靈真無關。”
“……大哥,是不是已經確定了?”
“紅杏出牆,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但凡事都有兩面,對錯有的時候真的很難扯清,你要和離,我來出面,不必顧忌施良修,將來,孩子也可跟你,好好想清楚。”
說完,鍾延便結束傳訊。
袁紫衣問:“他會如何決定?”
“換我早把人殺了。”
鍾延嘆了聲,道:“這事癥結在於芸妹,讓東來沒能正視真實內心。”
“當初若沒有喜歡,怎會甘心娶施靈真?”
“相處這麼多年,又怎會處不出感情?”
“查了這麼久一點結果都沒有,是查不到嗎?”
“稍微狠心一點,從施靈真身上下手,真相就出來了,不過是不想傷害對方罷了。”
“親身撞見出軌的事,還能忍著,一直拖到現在,還準備繼續當鴕鳥拖下去,又暗自痛苦煎熬。”
“說到底就是對芸妹的死耿耿於懷,覺得沒能同行歷練,心有愧疚。”
“心底良善,優柔寡斷是他最大的弱點。”
鍾延搖搖頭,又道:“看吧,現在孩子又是他的,以他的性子,只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袁紫衣微微頷首,“所以,其實你早知道他的決定,便順水推舟,讓施靈真帶著負罪感,又顧忌你手上的符籙,在將來多利用施家幫襯他。”
鍾延不置可否,邁步朝外:“回客棧。”
在街上走出數百米,袁紫衣突然問:“出軌,是紅杏出牆的意思?”
鍾延扭頭看著她,啞然點頭。
袁紫衣一臉認真的樣子低語:“出離正常軌跡,倒也貼切。”
她發現夫君有許多新奇的詞句,頗有意思。
鍾延:“……”
這般模樣,頭一次從她身上看到了可愛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