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你這麼多年,我早練成無敵神功了。”我苦笑。

如果是以前,這種事我絕對不忍。但久久追在某人身後跑讓我養成了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的原則。

只是……他這裡,我始終無果。

瞧。

就算看到我被欺負,換來的也只是他一句譏諷罷了。

顧輕抬眼眯起不悅的厭煩,大長腿跨步到我跟前:“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個趙光年出了名的見錢眼開不講信用。跟你公司都簽了初步合作協議說翻臉就翻臉,你還不明白嗎?”

顧輕主動勾過我的腰,卻是學那個趙光年再次噁心我。

我看著他琥珀一樣的眼眸,忍不住問:“所以你是為了投資額才對唐書怡好的?”

“江明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死皮賴臉胡攪蠻纏的?那件事不能讓它過去嗎?”

“那件事?是什麼事?”是你救我的事,還是我們曾經好過的事?”

我不甘心地想讓他說清楚。

顧輕的厭惡眼神剿滅我最後一點痴心。

我苦澀一笑推開他,“顧總我已經辭職了,我的事跟你無關,謝謝提醒。”

回到大廳,蕭成安迎上來。

“沒事吧?”

我搖搖頭。

這時幾個黑西裝的男人正架著趙總往角落裡拖,我不禁有些疑惑。

蕭成安走了過來。

“沒事了。”他淡聲道。

我心跳砰砰加快,突然意識到什麼轉而看向他。

難道他也看到趙總的鹹豬手了?

蕭成安沒有看我,但把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

“你臉色看著不好。”

他突然的靠近我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香味。

蕭然抬頭,我的視線剛好看到他的喉結。

失神間,蕭成安不經意的俯視讓我心下一緊。

這位上司話不多,但心很細,他不會高高在上地命令人,也不會不由分說地斥責我。

“老闆,我們還要跟趙總重談收益比例的……”他這樣為我出頭,會因小失大。

“我們已經有重談的砝碼了不是嗎?”蕭然給我看影片,他的鹹豬手被清楚地拍了下來。“趙太太要是看到這段影片他連命都保不住。”

原來如此。

我真是糊塗了,在亂想什麼?

過了幾分鐘,顧輕回來,唐書怡挽著他的胳膊上臺向大家宣佈唐氏入股顧輕新公司的事。

臺下有人起鬨他們是不是還有別的沒宣佈。

主持人非常貼心地幫他們把問題複述了一遍:“大家都很關心兩位青年才俊的感情問題,那,顧總,今天是你25歲的生日,要不要跟大家透露一下你跟唐小姐……”

唐書怡害羞含笑,突然踮起腳在顧輕的臉上親了一下。

顧輕勾過她低下頭,熱情回應。

眾人歡呼鼓掌。

我在旁踉蹌了一下,蕭成安適時扶住我。

我跟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抬頭向他求助:“老闆,你娶我好不好?”

我看不清蕭成安的臉,我只知道我的心被抽空了。

哪怕我已經心裡有所準備,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這一刻,還是沒辦法承受。

七年前開始做的夢在這一刻終於碎的一塌糊塗!

然而我是第二次說出這種荒唐的請求。

在酒吧,我藉著醉意帶著哭腔,發癲地跟蕭成安求婚。

“老闆,你娶我好不好?我不想被他丟下了。”

這次我卻是死心了,內心滿是想要報復的想法。

但是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

“好。”

“?”

我覺得我老闆瘋了!!!

因為蕭成安不僅答應了,他還借顧輕的生日會上臺跟大家宣佈這個好訊息!

“各位,今天是我外甥顧輕的生日,我想借個光跟大家宣佈一件事。我訂婚了,江明月就是我的未婚妻。”

他抬手穿過人潮堅定地指向我。

我眼睛睜的老大,原地石化。

他,是顧輕的舅舅?!

我發誓我不知道。

在顧輕這兒我沒聽顧輕說過,在蕭成安這兒我更沒有聽蕭成安提起!

“舅舅你說什麼?”

顧輕不敢置信地走到蕭成安身邊,透過話筒我聽到他真的喚蕭成安舅舅,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一場夢境,這是真的!

跟頭一次收穫眾人戲謔的目光不同,這一次大家紛紛錯愕地投來豔羨的目光。

真是一秒天上,一秒地下。

我不可思議地成為傳說中的灰姑娘,分分鐘扶搖直上成了豪門闊太。

原來他就是傳聞中跟顧氏集團不分上下的蕭氏掌門人……難道說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隱藏身份開小號的遊戲嗎?

我早該想到的。

新開的小公司怎麼可能有這個實力和膽魄跟顧輕和唐氏搶客戶呢?

所有人都訝然過頭,忘了竊竊私語,眼睜睜地看著蕭成安宣佈完我的身份,堅定地走向我,帶我離開。

我感覺到身後有兩注強烈的目光緊追,我的雙腿是飄的。

我不知道怎麼離開的酒店,直到我坐著蕭成安的車離開。外面霓虹閃爍,我貼著車窗聽到自己發顫的開口:“老闆……我,我只是開玩笑的。”

誰會對一個瘋子認真?!

“我沒有開玩笑。”蕭成安看向前方聲音低沉穩定,“我太瞭解顧輕那孩子了。他要跟我復仇。你不是也有賬要跟他算嗎?”

“仇?你們不是舅甥嗎?”我詫異地把疑惑脫口而出。

蕭成安定定地看著我,黑眸幽深。

我識趣地閉上嘴,假裝看向窗外。

我不太明白蕭成安的話,但我意識到我捲入了他們之間。

聽著他稱呼顧輕是孩子……我有一種不僅跨越了下屬和上司的分寸感,還有跨輩份的大逆不道。

可是怎麼辦?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是蕭成安未婚妻的身份板上釘釘了。

只是我不懂,他都是顧輕的舅舅了,為什麼不在蕭氏還要跟趙總那樣的人合作?他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我話到嘴邊,蕭成安突然又說:“你別有壓力,我們算是各取所需。”蕭成安說時間到了,我想離開隨時可以離開。

他的語氣平靜到像在說一樁不起眼的合作案,好像結婚這種事被我一個人無限放大了。

一路我跟蕭成安同坐後座,誰也沒有再說話。

蕭成安輕到聽不見的呼吸像是在吸納我的氧氣。

我窒息到不行,只聽到自己突兀的心跳。

我的餘光都是他,好像這一刻才認識了他。

怪不得他跟顧輕眉眼間有相似的地方,怪不得他作為一個小公司的老闆總有一種坐擁大集團的穩重感……我在後悔和覆盤因為在顧輕那裡的崩潰,招來這麼大一麻煩。

車子轉彎時,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往他這邊傾。

“……”

不知道這是不是命令,我不敢動。

他的肩膀很寬,很好靠。我還隱隱能感覺到他為了讓我靠的更舒服往我這邊過來。

可他不是顧輕,不是我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

蕭成安送我到我住的地方,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像個傻子一樣倉皇道謝。

他卻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