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夢境中,第一個死亡出現了。

與此同時,夢境外的教室內,那名同學的身體也如同夢境中一樣,瞬間四分五裂。

可老師卻毫不在意,甚至沒有稍微抵擋一下飛濺過來的鮮血。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夢境羅盤中投射出來的畫面所吸引。

那個名叫姜羽的學生,剛才似乎特意避開了這道能觸動殺人規則的門,而且是在連鬼物都沒見過的情況。

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

夢境內,黃嘉穎跟著姜羽翻窗進了那間有鬼物的房間,輕聲問道。

“什麼?”

姜羽的注意力都在眼前。

“那扇門...你怎麼知道那扇門是鬼物殺人規則之一?”

“我猜的。”

姜羽敷衍了一句。

有賴於同學的親身驗證,他對自身所學的道法愈發自信了。

“你怎麼進來了?不怕危險嗎?”

黃嘉穎輕輕一笑:“整個夢境,有不危險的地方嗎?而且我們不就是衝著危險來的嗎,不然怎麼晉升馭鬼者?”

姜羽撇了撇嘴,暗暗感嘆這校花膽子確實大。

不過無所吊謂,大不了遇到鬼物的時候,順手救了這個同學也就是了。

他是道士他怕誰?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道爺我穿越到詭異世界,算是專業對口了!

姜羽繼續往前。

這棟房子是城鎮很普通的那種民居,磚混結構,總共三層,佈局也非常簡單,一樓基本是大廳、雜物間、老人房,加一個廁所。

姜羽翻窗進來的這件房間堆放著一些農具和掃把之類的東西,明顯是個雜物間。

他先是掃視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

接著往門外大廳走去。

雜物間有著大窗戶,所以光線還算明亮。

但進入大廳後,由於其大門緊閉,又沒開燈,視野一下就暗了下來。

昏暗的環境中,唯一閃爍的是正對門神龕上的燭火。

在看到燭火的一瞬間,姜羽突然感覺自己身上好似瞬間纏繞上了無數的蛛絲。

並且在纏繞上來的一瞬間,便猶如活物一般,往自己身體裡鑽去。

這讓他有些輕微刺痛感,而且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嗯?”他一聲輕疑。

“怎麼了?”黃嘉穎連忙問道。

“沒什麼。”

這種感覺來的快去得也快,彷彿幻覺一般,姜羽只是疑惑地拍了拍身上,沒有發現什麼蛛絲之類的東西。

但他沒有發覺的是,所謂蛛絲,其實是一個個紅線,隨著紅線入體,他體內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藍星的常年苦修,雖然受限於末法時代的環境,並不能真正修出氣感來,但卻也凝聚出了一顆道種。

來到這個詭異世界後,道種受到新世界規則的刺激,竟逐漸發芽,卻始終無法突破一層隱形的屏障。

而無盡的紅線,將這層屏障刺的千瘡百孔,讓道種開始真正萌發,一股“氣”從道種上開始往四肢百骸擴散。

姜羽目前還無法察覺到體內如此細微的變化,他繼續往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燭火,本能覺得有些古怪,卻說不出來古怪在什麼地方。

“糟了!”

這時,其身後的黃嘉穎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怎麼了?”這下輪到姜羽問她了。

“殺人規則!我們觸碰到鬼物的殺人規則了!”

黃嘉穎嘴唇有些顫抖,顯然是內心充滿了恐懼。

“你怎麼知道的?而且為什麼沒有鬼物出來追殺我們?”姜羽表示不解。

這句話剛說完,一道紅影就從燭火中顯現出來,並隨著燭火的光芒逐漸放大。

紅影和燭火近乎融為一體,或者說紅影就是燭火本身,可卻如人形一般,擁有頭顱與四肢。

儘管是從燭火中顯現出來的,可四周卻開始瀰漫起滲人的寒氣。

這股寒氣似乎更多是從視線傳播的,兩人僅僅是看著紅影,就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內心一切積極的情感被瞬間剝離,剩下的只有死寂和絕望。

“鬼...”

黃嘉穎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拉著姜羽的衣服,想要撤離。

可腳下卻邁不動分毫。

姜羽也大受震撼,沒想到這個世界的鬼物竟然如此奇特。

可瞬間,他就回過神了,鬼物再牛逼,在道士面前也是白給!

“有我!”

他安慰了黃嘉穎一聲,在鬼物即將徹底脫離燭火前,立馬擋在黃嘉穎面前,手掐道決,腳踏罡步,口誦咒法。

“急急如律令!破!”

隨著姜羽一聲爆呵,燭火一陣搖曳。

就在黃嘉穎懸著心的準備放下來時,鬼物徹底脫離燭火,直衝姜羽,揚起猙獰的利爪一下就把姜羽拍飛。

這時,黃嘉穎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奇怪的是,鬼物並沒有追殺姜羽,而是往門外衝了出去。

“你怎麼樣?”

黃嘉穎連忙去檢視姜羽的情況。

“咳咳!”

姜羽吐出一口鮮血,滿臉的難以置信。

自己的道法竟然對鬼物無效?!

而且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他呆住了,十八年來的信念一朝崩塌。

“喂!姜羽!”

黃嘉穎搖晃了兩下,見對方沒有反應,便從口袋中掏出一粒藥丸,塞入姜羽口中。

“這是速效療傷藥,你撐住,千萬別死啊!”

姜羽失魂落魄,嘴裡的藥丸都沒嚥下去。

對鬼物十八年來的期待,在真正面對鬼物的一瞬間,便成了笑話。

原來自己並不特殊,所修的道法更是狗屁不是。

面對鬼物時,和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

他的視線已經模糊,整個人也開始飄飄欲仙。

“就這樣死了也好...”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閉上沉重的雙眼。

可意外的是,他感覺大腦似乎...格外的精神?

他再次閉眼,當然是能閉上的,可身體已經沒有了虛弱的感覺。

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他睜開眼,眼中暴射而出的精光將大廳印照得猶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