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小妮開始琢磨起這隻木盒,木盒上有非常好看的紋路,而且紋路上下合一,這讓任小妮找不到它的開口在哪裡,用手指一點點摸索,觸碰到了一條細小縫隙,又找來任志斌的老式刮鬍刀片,用毛巾包裹一側,沿著縫隙一點點劃下去。

用手輕輕搬動,沒反應,再一用力,發出一聲輕微響聲,上盒蓋活動了一下,再用手一掰,盒蓋開啟了。

裡面是一層金色軟綢內面,上面躺著一隻精緻的細口青花瓷瓶。

任小妮小心翼翼拿起這隻青花瓷瓶子,細細端詳著,它比啤酒瓶要小的多,瓶口很細,瓶身像個保齡球,瓶口上塞著軟木塞,非常精緻的一個青花瓷瓶,又翻看底部,發現了幾個字的落款:明朝宣德鑄造。

“呀!”

任小妮用手晃動了一下,感覺裡面有東西在晃動,用手活動了一下瓶塞,稍微一用力,軟木塞“嘭”的一聲從瓶口給拔了出來。

她向裡面看了看,發現裡面有個捲筒樣的東西,把青花瓶倒過來,在掌心裡磕打了幾下,還是出不來,又上廚房找來一根筷子連磕打帶扒拉,總算把小卷筒給撥出來。

不對不對,自己買來的紀念品怎會出現這種情況?任小妮對青花瓷瓶沒有一丁點印象,她確信不是自己買來的紀念品,而這隻瓶子在江水裡隨波逐流不知漂浮了多少年,最後又落到了自己手裡,這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

這樣想著,任小妮的手微微抖動,這個紙卷一定比印著“明朝宣德鑄造”的青花瓷瓶子還要珍貴,上面一定記載著什麼,興許由此揭開一個塵封許久的千古之謎,或許是哪個世紀的先人留給後人的什麼交代,而這個千古謎團今天就要由自己來揭開了。

任小妮的一顆心蹦蹦跳著,一點點將紙卷慢慢展開,這是張宣紙,有大約五公分的寬度,長度大約在一尺左右。

全部展開後,發現宣紙上竟然一個符號也沒有,更不要說有什麼文字,任小妮不禁大失所望。

一張空白的宣紙,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反覆琢磨得頭暈腦漲也沒琢磨出所以然來,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任小妮的腦際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漂流瓶就是一個人搞的什麼惡作劇!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從從炙熱的沸點迅速滑向了冰谷。

“哼。”

把手機扔在一邊,任小妮閉上眼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木盒上面會出現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為什麼?

任小妮越想越抓狂,大巴車掉落山崖,她任小妮大難不死,橫渡長江,這世上還有幾人能有這種經歷?有句俗語怎麼說來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她的福又在哪裡?

唉,哪有那好事?醒醒吧,都是南柯一夢,等夢醒了,還要面對一個灰不溜秋的現實。緩了一會兒神,任小妮從床上起來,無精打采走到臥室牆上掛著的一面鏡子跟前,撩開額頭上的齊劉海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夢想再一次被現實擊得粉粹,她的夢,至此也該醒了。

這是一張怪異的臉,兩個眉心的偏右上一側,有一塊紅褐色略微凸起的胎記,有如蟬蛹般大小和形狀,硬生生的盤踞在那裡,這塊胎記也成了任小妮二十五年的人生悲劇。

任小妮一心想積攢一大筆錢,然後去趟韓國把自己的臉徹底整一整,不過這費用嗎,卻是個重要問題,就憑她現在洗碗工的收入,要積攢下這麼一大筆錢得攢到什麼時候啊?而她又不想向父母伸手要錢,好像自己是敗家子一樣。

任小妮剛出生時,那塊胎記微微呈現暗紅色,隨著任小妮的長大,胎記也在生長,並向外微微凸起,顏色由暗紅變為紅褐色。

因為這塊胎記,在任小妮上幼兒園時,常被小朋友們指著哭喊:“毛毛蟲,怕,我怕。”後來一個小女孩兒覺得“毛毛蟲”不會爬下來,也傷害不到自己,膽子便大起來,小心翼翼走過去試著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毛毛蟲”,“哈哈。”小女孩兒剛為自己的勇氣而感到驕傲時,突然從旁邊跑出來一名小男孩兒指著任小妮的額頭喊道:“屎,那是一坨屎粑粑。”

“哇!”剛才觸碰了“屎粑粑”的小女孩兒拼命甩手,委屈的大哭。

因為這塊既像“毛毛蟲”又像“屎粑粑”的胎記,任小妮經常被小朋友們圍觀,像看稀奇小動物一樣,向她指指點點。任小妮走到哪裡,總能引起一陣騷動,任小妮為了維護自己小小的自尊,與小朋友們發生過大大小小几十次的戰爭,不是打了別人就是被別人打。任小妮成了惹禍份子,幼兒園老師也沒辦法,只能委婉地勸任小妮的母親讓任小妮退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