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妮又懶洋洋地躺回到床上,摸出手機,翻翻朋友圈,朋友圈裡不是做著微商的廣告,就是曬娃的,要麼就是曬一些美顏大頭照,沒勁,一切都是那麼無聊。翻看了一會兒,睏意便上來,手機從手中滑落下去。

不知不覺的昏睡中,一股涼意把任小妮吹醒,好大風啊,哪裡來的?任小妮睡眼惺忪,轉著被吹得有點僵硬的脖子四下看看,只見一片粉紅色紗幔忽閃忽閃在舞動。

誒,不對呀,臥室窗簾分明是棕黃色厚麻布料,而且這位置也不對。

任小妮立馬來了精神,她打量著那片隨風舞動著的有些詭異的粉紅紗幔,它不是臥室內的窗簾,窗簾在臥室南面,而粉紅紗幔是在東側牆壁上,是那面鏡子位置,鏡子憑空消失,那個位置出現了一道門,粉紅色紗幔正在門口隨風輕舞。

這堵牆外面原本是一大片空地,這怎麼?任小妮盯著粉紅色紗幔慢慢走過來,捏起它的一角,目光望出去,這紗幔是從外面被掛上去的。

天呢?這裡竟然出現了一間屋子,屋子靠牆有一個木製圍廂,圍廂上面一圈雕刻著精美花紋,下面掛著粉紅色紗幔,紗幔剛好遮蔽住任小妮所站立的這道門。

原來如此。

如此看來,任小妮竟然憑空多出了一套房。

木製圍廂是張床榻,鋪著大紅錦緞絲綢被褥,和影視劇中見過的古代小姐繡樓中的床塌一樣。

任小妮樂了,一撩粉紅紗幔,邁步而進,讓自己整個身子傾倒在大紅絲綢的床塌上。

她不僅多了一套房,還多了一張床,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這張床榻比她原本的席夢思床還柔軟舒服,任小妮在軟塌上一通手刨腳踹,隨即做起了全身運動,身體平躺,雙腿向上,雙臂展開,身體向後翻轉,一會兒雙腿屈膝,身體側彎曲,左三下,右三下--------,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人生就要開掛。

任小妮本就有犯“二”性格。就在她樂不可支的時候,耳際中突然傳來人的說話聲。

“老爺,小姐昏迷了月數不醒,多少大夫過來把脈診斷,都說我們小姐已經離開了老爺,小姐她,再也回不來了,若再這樣放置下去的話,恐怕會-------”

“胡扯!一派胡言,小女玉兒她明明是睡著了,你卻非要胡言亂語,再在這裡胡說八道,小心我找人割了你的舌頭。”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憤怒說道。

“是,老爺,小的下次再也不說了。”

聽到有人在講話,任小妮心裡暗叫不好,一撩身下的被褥,整個人滋溜一下,就鑽到了下面,又用被子將頭矇住。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任小妮隔著被子側耳細聽,只聽剛才訓斥人的中年男人哭訴道:“小女玉兒呀,你可把為父想死了。”任小妮心裡一驚,這怎麼好像是哭死人的腔調?又想剛才那兩人的對話,難道這張軟塌是--------,任小妮不敢再往下想,可此時她也跑不出去了,只能等外面的人走後,她再逃離出去。

外面的中年男人繼續哭訴道:“玉兒啊,想你出生兩個月時,你母便去世了,是為父一手將你拉扯帶大,為了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這麼多年,為父一直沒有續絃,玉兒啊,你醒醒啊,你看看為父,你若死了,為父也不想活了。”中年男人的哭聲悽切傷悲,撕心裂肺,讓人聽了好不動容。

任小妮鑽在被子裡,聽得也是一臉傷悲模樣,她好想隨著這個男人的哭腔也大哭一通。

中年男人哭訴了一會兒,停下來,又聽他問道:“這次請的江湖郎中快到了嗎?”

“老爺,剛才小的又問了一遍,這名江湖郎中已經到了,現在就在外面客房候著呢,不過,老爺,我們已經請過很多個郎中了,不管是什麼有名的無名的,我們總共請了三十八個了,都不見起色,這次老爺你也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吧。”另一個像是家僕的口吻說道。

“胡扯,之前請來的都是一幫庸醫,這次我打聽好了,這次請的郎中醫術絕對高明,聽說他為一個長期患頭疾的人把病都看好了,用的是什麼開顱,對,就是把頭顱敲開後,把裡面住著的厲鬼除掉,病人的頭疾從此治癒,所以我也打算讓他給玉兒試試,大不了,死馬就當活馬醫吧。”中年男人說到這裡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是,老爺,但願小姐這次能夠醒過來。”

“快請郎中進來為玉兒醫治。”

任小妮心裡又一驚:“哇,不好,他們請來了江湖郎中,準備要給玉兒看病,而自己,現在分明就在玉兒的床塌上,如果自己再不脫身,會被他們當做玉兒,怎麼辦?”任小妮正在思索時,耳邊又是一陣大踏步的腳步聲傳過來。

隨即,一個聲震洪鐘一樣的聲音說道:

“我乃名震江湖,名滿天下的名醫武振邦,今天接受李員外相邀,一刻也不曾耽擱,便匆匆趕到李宅,哈哈。”

話音剛落,任小妮就感到矇住頭的被子被人扯動。

“來來來,讓我來看一看病人情況。”

“唉,我說這位武郎中,我家小姐已經昏迷一月有餘,還是不要看面相了吧,您先把把脈再說。”此時剛才說話的那名家僕說道。

“哦,對,我家玉兒已經昏迷多日,還是先把把脈再說。”此時玉兒的父親也附和著說道。

“好吧,那我就先摸摸她的脈象,是死是活,能不能治癒,我一把脈就能診斷出來。”

任小妮的胳膊被人從被子裡一把拉出來,緊跟著,一隻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按在她的手腕上,任小妮一陣呲牙咧嘴,好不緊張。

“誒?不對不對。”江湖郎中嘴裡發出一串疑問,手再次往下按了按,疼得任小妮的手不自覺一抖。

“哦,哈哈--------”緊接著,矇住任小妮臉上的被子一下子被撩開。

“這名病人其實她--------,”

三個腦袋上的六隻眼睛,此時齊刷刷地射向了任小妮的臉,沒容郎中把“沒病”兩個字說出來,三人都不由得大叫一聲:“哇!”幾乎同時三個人都倒退出數步。

任小妮情急之中,突然翻起了白眼,而且是一雙鬥雞白眼兒,伸出長長的紅舌頭,還向一側垂著。

“鬼,鬼呀!”剛才說話的家僕一陣大喊大叫,連跑帶顛地跑出了屋子。連玉兒的爹也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撲過來哭道:“玉兒啊,我知道你死的不該啊,你肯定心裡有怨有苦沒處訴啊,不過你也不能這樣嚇唬為父啊。為父這就將你好好的安葬,玉兒啊,為父再也不糾纏你了,你就踏踏實實地上路吧。”玉兒的父親李員外趴在地上磕頭如雞啄米一般的哀求著。

“擦擦擦!”任小妮的耳邊突然傳過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

“哈哈,本郎中武振邦,走南闖北,不僅治人治病,還專門捉鬼打鬼,什麼樣的厲鬼沒見過,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說話間,武振邦已經從背後抄過來一把一尺見長的鐵器尖鑽,另一隻手抄著一把大利斧:“哈哈,即便是鬼,本郎中也要為她開開顱,抽抽腦髓,敲打敲打它的獰氣,讓它做個服服帖帖,沒病沒憂,心平氣順的鬼。”

江湖郎中武振邦說著舉起手中的金屬利鑽向著任小妮的頭部猛地紮下去:“嗨,厲鬼!我看你還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