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聖女宮外,夜色寧靜,天地之間唯有風聲。

秦堯拾階而上,來到堪稱巨大的府門前,三長兩短,兩短三長,輪換敲門,打碎了這片安寧。

只可惜,無論他將門敲的再響,府中也沒有回聲傳來。

轉身望了一眼圍牆,只見圍牆雖高,卻也沒有高到離譜,以他的身體素質來說,想要爬上去綽綽有餘。

可問題是,從大門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和偷偷爬牆進去壓根就不是一個概念。

從一開始得知肉靈芝在黑山聖女府中時,他就打消了偷盜的想法。

刷孝心值固然重要,可為了那點孝心值去得罪黑山老妖就不值當了。

他堯哥兒很勇,很威不假,肌肉卻沒長進腦子裡。

懂分寸的。

於是……

懂分寸的他為了能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走進聖女府,直接開始徒手拆大門了。

“喂喂喂,小子,你作甚呢?”這時,大門上突然浮現出一張人臉,高聲喊道。

“淦,你嚇我一跳。”秦堯道。

“你嚇我一跳!!”見他居然指責自己,那張人臉不樂意了。

秦堯鬆開大門,略微向後退了一步:“你誰啊!”

“我是……等等,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誰啊!”

秦堯眼眸一轉,道:“我是一名大夫。”

“大夫?”人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你大夫你拆門幹啥?”

秦堯伸手在門上拍了拍:“先不說這些旁枝末節,我說我是誰了,你誰啊!”

“不夠明顯嗎?我是門神啊!”那張人臉無語地說道。

秦堯眨了眨眼:“你怎麼證明自己是門神?”

門神:“……”

這句話把他給整不會了。

“且慢,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我是門神?”

秦堯道:“你說你是門神的。”

門神:“……”

這對話是不是有點費勁了?

“別管我是不是門神了,你還沒說呢,你大夫你拆門作甚?”

“我要進去啊!”秦堯一本正經地說道。

門神:“……”

他孃的,這理由好像是沒毛病。

“不是,這是別人家,你想進就進的話,還要門幹什麼,還要門神幹什麼?”少傾,門神有些抓狂地說道。

秦堯很冷靜的解釋:“我敲門了,結果無人回應。如果我是一名普通的拜訪者也就算了,可我是一名大夫,我的想法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萬一府中的貴人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暈倒了怎麼辦?萬一因救治不及出了問題怎麼辦?醫者仁心,我不能漠視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冷酷無情的轉身離開。”

門神:“……”

他說的好有道理……

“是不是感覺很有道理?”秦堯認真問道。

“是,不對,不是。”門神晃了晃臉,大聲說道:“府中貴人修為高深,怎麼可能發生那種事情?”

“修為高深就不會出事情了嗎?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走火入魔?”秦堯道。

門神:“……”

“快點開門吧,耽誤了大事,你擔不起。”秦堯喝道。

“不行,沒有貴人允許……”

“你家貴人如果暈倒了,怎麼允許?”秦堯沉聲道:“我看你一點都不關心你家貴人,你還是個……門嗎?”

門神:“……”

不行了,不行了,好像是說不過他!

“我說不過你,你繼續拆吧,我不攔你了。”良久後,門神說道。

“你既然認同了我的觀點,為何還讓我自己拆門?”秦堯不解:“難不成你作為門神,卻沒有開門的許可權?”

門神晃臉,仿若搖頭:“作為門神,未經家主允許,不開門是忠。作為家宅神,擔憂家主狀況,不攔你拆門是義,此為忠義兩全。”

秦堯:“……”

淦!

一個門神給我談忠義,我TM真是活久見了。

“哐!”

不一會兒,秦堯將一扇大門硬生生拽了下來,扛在肩上,一步步踏入府邸。

府中大殿內。

一名粉黛華服的絕美女子手中拿著一杆菸袋,側臥在錦床之上,長髮如同瀑布般披散下來,遮住半抹酥胸。

如果說蕭文君給人的感覺是絕美之中帶著狡黠促狹,那麼這女子則是在狐媚風騷之中帶著一絲灑脫不羈。

能夠令人感覺到驚豔的人物,漂亮永遠不止在皮囊。

女子端起菸袋抽了一口,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圈白煙,目光透過菸圈望向扛著大門而來的高大男子。

“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鬼、妖、仙、甚至佛陀,扛著我家大門過來的,這還是第一次見。”

秦堯將大門緩緩放下,靠在大殿外的柱子上,抬起雙眸望向殿內,在煙霧朦朧中看著對方抽菸的場景,記憶中的畫面逐漸清晰,之前想不通透的地方豁然開朗。

或許……

他知道這女人是誰了。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拜訪佳人手中提著的不是禮物,而是對方家裡的大門。”

女人嬌媚一笑,顧盼之間,光彩照人,無時無刻不在激發著人心深處最原始的慾望:“你是誰,為何要見我?”

秦堯心裡清楚,當你越想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就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除非索要物件是你的親人,換做任何人都會狠狠宰你一刀……

“我是一名大夫,專為姑娘的心病而來。”

女子呵呵一笑,轉動了一下手中菸袋:“說說看,我能有什麼心病?”

秦堯站在院落中,目光如劍,直刺對方雙眸:“姑娘應該是為情所困吧?”

“呵呵……”女子笑容異常明媚,緩緩起身:“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為情所困?是我笑得不夠開心,還是居住環境太過幽寂?”

秦堯拍了拍大門:“這扇門就如同姑娘的心門,擋住世間嘈雜的同時,也封印起了你的心。心若無損,何必遮掩?”

女子搖搖頭:“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歡與人交流。”

秦堯咧嘴一笑:“姑娘,諱疾忌醫呀。”

女子抬起菸袋,抽了一口,身軀瞬間來到秦堯面前,倒在他懷裡,面對面將煙霧吐在他臉上:“大夫,這病,怎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