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謊言不會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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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
真司沉聲回應道。
他不是盲人，而且在對戰之餘智商也一直非常線上。
從剛才青水特意在這裡等他並提出來要幫忙處理寶可夢傷勢，在詫異身為冠軍的對方竟然會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就在這個基礎上推測出了一些可能。
特別是後來，自己的幾隻寶可夢都十分乖巧聽話地配合著青水治療。
以及那隻自從收服以來在催眠術方面就一直有停滯不前的跡象的魔牆人偶居然在對方几句話之下就十分流暢地用出了催眠，最終更是表現出和一開始截然不同的充滿自信的樣子。
這彷彿自己並不是這六隻寶可夢的訓練家，而青水才是的狀況，全部都在無形之中告訴他，該怎麼去和寶可夢進行相處。
歸根結底，就是該以何種方式來變強的問題。
但是……
真司聯想到幾年前在關東對戰開拓區時發生的事情。
以及，那個人曾經說的那些話。
真司面無表情地說道：“青水先生，您願意同意我的對戰請求，願意幫忙處理它們的傷勢，我非常感激，但是我有我的行事風格，也有我自己變強的方法。”
“我怎麼感覺，你雖然語氣非常恭敬，還用了敬辭，但是這句話的實際意思其實是讓我閉嘴？”
青水頗有興致地問道。
隨後又很快補充了一句：“放心大膽地說，我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真司對此沒有回覆。
但很多時候，沒有回覆其實也就相當於已經回覆了。
在這種略顯尷尬的氛圍中，真司開始觀察起青水的表情。
要是別人和他談這方面的問題，他理都不會理，但是青水不同。
一方面別人剛剛幫了忙，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和實力。
他不能轉身就走，也不希望對方繼續和他說這些，同樣更不希望因此讓青水不滿，不過這三者好像並不能完美共存。
只是讓真司沒有想到的是，在那預設一般的安靜過後，再開口的青水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贊同他的說法。
“你剛才那句話說得其實很有道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風格，也有不同的變強的方法，哪怕是再相似的道路，仔細觀察之後也會發現明顯的不同。
“不過……這句話並不像以你的性格和年齡能夠說得出來的，我沒記錯的話，原話應該是關東地區的對戰金字塔法老——神代先生說的吧？”
這一刻，自未知圖騰具現化出伊裴爾塔爾之後，真司臉上的表情第二次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顯然對於青水一下子叫出來神代的名字，並指明剛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與其之間的關聯性的事情非常震驚。
青水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本來一開始還打算藉著治療寶可夢，模仿希羅娜當時做的事情來給真司生動形象地上一課來著。
結果這傢伙偏偏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青水也就不再一點一點娓娓道來了，直接選擇把話攤開說。
從動漫中真司的哥哥講述的回憶裡得知，真司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哥哥雷司敗在了神代的手裡，而且是慘敗。
當時旁聽的真司完全誤會了神代對他哥哥的教誨，從而導致了這極端的性格。
他堅定地認為對待寶可夢像同伴、朋友和戰友一樣是行不通的，想要超越哥哥擊敗神代，就要走和他哥哥完全相反的道路。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神代在和真司對戰的時候不僅拿出了三神柱，還主動根據戰局更換寶可夢，給真司一頓暴揍加語言輸出的原因。
他想要糾正因為他的話而走錯路的真司。
而現在，對戰暴揍青水先前已經揍過了，接下來就應該採取口頭輸出了。
“看你的表情，我說得是沒錯了，既然這樣……”
青水在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後，繼續說道：“我可以十分確定地告訴你，你完全沒有領會到神代先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真司聞言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些許。
“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字面意思。”
青水開口說道：“如果你所理解的這句話的意思是正確的，並以此而衍生出的變強大的方法也是正確的話……
“那麼為什麼在前段時候的石英大會上會止步八強？
“為什麼在城都地區和豐緣地區沒有取得任何比較好看的成績？
“是你不夠努力嗎？還是說你的寶可夢不夠努力？亦或者你的天賦不行？單純運氣不好？”
隨著話越說越長，青水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嚴肅，而那種因為長期站立在世界巔峰形成的無形氣場也隨之釋放出來。
在這樣接二連三的問題衝擊下，真司的大腦開始被動地思考，並且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但不等他開口，青水就提前說了出來。
“不，都不是。”
青水直直地盯著真司道：“能夠無視那麼多人不友好的目光和嘲諷主動挑戰我，能夠收服然後訓練出這些一眼就看得出來值得培育，並且培育得不錯的寶可夢，也就說明這些方面都沒有問題。
“既然沒有問題，那麼什麼地方有問題不是一目瞭然嗎？真司！”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真司的大腦再一次被動地思考起來。
一個答案很快湧上心頭。
不……不對。
真司自顧自地低語道：“那種變強的方法，已經有人驗證過了，是行不通的。”
“都到現在了，還有必要自欺欺人？”
青水的聲音慢慢迴歸平靜，緩緩說道：“不說我，也不說神代先生，你仔細想想各個地區的四天王、冠軍，退役冠軍，哪一個對待寶可夢的方式和變強的方法跟你有一點相似？
“又或者說，你說的這個已經驗證過的人是哪位四天王或者冠軍？又或是哪一任世界錦標賽的最強王者？”
真司一時間有些語塞。
他很想反駁，但是卻根本找不到一個足夠支撐他反駁的事實依據。
因為……根本沒有。
他的哥哥雷司也並不是四天王和冠軍，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培育家。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刻真司的內心非常複雜。
看著眼前已經不再開口的身影，青水最後說道：“真司，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